第三百九十五章 季澄之死
    “祁慎,你别欺人太甚!”
    季澄忍着心慌看着在他面前停下的男人,咬牙道。
    祁慎勾了勾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别激动,现在不需要你说话,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随着他嘴角弧度的扩大,那黑色的枪口也缓缓指向了季澄的头。
    这一刻,季澄惊恐万状,瞪大的眼珠里写满了骇然,也不知是汗还是身上的水,风一吹,冷得他打寒战。
    然而,没等他说话,男人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便在季澄惊恐的注视下缓缓扣下。
    “不……”
    “砰!”
    不大的一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也显得微不足道,季澄要说出口的话随着这一声的响起戛然而止。
    如注的鲜红从他额头正中间流下来,从鼻梁处分成三道。
    两道顺着两侧流下,一道从鼻尖话落到人中,在顺流而下,流进了他张着的嘴里。
    只可惜他已经尝不到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了。
    祁慎看着那双睁圆的眼,丝毫不为所动,只瞧了几秒就把枪交到了白湛手里,转身说道:“打包得漂亮些,明天晚上送去给他哥。”
    闻言,边上的男人颔首应下。
    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祁慎敛起唇角,如夜的瞳中波涛暗涌。
    空荡的房间内,季澄睁大了双眼盯着他离开的方向,里面写满了不甘与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祁慎一走,房间内的其他人就将季澄的尸体连同那些塑料膜一起给裹了起来。
    不管是地上还是墙上,一丁点儿的血腥都不见。
    或许季澄到死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答应了他哥会等他救他出来的,他正值大好年华,怎么能被困在那种地方呢?
    只可惜,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片黑暗里,呼吸随着空气一点点从体内抽离,他所向往的,曾憧憬的,都不会再有了。
    人的生死,不过瞬间。
    从那地方出来祁慎这才让白湛把车往家里开,同来时一样,路边的五彩从车窗上掠过,他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说过,他不像小丫头想的那么干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他一向的原则。
    他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几次想置他心爱的女人于死地的人活着。
    即使他能保证季澄不被那边的人救走,但谁又能保证二十五年后他不会再出来作恶?
    如果连惩处恶人都要遭受报应的话,那这世间又何谈善恶。
    收起心思,祁慎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看向前面的镜子,问:“冉静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闻言,白湛从后视镜看过来,道:“调查结果还不全,但能确定的是冉静跟萧瑾没有直接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是陶以之。”
    “哦?”祁慎这倒是有些意外,“怎么说?”
    白湛转弯,边道:“您知道的,冉静家庭条件不好,上高中前都是在老家,他们村一直都扶贫地区,她在高中的时候接受过陶以之的资助,所以……”
    “所以这是回来报恩了?”祁慎接下他的话,觉得好笑。
    “可能是,”白湛说,“至于那个孩子,实际上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通过很多渠道进行了调查,发现他其实已经成年了,应该是得了什么病才导致身体停止生长,至于脸,确认整过,好像在国外就是专门干偷盗这一行的,不过是不是这么回事还得再查。”
    祁慎了然,沉默片刻后问:“亲子鉴定怎么说?”
    白湛看过来,说:“照您的吩咐把祁董的和您的DNA样本让白清查了,结果显示和上次的一样,不出意外,当时的样本应该就是您和祁董的。”
    只要能确定他们家大佬没跟冉静做过那种事,要想查清亲子鉴定自然也就简单得多。
    “果然,”祁慎沉吟,“又是整容又是专家,他们还真是大手笔。”
    “是,”白湛道,“她能采集到祁董的样本应该是上个星期从Hair拿到的。”
    Hair是祁涛一直习惯去的理发店,规模不大的老店,洗剪吹一套下来才二十块。
    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祁涛年轻的时候就在那剪头发,就连祁慎也被带去过。
    提起DNA样本,除了血液外,最容易拿到的就是头发了,把头发连根拔起好好保存,在一定有效期内该样本都会有效。
    在从他母亲那听说那小孩的头发是冉静拔的时他就怀疑了,一调查,果然如此。
    不过……
    “老头为什么没认出冉静?”祁慎问。
    说起这个,白湛忍不住笑了笑,说:“冉静在那边应聘过理发师,伪装得挺好,如果不是我们怀疑那里的人,顺着去查,上面的人估计您也认不出来。”
    所以不得不说,现在的化妆技术是真的厉害,就像季澄之前的那个女人孙尚沁一样。
    除非发现疑点后顺藤摸瓜,否则要想一眼就把人找到,对他们这种钢铁直男来说真不容易。
    祁慎不由莞尔,“特意整了容来,费了这么大的劲却没有选择告知媒体,可惜了。”
    如果在亲子鉴定出来后就告知媒体他祁慎有私生子,或许就应该是他们那边下手的好机会。
    可惜了,他们为了想完事之后好脱身没有选择这条路,棋差一招,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湛看了看他,问:“那现在怎么弄?让他们继续在家里待着么?”
    祁慎抬眼,似笑非笑,“待,怎么不待,他们不是还要找东西么?那就给他们一点东西让他们找。”
    既然人家都花了这么多心思,连他的前女友都找来了,他这边如果不配合怎么说得过去。
    ……
    是夜,万籁俱静,偌大的别墅内仅有小花园的路灯照进来,微弱的光静静地洒进屋内,随着一阵风吹过,一片树叶的影子从墙壁上落下。
    突然,一抹轻巧的黑影快速从墙壁前闪过,悄无声息地经过边上的几个房间,最后在老太太的房间停下。
    黑白分明的眼睛环视四周,冉念屏息,竖着耳朵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确定不会有异常后方才缓缓转动把手,将门慢慢打开一个能容一人钻进去的缝,后闪身而进消失在走廊。
    悄无声息地来到老太太床前,冉念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的喷瓶,对着正背对着他睡着的老太太喷了喷。
    随后,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约莫两分钟后才扭头看向房间。
    屋外的灯光很暗,为了不被这拥挤的房间内的小东西绊倒,他拿出微型手电开始在屋里找起来。
    祁家老宅这边的安保系统很全面,别墅园外的保全暂且不说,就进来这家的大门那儿不太好过。
    他们的大门门锁采用的是热感指纹和虹膜识别,别墅四周都有感应器。
    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混到他们家来百分百得打草惊蛇,所以要想进来,就他们而言就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绕过放在床头的小凳子,冉念来到白天过来没来得及打开的书桌最底下的那个柜子前,刚准备蹲下,床上就传来了声音。
    冉念当即把手电一灭,屏住呼吸猫在床尾低头掩去身形。
    什么鬼?宫旸不是说这药只要喷了就能让人睡死过去么?为什么这老不死的还能翻身?
    想着,冉念竖着耳朵听,从床尾伸出头朝床上看去,发现老太太只是翻了个身就再没动静了。
    冉念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侧身将手电咬在嘴里,打开了那个柜子,但入眼的东西却让他有些凌乱。
    天,这么多盒子和东西,让他怎么找?
    那玩意儿又不像钱和银行卡,他只要一看就能知道对方把这些东西放在哪,那东西鬼知道会放到什么地方啊。
    话说回来,这些老头儿老太太们怎么都喜欢留着这些破铜烂铁啊?还能不能行了?
    想着,冉念收起心思,无语地开始小心翼翼在柜子里翻找起来,只可惜他把柜子里的破铜烂铁都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他要找的东西。
    就在他准备把东西放进去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扭动把手的声音。
    “奶奶?您没睡吗?”祁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冉念忙将手电关掉,就听祁悌在门外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把门反锁了,刚才不是还有光么?”
    说完,她又喊了两声,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冉念屏着呼吸等了会儿,确定人已经走了后才放松下来。
    还好他机智,进来的时候就把门给反锁了。
    想着,冉念重新打开手电,将从柜子里拿出来的东西重新放回去。
    但这时,一个盒子上面的密码锁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铁盒子,上面锈迹斑斑,看不出是装什么的。
    刚才他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破铜烂铁,可现在看,密码锁上面的时间竟然还是跳动的。
    而且整个铁盒子就密码锁这显得比较干净,这不正说明这个地方经常被人打开么?
    如此一想,冉念心思一动,随即盘腿而坐,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工具包,开始捣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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