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团团含泪笑了,眉梢眼角竟隐隐透出一丝俏皮:“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收徒,所以不能喊你师父,也不能叫师兄,那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吧......”
    “初墨玦。”她认认真真地轻声唤道,那模样甜美娇憨,一如当年。
    这一刻,仿佛时光回溯,仿佛没有长达四年多的别离,面前的女孩还是那个单纯幼稚的小丫头,让人只想疼惜到骨子里。
    初墨玦眼眶一热,他慌忙垂下眼眸,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拳紧,努力忍下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俞团团见他忽然垂眸不语,原本平静的心又有些忐忑起来。
    “初墨玦,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初墨玦抬眸,眼底波澜退去,神色已平静如常,他淡淡反问:“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俞团团不安地咬了咬小嘴:“因为......因为我的不告而别吧。”
    “既然知道做得不对,你当年还任性地说走就走,一句话也不留下?”初墨玦静静地看着她,眸底隐藏着很深很深的情绪。
    俞团团黯然垂下眼眸,小脸都有些失色:“我......我那时实在待不下去了,所以......对不起,初墨玦,你不要生我的气。”
    看着她黯淡的小脸,再听着她话语里难掩的酸楚,初墨玦蓦然心疼了,再不忍心责备她。
    “我没生你的气,团团,我......”他顿住,眸光温柔如水,脉脉流动的,全是不尽的爱怜。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分别后,满满都是心疼与思念,能重逢,便满满都是知足与感恩。
    俞团团抬眸看向他,唇边又浮出甜美可爱的笑容,眸中透着深深的感动与感激。
    “其实,我也猜你没有生我的气,否则怎么可能这几年尽心尽力帮我妈妈治疗?”她吸了口气,由衷地致谢,“谢谢你,初墨玦,如果不是你,我妈妈不可能那么快醒过来。”
    初墨玦微微一怔,神色间划过一丝微窘,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其实......是想在脑部治疗方面有所突破,所以趁此机会摸索方法和经验,为你妈妈治疗,其实自己也得益不少,所以,你不用特别感谢我。”
    “不是的......”俞团团轻轻摇了摇头,“整整三年,一直坚持不懈,我知道,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想了很多办法,这有多难,我心里很明白,初墨玦,这份恩情,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初墨玦默默凝着她,对她提到的“恩情”二字,心里有些不适,但很快便被他忽略掉,她能重新出现在他眼前,足以让他忘掉所有的失落怅惘与过往的艰难不易,他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他也轻轻摇了摇头,极轻极轻地说道:“只要你......别再不告而别,就好。”
    话音未落,他便似回过神来,神色间又是微微一窘,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当年你离开时身体还没恢复,这几年还好么?”说着,伸出手去,“把手给我。”
    俞团团隐隐听清了他之前喃喃轻语的那一句,还有些微怔着没回过神来,闻言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腕。
    初墨玦一搭上她的腕脉,心中就是一颤,清淡的容色立刻变得严肃,淡烟长眉渐渐蹙拢。
    他素洁修长的手指清晰地探查出,俞团团的脉象比四年前更加虚弱无力,而且很明显的......
    俞团团以为自己这两年身体调养得很好,所以并不怕初墨玦探脉,可是抬眸发现他紧盯着自己,眸底明显透出极为复杂的情绪,她顿时有些紧**来。
    “怎么了?”见他半晌不说话,俞团团忍不住问道。
    初墨玦蹙眉深深凝视着她,终于开口:“你又大伤过元气?”
    俞团团心头蓦地一震,张了张小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初墨玦清俊的容颜上神色复杂,凝着她,又问:“是因为......生了孩子?”
    俞团团一怔,随即想到:“蔺傲告诉你了?”
    初墨玦却皱眉反问:“你见过傲了?”
    俞团团终于震惊了:“你......那你怎么知道......”
    初墨玦紧了紧她的手腕,眉眼微沉,似隐忍着什么:“我从你脉象里探查出来的。”
    俞团团越加惊愕了:“这......这都能......”
    “所以,”初墨玦打断了她,那淡墨般的长眉锁得更紧,“你为了生这个孩子,元气大伤?”
    说着,他凉月般的瞳眸微微晃动,捏着她手腕的手指隐隐轻颤。
    “甚至......”他继续说道,“因此差点没命?”
    俞团团蓦地瞪大了眼睛,心中简直感到震骇,不可思议地看着初墨玦。
    “这......这个......你都能看得出来?!”
    初墨玦眸色一沉,修长的手指蓦地握紧她纤细的手腕,眉心深蹙,抿唇不语。
    俞团团此时对初墨玦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双大大睁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
    “初墨玦,你真的要成神了!太神奇了......我简直......我又想跟你学医了,好想叫你师父啊怎么办?”
    初墨玦却一直沉默地盯着她,胸腔里一片翻腾不休,似冰冷的海浪一遍又一遍翻涌而来,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后怕不已。
    面前的女孩虽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可是想到她曾挣扎在生死边缘,初墨玦就禁不住地心惊肉跳。
    他盯着她,心里的一阵阵后怕渐渐化为控制不住的怒意,涌入他深沉的眸底。
    “胡闹!”他眉头深锁,生气地斥责道,“你那么虚弱的身体,怎么能随便怀孕生孩子,不要命了吗?!”
    俞团团听出他声音里的微颤,分明是又担心又生气,她心中一暖,却又是一阵心虚,低下头,抿着小嘴,不敢为自己分辩。
    初墨玦盯着她垂下的小脑袋,那一阵怒气发泄出来,胸腔里忽然就感到一阵微凉,似空了,似缺失,说不出的失落与怅惘。
    “是谁的孩子,是烈?”他忽然问道,语声恢复了平静。
    俞团团闻言,顿时心惊,连忙摇头:“不是,不是的......我儿子才......刚满三岁。”
    初墨玦算了算时间,心头却越发黯然,他垂下眼睫,遮掩去眸底的黯淡无光。
    “究竟是谁......”他暗暗咬了咬牙,心中郁结,“是谁,值得你拼死都要为他生下孩子?”
    俞团团眸中闪过一抹无奈至深的痛苦,她连忙垂下眼帘,努力压制住胸口那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
    她张了张小嘴,却又抿住,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想再拿龙御出来当挡箭牌,他已经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实在不愿他再被冠以渣男的名头,被所有人误解,以为他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对她而言,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男人,她也想要保护他,不想再让他无辜承受那些误解与伤害。
    她想了想,终于开口,语声有些微涩:“那......不过是生命中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不提也罢,我只是......不忍心放弃一条小生命,才坚持生下孩子的。”
    初墨玦幽幽看着她,心头一阵难抑的失落,错过了她的四年时光,她生命里划过无数痕迹,却都与他无关,他没有参与,更没有资格责备她。
    他沉默了,满心都是无尽的怅然。
    温暖重逢的氛围,此刻仿佛忽然凝固住,俞团团心里顿时不安,她不希望自己的归来会让关心她的人难过伤心,她想要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她过得很好,都不必为她担心,却发现自己总是有些无能为力。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干脆转开话题。
    “对了,听说这周末是初氏集团的周年庆,你真的不打算参加吗?”
    初墨玦闻言,敛去了眼底的怅然失落,抬眸看向她。
    “我哥叫你来劝我?”他语气极淡。
    “刚才在外面遇到他了......”俞团团抿了抿小嘴,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其实,初先生他是很想跟你亲近相处的,四年前他就在我面前表达过这样的愿望,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亲兄弟,而且,在这世上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初墨玦,你不知道我多么羡慕你有这样的哥哥,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初墨玦垂眸,良久不语。
    俞团团不敢再多言,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关系实在敏感,她毕竟是个外人,不了解这些复杂关系中的各种纠葛,再无谓的多嘴多舌,可能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安安静静地等着他思考,不去左右他的决定。
    初墨玦沉默半晌,终**次抬眸朝她看来,淡淡问道:“你......很希望我去?”
    俞团团愣了一下,虽说不愿左右他的决定,可此时听他这么一问,莫名就觉得有戏。
    她连忙点头:“在我看来,你也姓初啊,初氏集团的周年庆当然应该参加。”
    初墨玦又沉默了,默默地凝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说道:“你陪我去,我就去。”
    俞团团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答复,顿时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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