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光阴沉晦暗,隐隐寒风呜咽之声,似已下起雪来。
    闯入门来的男子,仿佛携来一身风雪,周身氤氲着淡淡寒烟,发梢肩头处,仍残留着几瓣未融的雪花。
    他真的恍若天神,自冷烟寒雾中划空而来,绝美的容色不似凡人,那双能海纳山河的深邃寒眸,似淬满冰晶碎雪,微一凝眸,便是一道有如实质的寒光,冷锐锋利,凛冽如刀。
    俞团团惊喜之际,感觉到身后的男子忽然浑身紧绷,似全身心戒备防范,她甚至隐隐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劲力,那种难以描述的感受,似风云烈抱着她施展轻功之时,那种劲力的发散,无形,却能明显感觉到。
    她心中莫名不安,连忙朝风云烈看去,想要提醒他,却口不能言。
    风云烈寒光彻骨的眼眸,看向她时却立刻温软地闪动了一下,似在示意她别怕,他一句话也没说,提气举掌,凌空一击。
    半空中砰地一声沉闷撞击,整个房间都似震颤了一下,一旁旧损的桌椅一阵细碎作响。
    风云烈蓦地一怔,寒眸凝向那蒙面人,眸光顿时微微一缩。
    那人缓缓收回那凌空一掌,眸光中似含冷笑,意味深长。
    风云烈心中一紧,没想到这人竟然也是古武高手,刚才他打算凌空一击将那人击退,但顾忌着俞团团,生怕误伤了她,只敢击出三成功力,不料那人竟凌空跟他对了一掌。
    这一对掌,看似势均力敌,但风云烈未尽全力,所以也探不出那人的功力深浅,这一来,他凝立原地,顾忌着俞团团,不敢再轻举妄动。
    俞团团有些懵懵地站在那里,她仍被身后那人牢牢控制着,小嘴被捂得紧紧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玄幻的一幕,惊得心头一阵乱跳。
    风云烈薄唇一抿,刚想开口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如玉般的容色顿时微微一变。
    “救命!......不要,不要杀我!......救命啊,救我,烈,救我!”
    那是卿玉暖的声音,极为凄厉又绝望的喊声,伴随着一阵挣扎摔打声与杂乱的脚步声,正渐渐远去,很明显,她被人拖走,生死难料。
    风云烈浑身紧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捏成拳,咯咯作响。
    他看着面前被人挟持的女孩,想要及时救下却不能,而那边卿玉暖即将遭遇不测,他也不能充耳不闻见死不救。
    这一刻,风云烈心中前所未有的激烈交战,挣扎矛盾至极。
    其实刚才冲上楼来时,卿玉暖就在离楼梯口最近的那个教室里,他虽觉十分意外,却心急着想先救下俞团团,没有停下脚步。
    此时听到卿玉暖凄惨的呼救声,他心中隐生一丝愧疚,如果再不去救她,这一辈子恐怕都会备受良心的谴责,如果卿玉暖遇到不测,他又如何对得起长眠于九泉之下的卿离?
    可是眼前......
    他看向那惊惶不安的小人儿,心中被矛盾纠结切割得疼痛欲裂,眸光转向她身后那个蒙面人,只看到那双玩味的眼睛,而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
    卿玉暖的呼救声已几不可闻,那一刹,他猛地痛下决断,眸光深深凝向自己深爱的小妻子,狠狠割舍。
    “对不起,等我!”他咬牙说道,不待那一缕歉疚透出眼眸,转身就冲了出去。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而眼前却已空空如也。
    俞团团呆呆地看着空空的门口,只觉得自己也被凝固住,呼吸,心跳,血液的流动,全都被那最后一瞥狠狠割舍的眸光,给冻凝成彻骨寒冰。
    脑海里仿佛也结起了深深的冰层,唯有一道锐利刺骨的细流缓缓划过,似那一日卿玉暖在耳边的涓涓细语,深深地划伤她大脑里所有的神经,鲜血淋漓。
    “问你一个世纪难题,你猜猜,如果我们两个同时掉进了水里,烈会先救谁?”
    “即使我会游泳......烈还是会先救我,你信不信?”
    原来,他真的......会选择先救她!
    俞团团似被冻结的眼眶,缓缓地眨动了一下,却仿佛牵动了全身所有的神经,痛到撕心裂肺。
    她一直忐忑不安,她一直猜来猜去,却仍抱着一颗虔诚之心去相信去希望,他们是夫妻,她是他的妻子,他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于情于理于责任,她在他心里都应该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却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原来婚姻真的就只是一纸薄薄的证书,一捅即破,一撕就碎,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地位与力量。
    怪不得人们总说,患难见真情,风云烈心中孰轻孰重,在这一瞬间,终见分晓。
    俞团团忽然冷得浑身发抖,似乎所有的温暖都从身体里流逝出去,冷得心房里那颗心都像是不会跳动了,仿佛听到一片片碎裂的声音,清晰又绝望。
    身后那蒙面人感觉到女孩抖得站都站不住了,手掌一紧,将她狠狠提起,口罩里逸出一声玩味的冷笑。
    “看来......你并不是风云烈最在意的人,既然如此,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他声音渐冷,忽然一弯臂夹起女孩,一闪身就消失在门口,身形如魅如影,诡异至极。
    俞团团一直浑浑噩噩,仿佛云里雾里,她只觉浑身冰冷,再也没有一丝暖意,直到身体重重一沉,像是要散架一般,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让她陌生至极,然而她此时知觉迟钝,根本没有去留意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那蒙面人,似已麻木不知畏惧。
    那蒙面人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这个女孩,破旧的屋外,隐隐传来阵阵海潮声,而破败不堪的木屋内,潮湿阴冷,透着一缕难闻的咸腥味。
    这样晦暗的环境里,唯有那个女孩鲜美明亮,她倒在那张肮脏凌乱的旧床上,小脸苍白至极,那双眼睛也黯淡无光,却仍鲜嫩美好地夺人眼球,尤其那羽绒服下纤细玲珑的身段,更是诱人心魂。
    那人喉结咕嘟一下,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微微遗憾。
    如果不是为了灭口灭得无迹可寻,他倒是想把这女孩换去一个舒适干净一些的地方,可以让自己好好地舒服一下,而现在......只好将就了。
    那人俯身下去,看了看神情呆滞的女孩,伸手刷的一下就拉开了她羽绒服的拉链。
    被人粗鲁地扯碎羽绒服,又当胸来抓扯毛衣之时,俞团团才回过神来。
    看着那人露在口罩外的那双眼睛,那么淫邪凶狠的目光,她才忽然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那颗破碎绝望的心蓦地惊恐起来。
    “不......不要......”
    她害怕至极,拼命想要闪躲挣扎,可是手腕被缚在身后,几乎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当胸抓来,几把就将她的毛衣撕烂扯去。
    俞团团惊惧已极,大声呼救,却根本无人理会,眼看那人又来抓扯自己贴身的内衣,她拼命躲闪。
    “不!别......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直到此时,她才泪流满面,绝望地哀求着,“不要,求你了,我不是......不是风云烈在意的人,挟持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求你,放过我,求你了......”
    那人眼见她鲜嫩美好的身体即将展露在眼前,哪里还肯停下来,继续抓扯着她的衣服,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我是奉命行事,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只能去怪风云烈吧!”
    那人俯身凑近,隔着口罩覆在俞团团躲闪开的脸颊上,一声放荡的低笑:“谁让风云烈放弃了你?被放弃的那个,是不能活过今晚的,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让我先享受一下!”
    刷的一声,布料结实的牛仔裤也在那人运了内力的抓扯下,被撕了开去,眼前这个将死的女人,他根本毫不怜惜,粗鲁又不耐烦地抓扯着女孩一层层的衣服,弄得她娇嫩的肌肤上伤痕累累。
    俞团团停止了挣扎,任由那人肆意抓扯,身体肌肤已几乎暴露在外,却感觉不到寒冷与疼痛,连那颗破碎的心,似乎都已经不会痛了。
    晦暗阴冷的房间里,女孩那张苍白的小脸已面若死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黑暗的屋顶,心中万念俱灰......
    风云烈一闪身追出门外,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却只看见学校大门口处那一闪即逝的车尾。
    他只得疾冲向自己开来的那辆车子,上车之前,回头看了眼二楼上的一角,忍下心中一阵割裂般的疼痛,钻进驾驶位,一脚油门踩到底。
    荒郊野外,这条路上人迹罕至,风云烈追上前方那辆车子,不顾一切地一打方向盘,横拦在路中间。
    车上被绑架的卿玉暖,见状吓得惊叫了一声,生怕两车相撞。
    风云烈听见她的声音,从车上迅速蹿出,直接跃向那辆紧急刹停的车子,一脚踹向开车的司机,玻璃碎裂声里,那人当即脑浆迸裂。
    恍若天神的男子,此刻眸染怒色,心急如焚,下手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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