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容色本就极艳,再这样笑靥如花,更是艳光四射,仿佛暗夜里开出繁华牡丹,靡丽香艳,不可一世。
    龙行看着自己的儿子,恍若看到了另一人,不由眉头一皱,闭了闭眼,泯去那层他不愿看到的薄影,再看向龙御,注意到那吊儿郎当的笑容里明显的嘲讽,又让他忍不住一阵怒意上涌。
    “既然你知道,那就别再明知故犯!”龙行的语气明显强硬起来,森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两年我极少过问会中之事,不过是想给你锻炼的机会,你好自为之!”
    “不敢,不敢。”龙御仍笑容妖娆,嘴里说着不敢,语气里却无半分敬意,异色双瞳流光溢彩,忽而微微一凝。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盯着龙行,“你为什么这么忌惮这些名门世家?尤其是风家!”
    “风家”两个字被他语气强调地说了出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父亲,想从他的面色里看出一点端倪。
    龙行却面不改色,羽睫轻掀,凝着窗外幽幽月光,淡淡说道:“君城名门世家都是本地根深蒂固的家族,势力庞大复杂,飞龙会要在君城立足,何必四面树敌?”
    龙御仍盯着父亲,唇边妖娆笑意已化为冷笑:“以飞龙会今时今日的势力,还会怕区区一个君城世家?”
    龙行眸光一转,冷冷地扫向儿子那张邪魅狂狷的漂亮脸庞:“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我一手打下来的江山,你若守不好,我怎么能放心交到你手上?”
    龙御瞳眸微微一眯,忽然慵懒一笑,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我明白了。”他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身向门外走去,“没其它事,我就走了。”
    龙行微微蹙眉:“你去哪里?”
    “忙着呢,还要想办法把易洋齐齐整整地弄出来,你的江山,我守得不容易啊。”吊儿郎当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半分诚意。
    龙行眉心紧拢,但看着那懒洋洋的背影,忽然心头莫名一软。
    “御儿……”
    这个久违的爱称,让吊儿郎当的男子身形微顿。
    “这么晚了,”龙行看着儿子漂亮修长的背影,语气也温软了下来,“别再奔波,就在家里休息吧。”
    那道漂亮修长的身影微微凝固了几秒,随即便转过头来。
    “这里,竟然还有我的房间?”妖艳的容颜上,那双异色瞳眸故意惊奇地睁大,十分夸张的语气。
    龙行温软下来的唇角顿时紧抿,散开的眉心再拢寒烟,森眸凝着表情夸张的儿子,一缕寒凉。
    龙御却无视父亲极具威慑力的眸光,故作惊悚地朝四面看了看,又摆了摆手:“算了,我胆子小,这阴森森的古宅我住不惯,还是走了!”
    这一次龙行不再开口留他,而是凝着他的背影,唇边紧抿的薄怒,渐渐化为一抹无奈。
    守在台阶下的暗影,见龙御拉门而出,忙微微躬身以示敬意,但龙御却视而不见,手抄在裤袋里,懒洋洋地径自而去。
    暗影看着斑驳树影下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又转头朝书房看了一眼,心头忽然一阵微凉。
    默然中,又是一声轻响,暗影转头看去,见龙行在书房门边凝身而立,忙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尊主,要休息了吗?”
    龙行却不答话,迈步而出,立于台阶之上,看向那已融入黑暗中的模糊身影,半晌,微微仰头,望向深寒夜空中半轮冷月。
    暗影默默立在台阶下,渐渐感觉到那漫漫氤氲开来的冷寂与寥落,心头有些难受,却不发一言,只悄悄抬眸,看向台阶上那玉面华发的寂寥身影,看着那双墨色琉璃般的深瞳,仿佛浸染了月色一般,一层忧郁的微蓝,极美,却极苍凉。
    良久,龙行才微微收回眸光,忽然问道:“她还没回来?”
    暗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她”是谁,连忙回道:“还没有,不过……”他想了想,继续说道,“那条消息应该已传了过去,估计会很快赶回来了。”
    龙行默默听了,没有应声,又抬眸望月,片刻后,忽然又问:“我要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都备齐了,”暗影立刻答道,“就等尊主有空过去查验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动工了。”
    龙行听了,垂眸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而这极轻的回应,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暗影才听得出,那其间不易为人察觉的一丝期待。
    暗影心里又是一阵微微的难受,一抬眸,见龙行已转身离去,连忙收拾心神,跟了上去。
    ……
    大傲又啃开笼子越狱了,俞团团只得又发动了所有仆人,在主宅里地毯式搜索,最后终于在风云烈的一只鞋里找到了它。
    不知悔改的小东西居然还在鞋子里拉了几粒粑粑,祁伯哭笑不得,只得赶紧拎了鞋子去清理。
    仆人们则赶紧将翻箱倒柜弄乱的家具摆设重新归位,整理摆放,主宅里好一派热闹嘈杂。
    自从家里养了这几只小仓鼠,经常搞得人仰马翻,虽有些累,大家却都觉得很好玩儿,对这个可爱的少夫人都喜爱又纵容,喜欢她为这沉闷的山庄带来活泼快乐的氛围,就算把主宅搞得一塌糊涂,也没人有一丝怨怪。
    俞团团此时则拎着大傲,指着它的小鼻头,严肃地教训它:“为什么屡教不改?你说说看,你这样逃跑有什么好处?饿了只能去啃家具,困了只能去睡臭鞋,不对,我老公的鞋才不臭,都是你拉粑粑弄臭的,你太坏了,居然在我老公那么贵的鞋子里拉粑粑,我真想敲敲你的小脑袋,白养你了,良心呢?良心呢?”
    大傲越狱失败,垂头丧气地乖乖听训,又被拎进了笼子里锁住,扒在栏杆上眼巴巴地望着小姑娘,小鼻子使劲嗅嗅嗅。
    “不给你好吃的,必须饿你一顿!”小姑娘凶巴巴地瞪它,专注于训话,没有注意周遭的一瞬安静,“不乖就得接受惩罚,看你还敢越狱不?”
    “你是谁?”身后一把清丽的女声,却透着一丝不悦的尖锐,“在这里做什么,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俞团团心中一惊,刚想转过头去,就听到祁伯紧张匆忙又惊讶的声音。
    “夫人,您回来了?”
    夫人?!
    俞团团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地上起身,转头看去,顿时惊愣在那里,惊异,惊艳。
    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从某幅极有名的画作中走出来的,美得太精致,却也有些不真实。
    俞团团心里明知她怎么也有五十岁开外了,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出那年龄感,比她想象中的年轻太多,看起来顶多只有四十岁左右。
    而她的衣着装扮,却带着极有韵味的年代感,像是旧上海十里洋场中走来的名门贵妇,一袭深紫色的法兰绒绣花旗袍,勾勒出她高挑柔美的身段,一条镶着银狐皮毛的银灰色针织绞纹披肩,既保暖,又富贵逼人。
    让俞团团最为震惊的,是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即使已韶光飞渡,却仍美得几乎毫无瑕疵,一头长发中分,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将那精致至极的五官毫无保留地衬托出来,没有任何的配饰,她的脸就是最稀有的美玉,最名贵的珠宝。
    俞团团怔怔地看着她,这样美丽的女子,她此生前所未见,而最感叹的,是终于明白为什么风云烈会美得那样绝世无双,原来他的长相竟如此酷似她的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复刻出来的,甚至连那清冷傲然的气质都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他多了一分男儿的俊朗与阳刚。
    年少的俞团团当然不知道,眼前的绝色女子,曾是当年艳冠君城的第一美女,也是上一代当之无愧的君城第一名媛,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多少女人对她嫉妒得发狂,即使岁月那般无情,却仍偏爱着这个天之骄女般的绝世女子,没有损毁她半点美丽,反而馈赠于她只有时光才能琢磨而出的成熟与优雅。
    风云烈的母亲——云竹心。
    看到祁伯手里拎着一只鞋,样子有些狼狈,云竹心微微蹙眉:“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向俞团团这边看了一眼,“还有,她是谁?新雇佣的女仆?她……”
    清丽的声音忽然顿住,云竹心猛然扭头又看向俞团团,美丽的容色蓦然骤变,精致的五官似都震惊地微微有些变形。
    祁伯没想到夫人会突然回来,搞了个措手不及,心里责怪着大门那边的守卫为什么不报告一声,却忘了刚才全员出动人仰马翻地帮少夫人找仓鼠,混乱之中哪还听得到大门那边打来的电话?
    这会儿面对夫人的质问,祁伯有些尴尬地看了眼俞团团,知道少爷结婚的事还没告诉夫人,这让他心中顿时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跟夫人做介绍。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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