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跪在地上,眼睛红着:“姨娘,奴婢不是浣洗丫头啊。”
    “我管你是不是浣洗丫头!你是负责衣裳这一块的,粗使丫头浣洗衣裳出了事,也是你的监管不力!”杨姨娘声色俱厉:“扣半月月钱!”
    “姨娘!”牡丹哭得稀里哗啦的:“姨娘我错了,您打我一顿吧,别扣银子!”
    “还有这等要求?”杨姨娘一愣。
    此时,洒扫的婆子小声道:“牡丹家困难,家里有个病的,一家子都赖她一个活着。姨娘,您就遂了她的心愿吧。”
    “这可怜见的。可莫说姨娘待你不好,你也是跟在我和六小姐的身边的,怎地能犯那样的错?”杨姨娘幽幽地叹了声,又随手指了个下人过来:“元三家的,你过来,赏牡丹十个耳瓜子。打得响些。”
    接下来,便是牡丹的哭泣,耳瓜子的脆响,此起彼伏,嘈杂得很。
    打完后,杨姨娘便抱着衣裳走到院门前。
    护卫忙躬身道:“姨娘莫与我们为难。”
    杨姨娘似乎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你们拦着我做什么?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我是你们的主子!我要去将未来贤王侧妃最心爱的衣裳,复归原样,你们还不放行?”
    两个护卫看柳姨娘闹得这样的大的阵势,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放了行:“姨娘忙完便归来就好。”
    杨姨娘横了两个护卫一眼:“候爷是让你们来护着六小姐的,怎么看你们这意思,是要限制灵秀院中人的活动?谁给你们的胆子?”
    “不敢!”两个护卫没有与火气昂扬的柳姨娘多说什么。
    杨姨娘只道自己的主子威风摆足了,才让他们害怕的,很是扬眉吐气地啐了声:“就是嘛。看你们先前的模样,真真气死人!今天是怎么搞的,先是衣裳被洗坏了,后是差点被个护卫拦在自家门口……嘿,回头得点点香,去去霉运了。”
    当护卫将院门再度紧闭,一直站在窗口处观望的洛云,清秀的脸上才浮了一丝微笑。
    她依旧望着窗外,但眼神却很是飘渺,似乎没看进什么,又像是世间什么都入了她的眼:“消息该传进去了吧。我倒是小瞧你们了,竟然离间了新继任的小陈国公,将必死的局彻底翻转,还让贤王倒了!不过,你们以为赢定了吗?呵……”
    就在洛云让杨姨娘传信的时候,盛宇卿已经提审了洛怜巧,并提审了当初在龙泉镇上刺杀洛春花和云逍遥的贤王护卫小队。
    到第二天,大娘子和洛锋也被请进了大理寺中。
    前太子案再度重审,让整个京都震动。
    六皇子齐王主审,九皇子与一干大臣旁审,被审的则是前太子和二皇子贤王。
    皇子审皇子,四位皇子齐聚大理寺庭审现场。
    天子座下最得力的渚清大太监则代表天子,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审。
    场面十分肃穆。
    盛宇卿先是宣了圣旨。
    庭中无论高低贵贱,满堂皆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王盛立恒作恶多端,触怒天意,引得洛水神石现,预言诗出,圣心惶恐。着削去封号,摘去蟒袍,封禁查抄王府,贬为庶民。”
    有护卫上来,将贤王官服和玉冠除下。
    同时大批金武卫涌出,直向贤王府奔去。
    昔日门庭若市的贤王府,再不复荣光,贤王府妻妾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金武卫赶至府外。
    甚至贤王妃头上簪子落地,都立时被护卫贴上了封条。
    人们站在王府门口,瑟瑟地抖着。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百多个下人开始向着金武卫冲撞,想是以为自己会被气势汹汹的金武卫所害,又不知道主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只想着先跑出去好活命。
    “对不住了。”金武卫们将那些个下人全数架了起来。
    有些挣扎不休的,还被护卫们猛揍得鼻青脸肿。
    王妃一直默不作声,她脸色苍白着,但身上气势不减:“好了,你们若是不怕死,便自个儿送到金武卫的刀下去!求生还是求死,你们都弄不明白?”
    下人们听到这话,才醒悟过来,再不左冲右突。
    见场面安定下来,王妃叹口气,向着几个金武卫打探二皇子情况:“你们才一进府,就说是奉了圣旨对王府进行封闭查抄,我想问问,贤王究竟犯了何事?”
    “娘娘……不,夫人!” 金武卫领头人将圣旨的内容说了一遍:“本官敬服夫人的胆色能力,还请夫人配合着本官,好好地去大理寺一趟。”
    听得消息王府中百十号人口再无声响,他们个个垂着头,他们知道——这道圣旨一下,二皇子便彻底失势。
    同时,大皇子、大娘子和洛锋开始状告二皇子。
    随着盛宇卿惊堂木的响彻庭中,洛锋遇袭案立时重审。
    大理寺中在座的好几个官员都与贤王关系十分亲近,此时都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渚清状若无意地环视了一圈。
    几个官员皆是头皮发麻。当然,他们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自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了,倒也没显露出什么异常。
    贤王脸色却也如常,没有半点灰败和沮丧,这让渚清颇感意外。
    当洛怜巧站出来,以及贤王曾经的心腹亲卫,在龙泉镇被捕的风花雪月四队人证出现时,贤王的头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如今的我,已是庶民,即便你们再往我头上安多少罪,那也不会更糟了。”被脱去王爷束冠,被脱去外裳的贤王,此时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身白色里衣,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然而贤王说到此处,神色却是淡定得很,温润的气质不改分毫。
    庭上众人皆感惊奇。
    而在庭外的围观民众来看,此时还保持着翩翩风度的贤王,却另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枭雄气概。
    洛怜巧翻供,加上贤王昔日亲卫将他们所知的事一说,贤王便落上谋害皇室,手足相残的罪名。
    盛宇卿将消息传入皇宫。
    天子的旨意很快便下来了:“二皇子盛立恒坏祖宗家法,着发配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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