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威领命退下后,叶春花终于在翁氏的脖子间,找到了一大块红肿。
    “呵,二哥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呢!”盛宇卿冷笑一声:“他是想告诉我们,倘不是媳妇命大,中毒之后,便是翁氏这样的死状!”
    “二皇子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得很。也不知此人,是何时埋伏在此地的。”
    盛宇卿想了番,才道:“上次清洗,镇中可疑的人,皆被监视。几日盘恒,才确定了清洗名单。这人,要不就是清洗后才赶到,要不就是不会武。”
    叶春花把翁氏的衣裳穿了回去,才去净了手。
    那厢陪着叶春花的暖春,这会子却吐得不成人形。
    “小姐,我需得换身衣裳才行。翁氏实在太臭了!”
    初夏见暖春白着张脸,便嗤笑了一声:“我虽在上风口,也是闻得到味的。怎么暖春你一向谨慎,今日竟被翁氏臭得失仪?”
    暖春白了眼初夏,捂着嘴跳上了马车:“一会儿再与你理论。换做你是我,恐怕早就被熏晕了。”
    “瞎话,小姐都没嫌臭,你倒是嫌了。你一个自小习武的,还不如小姐……”
    叶春花听两人斗嘴,心里一阵唏嘘:翁氏向来爱干净,如今却要臭晕好些个替她敛尸的人了。
    想到翁氏当日发恶誓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
    翁氏当日说,若不改过自新,便要肠穿肚烂而死。她大约怎么也想不到,过了不到三月,她便应了誓言吧?
    叶春花双手合什,闭上眼,嘴里默念着什么。
    盛宇卿拍拍叶春花的肩:“那日若不是你先说了放翁氏走,我会亲手杀了她。哎,媳妇,翁氏死便死了,你也不必伤心难过。”
    我难过个屁啊!我笑都来不及。我是在祈祷舅舅和表妹不要太伤心。
    当然,这话叶春花是不会说的,因为便宜丈夫喜欢被她需要的感觉。于是,叶春花将脑袋靠在盛宇卿肩上,小声地应了声:“嗯,我知道的。”
    盛宇卿心里奇怪了:怎么媳妇面上愁苦,语气里却仿佛带了点笑意。
    “殿下,抱着我。我好需要你的安慰。”
    盛宇卿忙搂住叶春花:奇怪,媳妇的语气里怎么还像是带着笑?
    余威的追查结果,来得很快。
    因为二皇子真如盛宇卿猜测的那样,毒死翁氏,就是来向他们示威的。
    镇上,有一个租客,突然就失踪了,连租金也没给。余威查过去时,那房东婆娘正跳着脚骂:“丧天良的死货!出入用的都是好东西,居然来少我们老实人家的银子!不得好死!”
    余威面无表情地转述房东的骂声,接着便说他想进门查看,结果被房东婆娘以他定是认识租客为由,平白要了二十两银子。说到此处,余威顿了顿。
    盛宇卿大手一挥:“刘姑,拿二十两过来。”
    余威面无表情地接过银子,这才又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了块布出来:“殿下,租客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面色苍白。我进房时,发现房里有许多瓮子,瓮里全是五毒。每个瓮上,都刻着这么个玩意儿。”
    盛宇卿伸手接过,把那方白布打开来。
    布上,画了个歪七扭八的六芒星形状。
    叶春花瞥了眼余威:“你不识字?不会拿笔?怎生画得如此丑陋?”
    “下官父亲是翰林学士,大哥是中书舍人,夫人认为我不识字?”
    叶春花被噎了一噎。她虽不知翰林是个什么官,但学士这两个字还是懂的。何况诗圣白居易,貌似也曾做过中书舍人。
    看来,这个表情跟便宜丈夫如出一辙的大男孩,出身在书香世家。不懂识字是不可能的。
    可那画,明显太丑啊!
    余威见叶春花露出惊奇的神色,便面色凝重地说了声:“我是依着样式画的。他画在瓮上的,就是如此丑陋。殿下,这形状我曾见过。”
    “本王也常见。”盛宇卿同样面色凝重。
    两个脸上无甚表情的人,像在打哑谜一般,互相直换了个眼神。
    余威撇撇嘴,也不等盛宇卿开口,便抱拳退了下去。
    “既然你们都曾见过这图案,想来已经知道二皇子的盅蛛是何人所养了吧?无论他是二皇子的人,还是专门制盅虫用来贩卖的,尽可以拿下一问。既是他给的四喜毒蛛,定会知道候府中的幕后之人是谁。”叶春花看得一头雾水:“殿下英明神武,头一回见殿下露出这样的表情。”
    盛宇卿幽幽地叹了口气:“拿不下。我们几兄弟打架,父王惯不理会,但若是我们谁敢招惹了国师的门徒,父王便会疑心我们对他有不臣之心。”
    “国师的图腾是六芒星?”叶春花皱着眉头:“不是吧?我一私生女,怎么会惹到专属于天子权利的国师门徒?”
    “国师专属于天子,门徒却不是。”盛宇卿揽过叶春花:“莫担心。国师门徒不领俸禄,卖毒虫,也只是他们私下做的一个买卖。二哥买了他们的毒虫,只是料准我不敢去查而已。”
    叶春花这才松了口气:已经够多麻烦了,一个洛云都让她担心吊胆,再来个什么狗屁国师,那就真要吃不下饭了!毕竟天子醉心于长生,把国师看得比他儿子女儿都亲。国师一句和亲不打仗,天子就把女儿和亲光了,谁要是被国师盯上,那还不得脱一层皮?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春花突然对国师产生了好奇,问了盛宇卿国师的来历。
    原来,国师是他九岁进出云居时,突然冒出来的。据说仙风道骨的抱朴子面见圣颜后,天子便对长生产生了十足的兴趣,第二日抱朴子道长便成了大盛国师。天子也从日日早朝,到一周一朝,到一月一朝,最后一年一朝。
    六芒星图腾,便是国师时常画的。天下只有国师的几个门徒能画。
    盛宇卿说,老九小时贪玩,也曾画过。要不是梅妃,把几个太妃都搬了出来,老九没准会被几十棍打死。总之,天下无人敢招惹国师就是。
    叶春花听得很起劲:“那国师,出自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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