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长河的坚持下,也许是不想在村口的土地庙里听到许家印的哀嚎,叶树用牛车把他拉到了来泰酒肆。
    来泰的二楼,便是叶喜喜生前的住所。后来叶树也帮叶春花在楼上辟了间。只是叶春花从小在叶家村长大,极少在这住。
    许长河便宿在叶春花的那间房里。
    因着要照顾许长河,叶春花特意回家告知了婆婆和阿璃,要在酒肆住几天,才又骑着惊风回了酒肆。
    盛宇卿被晾在一边,很是委屈地直撇嘴。
    刘老太太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持着拐棍靠近盛宇卿。
    盛宇卿一蹦三尺高:“娘,你消消气!莫打我!”
    刘老太太追了两步,没追上,与盛宇卿遥遥相望。
    盛宇卿咧了嘴笑:“娘,我长大了,你可打不着我。”
    “……”刘老太太喘着粗气,想了想,隔了老远就脱下鞋子,往盛宇卿脑门上扔了过去:“不成器的!春花这样好脾气,你如何把人气得有家不能回?你去把她给我叫回来!”
    傻媳妇那边有师兄守着,师兄也没来禀告他有危险,想来问题不大。盛宇卿猜着是叶春花还在生气,他该做的承诺也都承诺了,一时间也想不出要怎样哄人高兴。
    头疼……追妻之路漫漫,唯一可以讨教的两人,一个是不谙世事,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师兄,一个是只知玩乐还不经事的老九。
    都是不靠谱的!
    “让我们两都冷静冷静吧。”盛宇卿捡了刘老太太的鞋子,灿若星辰的眼里有着几分不舍与依恋:再往后,被娘追着打的时候,怕是再没有了。
    这厢盛宇卿带着阿璃,种种菜,时不时被老娘丢几下鞋子,那厢叶春花每日为许长河亲自煎药,许长河的病症也很快消减了下去,但这些日子,着实不能再酿酒。
    许长河搬了只椅子坐着,亲自看着叶树酿酒,到撒曲这种极考究手艺之时,才上手去做。
    “翁氏怎么样了?”许长河看叶树一歇下来就心不在焉的样子,装作无心地问了一句。
    “别枝给她喂着饭,说是过不了几天了。家印怎么样了?”叶树也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声。
    “他在破庙里住着,听来镇上卖豆腐的侄儿说,昨天晚上有个青楼来的丫鬟子,把他接走了。那丫鬟说,是她小姐吩咐的。”许长河叹了口气。
    叶树也叹了口气:“家印怕是还能活。”
    “许是能活的吧。但也不关我事了。”许长河又问:“春花和叶娴两个,一早出门,你可知她们做什么去了?”
    “春花古古怪怪的,在桌上画了一堆图纸,像是研究格物。我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这两天叶娴一直在外,好像在找什么陶瓷师傅。说是此事成了,不愁打不垮坤泰。”
    许长河咂着嘴:“春花越来越像喜喜了,不止是相貌,还有性子。叶娴也依稀像是回到了十八年前,笑得多了。这两个,都是嘴硬心软的,我还以为,我再回不来酒肆了。”
    叶树不作声,半晌才道:“我倒是盼她心硬些。”
    到中午时,叶春花和叶娴也没回酒肆。不过这当头没有客人上门,也没什么打紧。
    叶树越发坐不住了:“她们俩究竟在做什么?”
    “你看你啊,就是沉不住气。”许长河道:“安心吃你的饭吧,吃完后,还是照旧,你来铺米,我来撒曲。”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学到您的十分。”
    “已然学了七八分了,你差的,就是只酿酒,不管它事的单纯的心。”许长河意有所指。
    叶树深吸了口气:“翁氏快要死了,我才会分心的。倘若是寻常时候,她好着,我也不至于煎熬至此。”
    “那就循着本心,看看她去。”
    叶树连连摇头:“不去了不去了。这种女人,就是再看她一眼,我都觉得糟心。”
    这天太阳都落了西山,酒肆门口才响起了一阵马蹄。
    叶树冲出门去:“你们俩个在搞些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这么晚才回,让人好生担忧。”
    “舅舅,事情成了。以后,整个龙泉,不对,是整个大盛,都将有我们来泰的一席之地!”叶春花兴奋得小脸通红:“舅舅,你且站在门口等候,一会儿会有马车过来,你帮着把东西摆下来。”
    叶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究竟是什么东西?”
    “酿酒的器材。”叶娴眼里尽是敬佩。
    “我们酒肆里一应俱全,你们又去添了?”叶树皱着眉头:“春花胡闹就算了。叶娴妹子,你怎么不拦着?你也看到了,如今酒肆二十来天都没开张了,实在银两紧缺。要不是春花拿银子撑着,岂不是要布那几家酒肆的后尘?”
    叶娴看了眼叶春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春花要做大事业了!确切地来说,等会儿从马车上下来的,是蒸馏酒的器皿。春花想让你和许叔,做出大盛的第一杯高度烈酒。”
    “能有多烈?许叔的烈酒,本就是大盛一流的,用得着什么蒸馏器皿?”
    叶树看两人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不过,他泼冷水的话,却是没说几句,因为当器皿被搬到酒室,叶春花把她制作烈酒的方法一说,他和许长河两人就齐齐愣住了。
    叶树和许长河都酿了半辈子酒了,特别是许长河,算得上是酿酒大师,一辈子都在兢兢业业地研究如何做出更清的清酒,更醇的烈酒,足足的匠人精神。两人都觉得,叶春花所说的方法,很可行!
    “这种烈酒,要是真能做得出来,那可就再没有什么好汉大碗饮酒的故事了。”
    许长河看着叶春花的眼睛都直了:“春花,你真是个天才!密闭的器皿里,才能让粮米全面地发酵啊!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可行度太低,因为根本没有人能做出这种逼酒的器皿。”
    “对啊,春花,你如何做到的?”
    看着三人闪着光的眼睛,叶春花哪里敢说,她才穿到这时代,就曾想过用“发明”高度白酒的方法致富。毕竟这时代,只有黄酒,清酒。所谓的烈酒,最多也就只有十来度的酒精度。
    眼下,大抵算是天时地利人和,活该二皇子要输得血本无归。叶春花两眼微眯着:“说书先生告诉我的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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