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难以察觉的波光从云层中穿了出来,径直朝着底下落去。
    下方是望不到尽头的崇山峻岭,可惜所有的山头都一片枯黄。
    “总算回来了。“阿克蒂娜趴在窗口往底下看,自从随同遁一盟的船队出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没想到连中土都去了一趟。
    “不知道天宝州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状?“谢小玉则为那大片的枯黄而感叹,当初他第一次来到天宝州的时候,从船上往下看,最令他震撼的就是那一望无际的绿色。
    “不会太久,这里的树木长得很快。“阿克蒂娜倒是没丝毫的伤感。
    “森林自己会恢复,在我们那里也是一样,只要没人去砍它,顶多三五年,就又有一片新树林长出来了。“敦昆深有同感。
    “我们这里的树长得更快,也更好。“阿克蒂娜骄傲地说道,她去了苗疆,感觉苗人和她们确实很像,不知不觉中和这三位大巫亲近了许多,以前她很少和他们说话,现在也会搭两句了。
    “你们这里的土地肥沃,不想我们那边贫瘠。“敦昆承认这一点。
    就在这时,后面有个小孩颇为怯懦地问道:“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回去了?“
    说话的小孩正是那个寨子的幸存者,事后清查了一下,那个寨子总共只有十七个人活了下来,在这艘船上,总共有三个女人、六个孩子,去中土的时候没这么多人,已经很拥挤了,现在多了她们,就越发显得拥挤不堪。
    敦昆看着谢小玉,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谢小玉并不感到意外,当初他离开中土的时候,心中也有那么一丝惆怅,不用说这些小孩了。
    “或许回得去。“他转过头回答道。
    这话更多是一种安慰,他自己都没信心。
    “真没用,你只知道要回去,我要学本事,要为阿爸阿妈报仇。“另外一个小孩咬牙切齿说道。
    “你有机会的,你阿爸阿妈其实是被那些妖怪杀死的,纳隆只是那些妖怪养的一条走狗,等到长大之后,你们就多杀一些妖怪。“谢小玉对于哄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我们会杀妖怪,不过我们也要找纳隆报仇。“那个孩子很是固执。
    “当然可以。“谢小玉随口敷衍着。
    “你能教我们什么本事?“那个小孩很现实,曾经的苦难让他比同龄人早熟得多。
    “为什么要别人教?苗疆每个寨子都有自己的一套本事,那才是最适合你们的。“谢小玉找他们,为的就是养虫之法,当然不会让这些小孩沉溺于修炼,荒废了“正事“。
    “我们寨子的那套东西不行,所以连个大巫也没有。“小孩幽怨地说道。
    “谁说的?你们寨子的传承很强,就是因为太强,所以别的寨子暗中做了手脚,让你们的传承一点点失落,你们才变弱了。不过巫门的传承很特别,全都印在你们的骨子里面了,不会真正失去,你们只要真心去找,肯定会找到的。“谢小玉给这帮小孩鼓气。
    不过这话倒也不假,有些巫门传承和血脉有关,比如天蛇老人和敦昆修炼的巫法就没办法传给其他人。
    敦昆还好说,这家伙有自己的寨子,天蛇就麻烦了,谢小玉有时候非常担心,天蛇死了怎么办?他这一脉岂不是断绝了?
    “真的?“那个小孩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别再说话了,全都坐好,我们要落地了。“谢小玉警告道。
    那个小孩连忙闭上了嘴巴,其他小孩纷纷抓住旁边的人,这艘船起飞的时候,他们就吃过苦头。
    话音落下,波光万里舟几乎笔直地落了下去,那些小孩只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他们既兴奋又害怕。
    他们当然不知道谢小玉是故意这么干,为的是让他们养成听话的习惯,有时候让人长记性的最好办法,并不是用皮鞭狠抽。
    突然所有的小孩都感觉天旋地转,等到晕眩的感觉消失,他们已经从船里出来了。
    四周是一片海滩,海边搭着无数帐篷,海里漂浮着一艘艘很长的船,远处还有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带他们去休息。“谢小玉转头对敦昆、天蛇和莫伦说道。
    “跟我们走,从今往后你们有新的家了。“敦昆回了一趟苗疆,整个人都有些变了,变得有人情味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
    看着他们走远,谢小玉朝着那群人迎去。
    “你总算回来了,听说你大展神威,把五上都给毁了。“对面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玄元子。
    “什么大展神威,我被李素白耍得团团转。“谢小玉没有丝毫的兴奋。
    “你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李素白对你还要用心机。“玄元子拍了拍谢小玉的肩膀,这也算是一种安慰,换一个人的话,李素白恐怕连脑子都懒得动。
    “总算还好,人救出来了,还从李素白那里得了一件法宝。“谢小玉其实并没怎么失落。
    “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他随即问道。
    “各派仍旧在清剿异族,不过..“玄元子犹豫了一下,看看四周全都是自己人,这才轻声说道:“很多联盟已经开始逃亡了。“
    “这个机会确实不错,时间也合适。“谢小玉倒是觉得这个选择没错,现在不走,再拖下去就有点晚了。
    “不是一两个门派这样打算,真正在清剿异族的船队越来越少,我怕最后会虎头蛇尾。“玄元子自然有他的担忧。
    “我知道。“谢小玉苦笑起来:“这件事我们管不着,也没法管。“
    “中土那边怎么样?“玄元子问道,他问的是那些还没出海的门派。
    仍旧留在中土的那些门派,并不是不打算出海,而是不想太早走,他们在观察,想要借鉴先行者的经验。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很多门派都已经出海了。“谢小玉特意沿着海岸线飞了一段,海边到处都是即将出海的船队。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走?“他随即问道。
    “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玄元子朝着阿克蒂娜看了一眼。
    谢小玉立刻明白了,那些金属锭子还需要熔炼。
    “他们的人学得怎么样了?“谢小玉问道。
    玄元子吧嗒了一下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是不是他们没学会?“阿克蒂娜知道这位不肯说,十有八九是碍于她在旁边。
    谢小玉觉得奇怪,熔炼金属绝对比炼药容易,所以忍不住问:“我不是关照过,把他们分开,让他们每人只学一部分,这样都学不会?“
    “你把她带走了,结果我们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们听不懂,负责翻译的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玄元子两手一摊。
    谢小玉和阿克蒂娜一阵愕然,离开的时候,两个人确实没想过会有这样的问题。
    “还有多少矿石?“谢小玉问道,他要计算一下工作量。
    “那样的矿石有十几个山洞..“玄元子传音道,他不想其他人听了去,此刻旁边还有碧天剑盟的人。
    谢小玉倒抽了一口寒气,当初他从天门里面搞出来的珍稀金属已经够多了,让璇玑、九曜诸派吃了个饱,但是和这次的数量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
    道府在天宝州经营了三百余年的成果也没这么大。
    “我也再待一个月,把这边的事了结掉再说。“谢小玉倒也干脆。
    ..
    滚滚的浓烟直冲云霄。
    浓烟是从一根根十几丈高的烟囱里面冒出来的,这样的烟囱很多,简直就像一片森林。
    不只是浓烟,还有漫天的尘土和震耳欲聋的砸击声。
    在一片山谷中,成千上万的土蛮正用铁锤猛砸一块块矿石,这些矿石原本有拳头大小,在一次次砸击下变得越来越碎,最后变成了很细的粉末。
    谢小玉捂着鼻子和嘴巴,皱着眉头,在这片满是烟雾和粉尘的工地上走着,他的旁边跟着一个矮胖子。
    突然谢小玉站住了,他在地上抓了一把粉末,用手指捻了捻,然后吹了口气,那粉末顿时扬得到处都是。
    “你们真是不在乎人力。“谢小玉苦笑着说道:“我只是让你们砸碎就行,并没叫你们砸得这么碎。“
    旁边的矮胖子笑嘻嘻地说道:“你同样也说过,这东西越碎越好,因为越碎,炼的时候越容易,而且炼出来的东西也越好。“
    谢小玉点了点头,他确实说过这话。
    他同样也明白,因为下令的人自己不用干活,所以才会下这样的命令。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矮胖子挠了挠头,他有些犹豫。
    “想问什么?你我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谢小玉笑道。
    矮胖子一咬牙,低声问道:“你们要不要人?“
    谢小玉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你想跟我们走?“他随手布了一道屏障,然后低声问道。
    矮胖子猛地点了一下头:“我羡慕你们,想活得像你们一样。“
    “你阿爸和我做了那么多交易,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想。“谢小玉颇有些无语,同时又感到欣慰。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阿爸是阿爸,我是我,他喜欢那种日子,喜欢大家围着他,怕他,听他的话,其他部落首领也是,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关起门来称大王。我不一样,我喜欢吃,我喜欢喝,我喜欢你们的那些享受。“矮胖子好不容易有机会说出心里话,语气颇有些激动。
    “没问题,只要你阿爸肯放人。“谢小玉当然愿意有这么个表率。
    “那太好了。“矮胖子喜形于色:“你现在帮我起一个汉人的名字。“
    “汉人的名字?用不着吧?敦昆、莫伦他们也仍旧用自己的名字,他们不是过得挺好?“谢小玉越来越感到看不透这个家伙了。
    “不一样的,我看得很清楚,他们仍旧是苗人,和你们合不到一块,我不是,我想做个汉人。“矮胖子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们的船带不了那么多人,除非用滴血重生的办法。“谢小玉喜欢把丑话先说在前面,他不担心矮胖子会反对,在土蛮的世界里,族人是没什么权力的,首领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矮胖子居然摇了摇头:“我只带老婆和孩子就行了。“
    “那你的族人呢?“谢小玉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这家伙像敦昆、莫伦一样想要投靠他,如此一来,他手底下就等于多了一支土蛮势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想当首领了。
    “我的部落是从阿爸的部落分出来的,我如果把族人全都带走的话,阿爸的势力等于弱了。“矮胖子倒是有几分孝心。
    谢小玉没办法劝,想了一想,他点头说道:“这没问题,不过你老婆和儿子愿不愿意跟你走?你的想法和你阿爸不一样,你儿子的想法说不定和你也不一样。“
    矮胖子沉思了半晌,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他真不敢打包票,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要不然你回去问问?“谢小玉提议,他不介意多几个土蛮跟着,这几个就是种子,可以吸引更多土蛮向他靠拢。
    谢小玉对于土蛮还是很看重的,这群土蛮学习魔门和神道的东西才三百余年,一切都是从无到有,却已经出了五位道君级别的人物,真君级别的人有好几十个,说明土蛮的资质很好,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发展的话,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矮胖子正想回答,远处传来的一阵刺耳的嘶嘶声打断了他。
    只见山谷的一个角落火光冲天,从一条被敲开的裂缝里面,通红的浆液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块块湛蓝色的金属锭,这些金属锭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还是你聪明,那些人搞了很久,又是砌炉子,又是挖坑,最后也没搞出什么名堂来,你只是打几口井,就什么都有了。“矮胖子在一旁赞叹道。
    谢小玉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这不是他的本事,而是《奇迹妙法百篇》里面的办法。
    出炉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片刻的工夫,一道道遁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只是玄元子、紫煌子、明和等人来了,土蛮这边五大长老也一个不缺。
    玄元子等人还算好,那个中年大长老急不可耐地跑到一块金属锭子面前,也不怕烫,直接拿起金属锭子,一脸傻笑。
    突然,这家伙的嘴里吐出一道极细的火线,火线看上去不强,但是金属锭子转眼的工夫就被烧得通红。
    那个大长老伸出手指猛地一划,他的指甲仿佛是刀片一般,瞬间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烧红的铁块之上。
    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血居然没有化为蒸汽,而是直接渗透进了金属之中。
    转眼间,那块金属像是活了一般,先是一阵阵脉动着,然后自行伸展开来,沿着手掌,手腕,手臂,肩膀往上蔓延,而且一边延伸,一边渗透进他的身体里面。
    谢小玉只感觉头皮发麻,当初土蛮直接把铁管卡在手臂上,就已经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了,眼前这一幕更让他觉得浑身发毛,这绝对超出了人的范畴,根本就是怪物。
    “你也能这样?“谢小玉捅了捅旁边的矮胖子。
    “我做不到,阿爸可以融入普通的铁。“矮胖子一脸羡慕。
    “融进去之后又怎么样?能够金刚不坏?“谢小玉很是好奇。
    “能炼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法宝,这是我们独有的本事。“矮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大长老。
    谢小玉先愣了一下,紧接着迟疑地问道:“你们不会是听了我的那番话,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吧?“
    当初他用苗人作为例子,告诉土蛮要有属于自己的能力。
    土蛮有变形的本事,他们从异族那里又得到了魔门的修炼之法,而魔门的法器很多都是用人身上的材料炼成,两边一凑,完全有可能搞出这么一套诡异莫名的法门。
    紧接着他又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们这么大方,拿矿石换妖族尸体,原来是一举两得。“
    谢小玉突然间发现,自己把别人看得太低了,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谋算,李素白是这样,这些土蛮也是。
    “我不知道。“矮胖子连连摇头。
    谢小玉看着这家伙,这一次他可不敢轻易相信了。
    “我不会对别人讲的,告诉我,这是谁琢磨出来的?“谢小玉搭着矮胖子的肩膀,异常亲切地问道。
    “我真得不知道。“矮胖子急了。
    谢小玉有几分相信了,这家伙这只不过是一个新晋蛮王,确实没什么份量,或许连他爹都未必知道底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阿克蒂娜的声音:“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听吗?“
    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而且没惊动谢小玉,就破开了外面的那道屏障。
    “洗耳恭听。“谢小玉转过身来。
    “早在几十年前,马尔就提出了这个想法,以前我们只能熔炼铁器,偶尔能够得到一些法器碎片。“阿克蒂娜说出了答案。
    “几十年前?也就是说..“谢小玉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可笑,他居然还去指点那位老者,实际上那位老者早已经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力量。
    “难道这些矿石也是马尔让你们挖的?“谢小玉想到了这种可能。
    “是。“阿克蒂娜回答得非常爽快。
    “我很有些佩服他,可惜..“谢小玉轻叹了一声,不过他的内心之中却是另外的想法,如果这位睿智老者仍旧活着的话,他不知道能不能骗过这位老者,所以这位睿智老者还是死了的好。
    “吸收这些金属,你们不感觉难受吗?它们..那么重。“谢小玉问这话,纯粹是好奇。
    “不重,人的身体大部分是水,这才是最重的,我们没那么多,再替换掉脆弱的骨头,骨头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粗,剩下的金属紧贴着血管和经脉,像一张网,网这东西很轻的。“阿克蒂娜在那里解释着,她抬起手让谢小玉看。
    果然,隐约可见皮肤下面有一层细密的网格。
    谢小玉只觉得头皮发麻,不过仍旧忍不住问:“练成之后会怎么样?刀枪不入?“
    “不知道,马尔说拉古托的那条路是对的,身体才是最强的武器,你们汉人走入了歧途。“阿克蒂娜朝着他笑了一笑。
    谢小玉不置可否,道门虽然不像佛门那样彻底抛却肉身,视肉身为臭皮囊,不过越修炼到上面,对肉身就越不在意,特别是道君之后,如果选择修炼元婴,就算没肉身,问题也不大。
    “这边的事差不多已经了结,我要告辞了。“谢小玉轻叹了一声,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和土蛮这样惜别,当初他们是你死我活的对头。
    “你用不着跟我道别。“阿克蒂娜摇头说道。
    “什么意思?“谢小玉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和他一样,打算跟你们同行。“阿克蒂娜倒也直接。
    谢小玉瞪大了眼睛,矮胖子说这话他还能理解,阿克蒂娜说这话,就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了。
    “这边怎么办?你们岂不是少了一位大长老?“谢小玉连忙问道。
    “没关系,有她在。“阿克蒂娜指了指远处。
    谢小玉转头看去,只见远处还有一个阿克蒂娜。
    “分身?“谢小玉看了看那个阿克蒂娜,又转头看了看这个阿克蒂娜。
    两个阿克蒂娜散发着同样的气息,完全没有一个本体,一个分身的感觉。
    转念间他又明白了,这不就是当初他在北望城郊外看到过的滴血分身。当初土蛮用这种秘法一化十,十化百,半年打下来,兵力一点没减少,还越打越多。
    滴血分身不同于元神分身。
    后者是一个意识控制两具身体,一主一从。
    前者则不然,可以是一主一从,洪伦海就是这么干的,那家伙不但准备了很多能够承载神魂的法宝,还弄了两具滴血分身,一旦本体出事,分身就会立刻苏醒。
    滴血分身也可以没有主从之分,等于把一个人强行分成两个人,两个都成了主体,有独立的意识,像一对双胞胎。
    这招人人能用,要求比元神分身低得多,却也有它的缺陷。
    首先实力会削弱,这是天道制订的规则,对任何分身都有效,其次是资质也会被削弱,要不然肯定有人会肆无忌惮地用滴血分身之法,一个变成十个,十个变成一百个,弄出一支分身大军来,岂不就能天下无敌?
    “放心,神道的能力不会被削弱。“阿克蒂娜以为谢小玉担心的是这个。
    神道的能力原本就是天道赐予的,修炼神道的人是天道的代言,对于替自己办事的人,天道自然要网开一面。
    “那你今后的修炼..“谢小玉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神道对资质好像没什么要求,至于魔门那套东西,土蛮一向都当做敲门砖来用。
    普通的土蛮只能苦练魔功,因为没人信仰他们,到了蛮王境界,有了自己的部落,神道和魔功并重,毕竟一个部落顶多万余人口,愿力有限。可一旦到了长老境界就不同了,神道的比重大大增加,等到成为大长老,魔功就完全被抛弃了。
    如此说来,滴血分身之法真得很适合土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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