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一直笑微微的看着钟离琼玉,直到确定她真的没事了,他才转过头。
    “你继续说。”钟离城主想等张阳说出要战的时候,他再劝张阳尽量和谈。他要知道张阳是出于什么考虑才做出的决定,否则你劝人的方向不对很可能会起反作用。
    “好。”张阳又转头看了钟离琼玉一眼,只见她没心没肺的边吃边喝呢。看来刚才她不是要拦张阳的话头,纯是真的吃呛了。“战的利益肯定是大于和的,这点毋庸置疑。”
    张阳说的非常肯定,你也不用跟我多说什么战的风险,什么战后未必利益更大,我不是傻子也不需要你拿我当傻子。他说后故意停顿了几秒钟,给钟离城主一个插话的时间。不过钟离城主并没有插话,他也不是小孩子,不会那么急着抢话,他一定会等你说完,摸清你的想法然后再开口。
    “四郡联合攻打一个静安可以说是唾(音拓)手可得,不夸张的讲打的难度还不如战后瓜分静安领土来得麻烦。不过再怎么麻烦,平康加少康最少最少也能分到静安半壁江山。如果接受他们的赔偿,跟他们讲和,恐怕连十分之一的好处都拿不到。”
    钟离景止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张阳嘴角微微的向上扯动了一下,什么叫也有些道理?‘也’和‘些’这两个字用的太微妙了。‘也’就是并行、同样的意思,我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是说他心里还有一套道理,而我的这套道理是后来者,他用了个‘也’字给予了肯定,又用了个‘些’字把这份肯定给去掉了一部分。那就是说他心里那套道理才是真的道理,而我的道理只有一部分是可取的。之所以承认一部分是可取的,大概也只是为了给我留点面子,他的动机是要驳掉我的道理,他真实的想法就是主和。
    沉默,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张阳在深度分析钟离景止的想法,钟离景止一是觉得张阳话没说完,他在等张阳继续说。二是他在想用什么样的说辞去打动张阳,权势肯定是压不住他,跟他论理真是打怵,玩感情牌,他跟钟离家感情也并不深厚。琼玉本就不如凌波在他心里有地位,何况琼玉还坚决的主战?
    “尽管我也知道战有百般好处,但我还是想跟他们和谈。”
    “哦?”太意外了,这可是一丁点也没想到啊。钟离城主还在为想不出来怎么劝张阳而头疼呢,突然听到张阳话锋一转,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是为何呢?”
    钟离城主那惊喜交加的眼神虽然一闪而过,又怎么逃得掉张阳的眼睛。张阳心里暗骂他这个老狐狸,明明正中你的下怀,你跟我装什么呢?
    “不瞒岳父,这纯粹是我的一点私心作祟。”张阳就长了一张特别有亲和力,看上去就诚实可信的脸。“少康现在帑(音躺,古代指收藏钱财的府库。)虚兵疲,我不在乎多得静安几座城池,我更担心我兵发静安之时,少康会起内乱。其实就算失了少康,我也还是平康的少府主,怎么也不至于流落到欧阳家那个地步。但少康有损我对不起”张阳看一眼钟离琼玉,她还在那儿胡吃海塞呢。张阳微微叹了口气:“我怕对不起我许下的承诺,我不能为了得到静安担上让少康受到损失的风险。”
    反正张阳要和谈的决心已经定了,不如说点他爱听的,这个岳父权势倾天,该奉承的时候要奉承,该讨好的时候要讨好。于家于国都不能轻易的得罪他,与他交好只有好处。
    “好,有远见。我也正想跟你说呢,别光看着眼前的利益,还是守住手里有的最重要。”钟离城主简直的心花怒放,原来张阳是为了琼玉放弃静安的,好样的。这么干就对了,只要你对琼玉好,那就比什么都好。
    “可是”张阳貌似很为难的拉了个长音。
    钟离城主心跳都跟着停住了,再好的事也怕这个‘可是’,‘可是’下面会有什么文章?
    “可是母仇不报也实在是心有不甘,所以蔡氏一族我绝不会放过。”
    “这是自然。”钟离景止的心‘嗵’一下落了下来,这算个什么事呢?论国法静安也得处置蔡氏一族。
    “其实少康现在国库是真的空虚,还真的需要把静安拿下填充一下国库,就算少康不出一兵一卒,平康、大宁、静海也打得下静安,我等着分就行了。”张阳说圈话,搞得钟离城主那心情跟过山车似的。
    “你若是不参战,恐怕他们”
    “说说而已,我也不好意思白分人家的胜利果实。我只是发愁少康,国库的大门都不用上锁,盗贼进去转一圈都哭着出去的。眼见着年关岁末了,今年的贡税搞不好要管我爹借了。”张阳这么好的女婿还上哪找去?人家样样都好,就是眼下穷点,你这个当岳父的,不帮帮?
    “少康的税贡么。”钟离城主一咬牙下了个决定:“今年就免了。”
    “这能行吗?”张阳的意思晚交几个月就行,哪敢奢望能免啊。早交晚交都是交,张阳为什么想拖几个月呢?因为他看到静安有私人的钱庄存在,就是说他也可以开个钱庄放高利贷。晚几个月就是不少的利息钱啊。
    “行,我说了算。”
    “如此多谢岳父了。”张阳站起来一揖到底,特么地,终于明白为什么管岳父叫泰山了,有个靠山的感觉是真好啊。连带的看钟离琼玉都多了三分欢喜之色,张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宫得宠的娘娘,娘家人都非常的有势力了。看来根本就不是因为娘娘受宠而家族受益,分明是谁家族势力大谁在宫中就受宠。帝王也得权衡轻重啊,人都得向势力低头。
    “一家人何必客气?”
    话也说个差不多了,张阳少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回到自己的房前,推开房门张阳惊得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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