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瓜行事谨慎,平康宫内禁制重重他不会轻易动手,下毒是他最擅长的事,也最符合他行事的风格。张阳与立瓜之间虽谈不上什么前仇旧怨,可怎么也算不上是朋友。
    若不是张阳灭了泰泽,他应该还稳稳当当的做着护国大法师。立瓜倒不在意做什么官,但他在意有个立足之处。张阳坏了他的好事,他是一直对张阳怀恨在心的。他最恨的就是他设计毒害张阳和钟离琼玉结果反被问墨将计就计害了欧阳奇俊。
    立瓜为人阴险狡诈心胸狭隘,他来算计平康是极有可能的。以立瓜手段之毒辣,他怎么不下烈一点的毒?又怎么能满足于害一个水月娘就罢了?
    张阳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反正那个揭榜人肯定是有问题的,毒石就是毒发的根源。现在最重要的要查出两个月前什么原因导致月娘咳嗽的。
    “红叶,两个月前夫人可曾出府?”
    “夫人很少出府,偶尔也就去商会转转,不曾去过别的地方。”红叶如实回答,月娘不喜欢到处乱走,大多数时间都在平康宫里。
    “两个月前府里可有什么特殊的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啊。”
    平康近几年也没什么大事,没什么需要月娘操劳的地方。
    “那夫人可接触过外人?”
    “外人?哦,两个月前静安郡王来过,夫人招待了静安王妃。”
    静安太子妃是活活被问墨算计死的,鹿儿强行给她喂下毒药,问墨又在她身上下了盅,静安太子也被问墨下过地牢,静安郡是恨张阳的,报复到月娘身上也极有可能。
    “怎么招待的,详细的讲。”
    “就是歌舞宴乐没有别的,夫人陪静安王妃在御花园走了走,在望月亭小坐了一会儿,静安王妃请夫人吃了一块她们御制的小点心,我记得夫人说过那点心特别的甜,吃下去以后嗓子就有点不舒服,过了几天夫人就开始咳嗽了。”
    两个月过去了,现在想查那点心根本没有可能。张阳笃定那点心有问题,可哪里去找证据?
    “那点心肯定没有了,盛点心的器皿早就洗涮过了,看来想查也难了。”张阳紧皱着眉头,心里明知道却找不出证据的感觉太气闷了。
    “有的。”红叶拿出一块丝绢,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点心。“静安王妃拿出四块这样的点心,亭子里也没有盘盏,我就用这丝绢托着点心,夫人吃了一块就吃不下了,这块便赏给我了。当时主子奴婢一大群人,我也没机会吃,后来便忘记了。”
    “忘记了?吃这么一块小点心不过呼吸之间的事,你连这么点时间都腾不出来?”张阳可不相信她是忘记了,她必是看出什么端倪没敢吃。张阳把点心交给无名和问墨,便盯着红叶。
    “回公子的话,奴婢开始确是没机会吃,静安王妃走了之后夫人就不停的喝水,说是嗓子发紧,我想大概是这点心太甜了,我就没敢吃。”
    “你既怀疑点心有问题为何不告诉御医知道?”
    “我有说过,御医都说甜腻之物入喉引起嗓子发紧是正常的。”
    “嗯,不用怕,去侍候夫人吧,有什么情况速报我知。”
    “是。”
    红叶走了,张阳揉揉眉心,千头万绪真是烦死人。凌波倒了杯茶递给张阳:“喝口水吧。”
    “你累了吧?去歇会儿。”张阳接过茶盏也没什么心思饮茶,比划比划又放下了。
    “我不累,这件事已经很清晰了,必是静安郡的人下的毒。只要验出这点心有毒,你就可以去告他们了。”凌波法制观念还挺重的,她对张阳打官司的能力有着不可理喻的自信。
    “告?这点心一点花样都没有,谁会承认啊?纵然你能证明这是静安王妃送来的点心,能证明这点心有毒,这点心在平康宫两个月了,你怎么证明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没人动过手脚?”
    “这”凌波一下被张阳问住了。“这不是胡闹吗?谁能自己往点心里放点毒然后告他们去?”
    “说对了,你证明不了的话你就是诬陷。”
    “我有病啊?诬陷他有什么好处啊?”
    “当然有好处,你诬陷成功了的话,静安郡必须得给个说法的,你有所图才去诬陷,作案动机很明确。”
    “放屁!”凌波气的‘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气急败坏?这就证明你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啊。”
    “我”
    “别解释,越描越黑。证据,拿出证据来,没证据什么都不用说。”
    “去他奶奶的证据,我脑头骨给他打碎。”
    “以力降人?不讲理了,是吧?轻则牢狱之灾,重的话连我都得让你搭进去。”
    凌波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这怎么还讲不出理去了?她看看追风,追风耸耸肩,他能有什么办法?打官司他就是个白痴。凌波看看鹿儿,鹿儿跟她一样的气愤中夹杂着无奈。凌波看向无名和问墨,他们俩捧着点心研究呢,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夫妻的对话。
    “凌波啊”张阳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永远不要相信律法是公正的,律法只是个工具,它就好比是一把刀,砍坏人‘咔嚓’一声人头落地,砍好人也一样‘咔嚓’一声人头落地。关键要看这把刀在谁的手里,握刀的人心偏向哪边。”
    “你是说钟离城主不能帮咱们?”凌波一直觉得钟离城主对张阳还不错的。
    “哼,他吃了我的心都有了吧?”张阳知道钟离景止心里有多不待见他。
    “怎么会?他没少帮你呀。”
    “他那是给他女儿面子罢了。”张阳数数跟钟离景止的一桩桩过往之事“他召开比武大会就是为了给钟离琼英扬名,结果我拿了第一。庆功宴上让我弹琴,我又没给他面子。我大伯治丧,灵堂上我打了钟离琼玉。给我们订亲,我闹了个天翻地覆。琼玉哭庙,我顶撞了他。他误伤追风,我恐吓过他。我大婚,神龙使又莫名其妙的夺回原本被他霸占了的少康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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