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喂药总要先把人扶坐起来,躺着是没法喂的。张鹏和张诚把张少斌扶了起来,张鹏坐在张少斌身后抱着他爹,张诚拿过药碗吹了吹,舀起一勺药来。张少杰捏两下张少斌的下颌骨,张少斌没有张嘴。
    无奈用木勺撬开了张少斌的嘴,让他咬着木勺,张诚从露出的缝隙间慢慢的把一勺药倒进张少斌的嘴里。张少斌一点反应没有,根本不会吞咽。药都从嘴角流了出去,张诚一见就慌了。
    “哥,怎么办呢?”张诚急的要哭了。
    “硬灌。”张鹏虽然不知道硬灌行不行,但他必须得拿出个主意来,现在他就是张诚的主心骨,他只知道无论如何药进嘴就有希望,吃不进去药就没希望了。
    “嗯”张诚努力的往张少斌嘴里一勺一勺的倒药,可药全都流了出来。
    张鹏放低张少斌的头,想让药自然的流进食管,可药也不长眼睛会自己往食管里跑吗?倒跑气管里不少,呛得张少斌直咳嗽。顿时大家欣喜若狂,以为张少斌醒转了。其实就是生理性刺激产生的反应,人根本就没醒,药呛的都从鼻子流出来了。
    很显然这个办法行不通,嘴里咬着的木勺咳嗽的时候掉了,还好没有咬到舌头和嘴唇。张鹏把张少斌慢慢放下躺好,张诚慌乱的擦拭着洒出来的药。
    所有人都觉得很失望,张振羽尤其的心慌。张少斌喝不进去药,同样的追风也喝不进去药,那这血毒清不掉,人岂不就是个等死的命运?难道除了准备后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呜呜”张诚终于也忍不住了,他趴父亲身上大哭起来。有父亲在,他纵是庶子也还有天伦可享,没了父亲他就是孤儿了。
    “不许哭!”张鹏怒了,他不想听见哭声,哭声太丧气了,人还没死呢,哭着什么急?两位夫人他不敢说,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继母,但是张诚他敢说。他这一嗓子喊出来,不光张诚连那俩夫人也不哭了。
    张鹏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看谁他都觉得很无助,谁能帮帮他?最后他看到了那个老御医,御医是郎中,他应该有办法的。张鹏跳下床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我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求你了。”
    “公子”那老头子一下着了慌,张鹏可平康府的嫡公子,他哪里受得起他的大礼?他用力的向上拉张鹏,张鹏就是不肯起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呀,这药好用,只要能喝得下去,半个月就能清净血毒,这喝不进去我能怎么办呢?”
    张鹏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他必是没有办法的,否则没有理由看着不管。张鹏站起来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他感觉好无助,平时一个个都跟神仙似的,都有使不完的本事,怎么这会儿全都使不上劲呢?
    “爹,你喝药啊,喝呀。”张诚推晃着张少斌,惹得大家多半偷着拭泪。
    ‘阳儿这会儿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张振羽看张鹏、张诚着急,他想这会儿张阳一定也为喂不进去药的事急的心如火烧。他本来还想看看这边是怎么解决喂药的问题的,回去也好依样画葫芦。现在看来这边是没什么办法了,他想要回去看看,又觉得这时候走不太合适。两个孩子最悲痛无助的时候,你当大伯的抬腿就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想安慰安慰两个孩子,等他们情绪稳下来再走,搜肠刮肚的也没想出好的说辞来。
    说什么呢?说喂药的事,张振羽想不出任何一点办法。说喂不进去就算了?那跟说等死有区别吗?人还活着呢,总不能劝节哀吧?想来想去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笨。‘我竟然都不如阳儿,阳儿一定能说出很得体的劝解人的话。’张振羽现在甚至都有点崇拜张阳,好像张阳什么都行。
    张阳也未必能想到什么劝解人的方法,但张阳想到了救人的方法。这方法说来倒也容易,做起来有点难度。
    张鹏正不知如何是好,满屋子的人都面面相觑的当口,火凤一道红光跑了进来。
    “药喂进去了吗?”火凤进来就闻到好大的一股药味,药都洒了当然味道很大。
    “没有。”张鹏近乎绝望的摇摇头。
    “药呢?”火凤伸手跟张鹏要。
    “在这儿呢。”张诚拿过药碗,虽然只剩下半碗药了,若能喂进去也好啊。
    “主人会咽么?”火凤接过药碗,其实她也料到张少斌不会吞咽了,追风就不会吞咽,张少斌能好到哪儿?而且要是张少斌会吞咽,谁还不知道硬灌啊。至于这么束手无策吗?
    “不会。”张诚摇了摇头,张鹏简直想给火凤两巴掌,问的这不是废话吗?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呢,我爹要是会咽还愁啥了?
    “没事儿。”火凤把药碗递给张鹏:“先放一边。”
    张鹏接过药碗一动没动:“你有办法吗?”
    “嗯。”火凤点点头,拿出五六根长约五十公分的芦苇管儿,放到张少斌身上。“拿一碗水过来。”
    火凤拿出一块丝绢扭了两下,弄成小圆柱形,放到水碗里沾了沾。然后仔细的清理擦拭着张少斌的鼻孔,众人颇为不解,这喂药得从嘴喂,她清洗鼻孔干什么呢?
    两个鼻孔清洗完毕,她又吩咐:“换一碗清水来。”
    火凤把张少斌的枕头撤掉,让他的头低一些略向后仰。她拿起芦苇管儿小心的插到鼻孔里,慢慢的慢慢的整整插进去将近四十公分。所有的人眼睛都瞪到不能再瞪了,如此神奇怪异的招法都能想得出来,神人啊。
    张振羽一看这路子就知道是张阳想出来的鬼主意,这个世界上除了张阳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想出这样的招法。
    火凤把露出来的芦苇管儿轻轻的浸入水碗中,观察了片刻。“拿个蒲团来,给我药。”张鹏把药碗递给火凤,张诚抱了个蒲团过来。
    火凤一指地面,张诚放下蒲团,火凤跪在地上把药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对着芦苇管儿慢慢的往里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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