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菁抬眸看过去,“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皇后姑母这般问,莫不是想让我指证赵家,以此来助你和太子表哥达到目的?”
    赵氏被她一噎,还未来得及反驳,她又继续:“皇后姑母的算盘也未免打得太好了。就算哥哥要杀我,就算那个孩子确不是我的,就算赵家意在至高皇权大逆不道,皇后姑母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皇后姑母可真是好算计,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让我刚发现火坑便落了狼窝。”
    赵菁菁一边说,一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向跪在地上的小群,“小群,本妃自觉待你不薄,宁不重用从赵家带来的人也要将你留在身边。为你解决麻烦,自掏嫁妆予你换银钱请大夫救回你家中病重老父,还于弥留之际从太子殿下处为你讨一条自由路。恐太子殿下不信守承诺,还将家中祖母早年相赠的珍贵玉镯赠与你做后路,你又是如何回报本妃的?”
    小群本还有些怕她,但一听她提及“玉镯”,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头与她对视,“侧妃娘娘确实帮过奴婢不少,可您帮奴婢也并非无所图。您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需奴婢为您做事,自是要予奴婢一定的好处。”
    “不得不说,您一开始做的那些确实让奴婢很感动,但您不该小瞧了奴婢的眼力。拿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劣质玉镯便想糊弄奴婢,道那是赵家老夫人早年赠与您的,无非就是想在您将玉镯给奴婢时,让奴婢对您感恩戴德罢了。”
    赵菁菁面色微僵,转而眸光一厉。
    这些话此前恍惚间她就听小群在她床榻前说过,想不到这贱婢竟敢有胆色再说一次。
    “劣质玉镯?本妃身上会有劣质的东西?你既说本妃对你的那些好都是别有所图,那你不妨将本妃予你的玉镯拿出来给大家瞧瞧,看看是否如你所言一般实是劣质?”
    像赵菁菁这样的人,就算落魄了,也不愿说她连收买人都舍不得拿出些值钱的东西,更不愿人说她以次充好连奴仆都哄骗。
    因为一旦传扬出去,纵是她死了,也会被许多人瞧不起。
    是以小群当众提起此事让她很是不喜。
    虽则玉镯劣质,却也值几两银子,小群并未将其扔掉,又时间匆忙没来得及放到别处,便一直带在身上。
    被皇后买走前,小群在红楼的头牌姑娘手底下做过一段时日的丫鬟,见过不少好东西。后来被皇后买走,又得她请了嬷嬷来教习,在眼力这一块,她自觉是同批婢女中无人能及的。
    以她的眼力,那绝对是只普通镯子,可赵菁菁又如此信誓旦旦,她突然便有些怀疑了。
    莫非真是她看错?
    不,她不会看错!
    拿便拿!
    欲要将镯子从袖子里拿出,可掏了半晌,手依旧放在袖中,面色却已大变。
    “怎么,本妃予你的镯子呢?可莫要说找不着了,本妃可是今日午时方给你的。若不见,是真不见,还是你怕旁人瞧出你收了本妃如此贵重的东西,故而藏起来以免被怀疑,本妃就不得而知了。”
    “迟疑什么?只管拿出来,若当真如你所说的是劣质物,本妃无话可说,若不是……就是本妃的好意都喂了狗。”
    小群咬牙,“……镯子确实找不着了。”她记得分明已收起来,怎就不见了?
    若无玉镯为证,方才她说的那番话岂非都没了任何说服力?
    当然,说服力这种东西小群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她此刻在意的是,镯子不见了,旁人许会以为她拿的是赵菁菁的贵重物,更有甚者还会以为她是不想这般贵重物被人发现,故将其藏起来。
    若皇后娘娘也这般以为,对她的信任许便会有动摇。
    “不必这样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既是本妃给你的东西,自然不会再要回来。”
    “好了,言归正传,本妃提这些,可不是在与你论你拿的是否是本妃的珍贵镯子。本妃如此信任于你,连赵家给本妃送来的东西都交由你去处理。没承想本妃连亲人都防着了,却防不住你这个奴婢。”
    看向赵氏,“不得不说,皇后姑母真是好谋算。我一个月前便未再动赵家送来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今日这般危险状况,也不会没了孩子还险些丢掉性命。想来这一个月,皇后姑母没少让小群在我的膳食里放东西吧?”
    赵氏有几分惊诧的看着她。
    她没想到赵菁菁连这个都知道。
    “如此,皇后姑母可还要说这些事与你无关?”
    “我今日所遭受的一切……”一一指过去,“与你,你,你,还有你们都脱不开干系!我不好过,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最后指着的“你们”,正是赵曾城和李氏。
    赵曾城还好,只是沉着一张脸,李氏却已是脸色大变。
    她尚未从女儿还活着的事实中回过神,便对上女儿满含恨意的眸子,惊得她好半晌说不出话。
    “菁菁,我……”
    “看到我还活着,母亲似乎也不是很高兴。”
    “我……我自是高兴的,菁菁,你可是母亲唯一的女儿……”
    赵菁菁冷笑,也不应她的话,只道:“不知父亲和哥哥对我做的那些,母亲是否知情?”
    “我并不……”
    “都无所谓。”
    赵菁菁带着恨意迎上李氏震惊的目光,“我说,不管母亲是否知情都无所谓。”
    不再管李氏脸上是悲伤还是后悔,亦或只是单纯的不满她用这般态度与她说话,赵菁菁继续道:“母亲可还记得此前太医说只有两成的把握救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时,您是如何与我争吵的?那时母亲可有哪怕一丝为我担心?”
    李氏面色有些不自然。
    见此,赵菁菁嘴角的冷笑更甚。
    “枉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娇宠着长大的,即便废了一条腿毁了一生,至少还有家人给我做后盾。没承想到头来,我所认为的后盾才是伤我最甚的。”
    赵邵霖不悦的看着她,“小妹可知你今日此举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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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毕。
    明天见。
    明天更新不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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