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是没说不是,在陈二嫂心里就是是了。
    陈二嫂:“我知道从老三家的一生出来您就偏疼她一些,样样都说搞平均,其实就是偏心是吧,你想想那么小的孩子凭啥要跟我们大人一样的吃饭,为啥她有个丫头片子就能喝奶粉喝到这么大,为啥你们做生意就不带上我,我不服气!”
    陈老太简直要被她气的笑起来了。
    “赵菊啊赵菊,我说你蠢你是不是真的蠢,你左一句丫头片子,右一句丫头片子的,好像你自己不是丫头片子,难怪你娘家的人总蹉跎你,像你这样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是不是活该人家看不起你。
    你心里是不是不服气只分给了你三十块钱,其实做生意都是肖敏跟老大媳妇在做,帮忙挖红薯干粗活重活累活你也有份,考虑到这个我还是分给你了一些,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肖敏跟老大媳妇上下折腾,你能分到三十块钱这么多?再者就是,乖宝喝的奶粉,那是人家肖敏在县城里救了干部的孩子,人家给她送的礼,既然是别人送给她的,那我也管不着,但是你昨天晚上吃的火腿片、腊肠那些,也是人家干部送给肖敏的谢礼,我看你吃的时候挺开心的嘛。”
    “娘,我不是——”听老太太这样说,陈二嫂又后悔自己这样冲撞老人了。
    陈老太果断的打断了她:“别说不是这个意思,至于你说做生意为啥是等到你走了以后才做,确实你在家里的时候,家里只说了做红薯粉这回事,可当时的情况不是你看到老大媳妇在工地赚了点钱,一定要跟她换回来的吗,老大媳妇也没说啥,就说跟你换,当时是什么情况呢,老大家的孩子都大了,能帮忙干活了,老大媳妇才出去,你自己狗蛋才一岁多离不得人的时候,你自己要去挣钱,把狗蛋扔给我,我当奶奶的也会帮你带,但是肖敏跟老大媳妇可没有亏待你的崽,不信你自己问问狗蛋吃了人家多少东西!”
    “狗蛋,你婶子给了你啥好吃的没有?”
    狗蛋认真想了想:“婶子从县城带回来大肉包子给我吃呢,大肉包子好吃呢,我妈揍我,我要去婶子房里跟妹妹玩,呜呜呜。”孩子对好吃的记忆远远比对其他东西要深刻。
    陈老太接着说:“老三媳妇老大媳妇在城里救了人,抓了贼,人家奖励她们的饭,她两舍不得吃那么好的东西,于是都换成了肉包子带回来全家人一起吃,未必人家就不想吃点好吃的?
    还有你总觉得人家肖敏占了你好大一个便宜,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家里两个娃,两个都是不能干活的娃,人家肖敏就一个,一个吃一碗,两个也是吃一碗,人家没说你孩子多,你凭什么嫌弃人家姑娘也喝粥,姑娘不喝粥就该饿死不成,你自己也是个女的,讲出来这种话你亏心不亏心的。”
    其实别说换陈二嫂,就是村里任何一户人家,也不可能把女娃子和男娃子一视同仁,陈二嫂这样想是有错误,但是根深蒂固的就是重男轻女的观点的错误。
    说来说去她自己也是这个观念下的可怜人,但是她自己不可怜自己,难道要别人可怜她不成?
    听完老太太这样一番说法,陈二嫂这心里真是又羞又愧。
    没想到老三家喝的奶粉竟然是人家送给肖敏的,那狗蛋也不知道,自然说不清拉。
    但是人家给狗蛋毛蛋吃肉包子是实打实的,毛蛋也给她说过肉包子好吃,当时她没有在意,没想到这个肉包子竟然是大嫂跟肖敏两人省下来的饭钱换的。
    其实那段时间赵家姐妹来陈家逼宫的时候,肖敏开解了她一番,但是根植在骨子里面的自卑感是很难消除的。
    就这一点来说,陈二嫂还真的不如大嫂那般豁达,如果要肖敏跟着她一起搭档出去卖东西,估计卖不到一半就会起矛盾,所以说只要陈二嫂在家,那生意估计也做不起来。
    陈老太有些鄙视的看着陈二嫂:“赵菊,不是我说你,你这样闹了一趟,以后恐怕有便宜也没有你占的份了,咱们现在就分家,谁也别占谁的便宜,到时候你们自己当家立户,我们老了谁也管不着,你过你的阳关道去吧。”
    婆媳两个这样一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想装死也不能,大家伙齐齐的聚在老二家的门口。
    老婆子这一句,“咱们现在就分家”人人都听到了。
    大家一直以来期盼的分家,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势拉开了帷幕,一时间大家谁都不知道说啥才好了。
    陈大嫂是这个家里的当家媳妇,人也比较厚道,这个时候她出来劝架:“娘,大晚上的咱们别说这个了……”
    陈二嫂眼里也显出愧疚之色出来。
    但是这种情形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老二媳妇起疑心,老太太劝,但是这事儿劝了一次还有第二次,说的多了人都累了。
    陈老太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分家,咱赶紧分家,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第38章
    这一晚上谁也没有睡好,陈二嫂本着不想憋死别人就要气死人家的本质,结果没有气死别人,自己倒是气的半死,半夜里头摸着陈向阳说说话,谁知道平常脾气一向很好的陈向阳这回儿也不向着她:“要你别多话别多话,真是给我丢人,钱又不是你挣得,拿多那少那是咱娘说了算。人家里孩子喝奶粉关你什么事,爱关东关西的就想要蹉跎着分家,你以为分家是这么容易的事,你以为老三家的真占了咱们家多少便宜不成?”
    陈二嫂这个人总是喜欢钻牛角尖,在她看来跟家里闹矛盾,男人合该要帮她的,谁知道不帮她就算了还要数落她一顿。
    闹了半天还跟男人离了心,她索性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陈向阳,这一憋又是一晚上。
    至于陈大哥陈大嫂那边,听完分家以后波澜不惊,只是陈大嫂知道,婆婆跟弟媳妇关系处的这么恶劣,婆婆肯定不会跟着老二家的一起过的。
    跟他们一起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前些年吃了婆婆一些亏,也被她数落了很多次,但是说起来陈老太是十里八乡难得的能干人,跟着这样的老人住在一起吃不了太多的亏。
    于是夫妻两个说好了,老头老太太跟着他们也可以,但是到了一定年纪,老二老三家的也要赡养。
    陈大哥表示这是自然,就算是老人跟着他们过,也不代表兄弟几个就不管爹娘了,等爹娘老了干不动了,或者是生病了,其他的兄弟几个自然要管。
    至于陈老太那里说的可真不是气话,还是分家了好,老二家的总这样闹疼,她也懒得“自证清白”了。
    按陈老太太的风格,既然是分家,必然是要雷厉风行的,这天大家睡都没睡好,陈二哥更是跟陈二嫂吵了一宿。
    首先没有房子,大家可以住在一起,只是锅要另外搭起来。
    好在现在家里有煤球,这样分分,小锅小灶的用起来花费也不会很大。
    要分家就要盖屋子,起屋子就要屋场,这个可不容易,陈家原本就有个屋场,如果要分出去两家,得找大队再弄两个屋场出来,于是第二天晚上把陈大江叫到了家里。
    这要是别人家要屋场,那一定是要去陈大江那里找陈大江的,但是老陈家不一样,是本家,也是陈大江的亲戚,就因为是亲戚的情分在,陈大江不好说什么,但是有一点要说明白。
    “咱们家分出去只有一个好的屋场,另外一个可能要填塘子。”陈大江看了陈老头一眼,有些为难:“叔,队里空着的地也少,批一个宅基地出去至少要小半亩地,咱家旁边那块旱地我可以分出来做宅基地,但是另一个不好弄,也就是王三家旁边那个旱塘子没人要。”
    旱塘子也就是干掉的死鱼塘,里面不少的淤泥,要清理出来淤泥,然后还要去河边捡石头填地基了才能盖房子,要在这样的塘子上面盖房子向来都艰难,就因为这块地不好,早先别人分家的时候也一直没人要这块地方。
    听陈大江这样说,就是非得要三兄弟做个选择了,但是这三个屋场差的也真的是有点多,没人会愿意要那个旱塘子的。
    陈老太刚想发火,但是被陈老头一个眼神暗示给憋了回去。
    队里现在也很艰难,陈大江这个生产队长不好当,要是一下子给了两块宅基地出来,也让他难做。
    还是陈老头发话了:“一块就一块,那块赶明儿丈量一下看看有多大,至于王三家旁边那个旱塘子,不管给了谁,其他两家的兄弟都要帮着填。”
    陈大哥表示:“可以。”
    陈二哥也点头。
    陈小军自然也没有意见。
    关键是两个老人的去处,现在陈二嫂跟陈老太的关系太僵,按说老头老太太跟老三住在一起好点,毕竟老三家孩子还小,最好有个老人给帮衬着。
    特别是那个旱塘子,虽说兄弟一个愿意同心协力去填,但至少陈二嫂是不愿意要那种没用的旱塘子的,那后面还有一座山,万一哪天塌下来后果不看设想。
    这事儿一提出来就在她心里落下块心病,当初如果不是跟老太太不合算,跟老太太他们住在一起多好啊。
    这事儿事先说好了就好办了,兄弟几个抓阄就可以了。
    剩下的就是分东西分粮食。
    家里的粮食也就那么多,粗粮细粮清油一并的按人头都给分了。
    兄弟几个并陈老头四个人商量到了下半夜,才把这事儿给说好了,就定了明儿抓阄,然后分粮食分肉。
    陈大江问:“还有一个就是老人的问题,你们想过没有叔和婶跟谁住在一起?”
    在这个问题方面陈老头比较有成算,他敲了一下旱烟杆子:“这三块地就属老宅子地方最大,别看现在大,当初也是我跟你娘一起,一点一点的攒出来的,这块地方我说我们跟着哪个住就归谁,至于三块地到底归谁,也不让你们自己打架也不让你们抢,我觉得抓阄就合适了,你们看咋样?”
    陈大哥首先开口:“我看成,爹娘现在还能动就无所谓,等到老了动不了了,咱们三兄弟给您几个凑粮食,实在是动不了了,还有我们轮着照顾你们,不会因为分家就离了心,您看可以不可以?”
    老人说的这话也公正,三兄弟都认可,一是老人跟老宅子也有感情了,再者就是即便是老人现在能动,在未来的几年内,都有可能是家庭的负担,既然跟老人住,多要一块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其实也就没有把那块地的归属说死了。
    但是有人有想法啊,陈二嫂很明确的想要老宅子,原本分家的时候她就怂恿着陈二哥要那块宅基地,但是要下来那块地就意味着要跟老人住在一起,她就有些不愿意了。
    这陈老太一贯偏心眼子的,万一拿着小家的钱补贴老三家里怎么办,那她不是更亏了。
    “你们继兄弟怎么商量的,到底房子怎么分?”看见陈二哥揍过来,陈二嫂今天表现得异常得热情,扶着陈二哥的胳膊:“爹娘真的说他们跟着谁,老宅子的地基就归谁么,你跟小军上次一起进山打的肉呢,还有那个旱塘子,真的抽签吗,这要是抽签的话抽到咱们可咋办啊?”
    陈二哥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抽到了就抽到了,抽到了还能咋办,大家都是这样抽,你别说你又想要老宅子,可又不想要爹娘。”
    陈二嫂嘟囔着低声说:“我可不就想要老宅子,难道你不想要老宅子吗,那老宅子后面多出来两分多的地呢,做菜地也好,种东西也合适。
    但是我又不想跟你爹娘住在一起,谁知道你娘这么偏心的跟我们住在一起会咋样呢,到时候还要一心向着老三家里,我可看不惯了,我跟你说我就不想要跟你爹娘住在一起,打死也不想。”
    老太太真如她所愿分了家,现在又落下一块心病,谁都知道家里现在有的三个宅基地老宅子最好,旱塘子最差,如果抽签抽到了旱塘子咋办?
    又想要好房子,又不想要爹娘,这样的话估计也就是陈二嫂能说出来。
    陈二哥见怪不怪:“你少跟我说这种话,爹娘现在年纪大了,干活是没有以前利索,但是也没有到要你伺候的这一步,你现在就摆这样的脸出来,要是哪天我爹娘真的动不了了,还真不能指望你能照顾他们,算了你也别说话,分家的事情都是爷们的事,少给我掺和就好,要是不想跟我爹娘住在一起就要那个旱塘子,你肯吗,你不是眼睛都盯着老宅子的吗。
    要是有意见自己收拾好包袱回你们老赵家,少给我罗里吧嗦的烦人!”
    ——
    这天晚上肖敏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旱塘子里面冒出来金闪闪的光出来,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陈小军端了一盆热水,正给闺女洗脸擦手。
    乖宝在床上跟爸爸玩,打着滚儿,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裳,小姑娘身上穿了两件毛线衣,外面又套了一件厚厚的棉袄,脚上穿着大了好几码的麂皮靴子,一脚脚的蹬在陈小军的脸上。
    陈小军疼女儿,也不恼人,反而搓她的小脸,搓的她咔咔大笑,父女两个感情好的很呢。
    这孩子自从上次叫了一声“妈”以后,也没有叫新的了,总是叫妈。
    陈小军觉得不服气,最近都是他带着孩子,有空就哄着孩子叫爸爸,谁知道乖宝就是不肯开口叫爸爸。
    不过闺女亲爸爸是天性,陈小军刚回来的时候还有些生疏,但是带了一天,这孩子就不要妈妈了。
    看着丈夫贴心,女儿可爱,肖敏觉得这日子过的也舒心极了。
    陈小军给女儿擦完,拧干了帕子叫肖敏也擦擦。
    冬天柴火费,闺女洗完脸的水妈接着洗没毛病,只是今天都这么晚了,她还没起身,老太太不叨叨?
    肖敏接过帕子捂在脸上,总算是清醒了点,她看看外头一片白茫茫的:“你也不早点叫我。”
    热热的帕子捂在脸上舒服极了,只是她怕冷,这个天气要是能躲在被窝里面不起来才好呢,陈小军就是知道她手脚一到冬天就冰凉,所以早上都让她耐会儿床。
    陈小军抱着小胖墩儿,凑近肖敏的耳朵低声呢喃:“不会呢,我娘以为我两要给乖宝添弟弟呢,还叫你多躺会儿。”他这刚刚从工地回来,血气方刚的年纪又素了个把月,老太太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焉能不懂?
    肖敏的脸蹭蹭蹭就红了,踢了陈小军一脚:“尽喜欢瞎说,咱们说好了暂时不要娃的啊,你娘催也没有用。”
    还别说肖敏嗔怒的样子还真是好看,白嫩的脸上像敷了一层粉,陈小军当初就是瞧上了姑娘的好样貌,没想到肖敏人品更好,完全没有漂亮姑娘的骄矜,这见面不到两次他心里就只有肖敏这姑娘了。
    陈小军道:“咱娘说现在家里又不搞生产,睡久点晚点吃早饭,剩了一顿饭的口粮,你不想起身就在被窝里面捂一会儿,我带着乖宝出去玩。”
    乖宝这孩子不睡懒觉,每天早早就醒来了,自己玩一会儿,就会闹肖敏。
    现在爸爸回来了肖敏算是得到了解脱,这孩子醒来了先是开开心心的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然后吭呲吭呲的去找爸爸玩。
    陈小军其实也早就起来了,只是看着旁边的妻女都睡着,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再躺一会儿。
    现在的小乖宝的记忆,已经没有刚出生的时候记忆那么清楚了,有些事情已经渐渐变模糊,她也逐渐变得跟真正的小孩一般无二。
    其实按照原著书中的剧情,陈二嫂在分家这个关口的时候大闹了一场,以离婚做要挟,终于把老宅子的地拿到手。
    因为陈小军没有孩子,老大家里也只有三个闺女的原因,那一世陈二嫂在家里的地位要比这一世巩固的多。
    而陈家两个老人,分开一个跟老大住,一个跟老三住,两人算是没有住在一起了。
    陈老头跟陈老太两人从年轻时候在一起久从没有分开过,因着儿子分家这一分开,两老人就病了,这一病就没好。
    但是这辈子的轨迹不一样了,陈二嫂如今也闹疼不起来,哪怕她跟上辈子一样拿着离婚做要挟,陈二哥也能硬气骨头来说,你再闹就回老赵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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