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忙道:“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只是伤了手,不碍事的。”
    昭妃没有恃宠而骄,皇后心中甚是宽慰。
    她缓缓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娘娘。”
    昭妃欲言又止地看着皇后,脸上颇有为难之色:“臣妾斗胆,想问娘娘一件事。”
    皇后便道:“你想问什么事?”
    昭妃道:“刺客……真是林小侯爷派来的吗?臣妾总觉得,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皇后顿了顿:“那件事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林致远的侍卫文九是大辽郡主的后人,他说那些刺客是他派来的,十一也是受他蛊惑。至于林致远,更是被他陷害。他本想一箭双雕,刺杀了陛下再让林致远替他背锅,但后来良心不安,便去自首了。”
    昭妃听了皇后的话,很是吃惊:“那皇上信了吗?”
    皇后道:“不信又能怎样,那十一已经在狱中暴毙,况且有太后娘娘在,陛下再不情愿,也只得认了。”
    昭妃闻言低下头,不敢再问。
    皇后叹气,带着女官离开。恰好乳母和九皇子一道进来。
    “母妃。”
    九皇子跑到昭妃跟前,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昭妃爱怜地摸着儿子的脑袋,眸光如水般柔软:“这么热的天,怎么玩得满身是汗。今日的功课学好了么?”
    九皇子道:“学好了才去玩的,不信澈儿背给母妃听——”
    昭妃道:“不必了,母妃信你。”
    昭妃这些年亲自教授儿子功课,自然知晓自己的儿子聪明绝顶,几乎过目成诵。
    她想起皇后的话,叮嘱九皇子道:“澈儿,等回京你父皇就会送你入太学,跟随诸位皇子一同读书。你记着母妃的话,要好生用功,但是也要保护自己,切记不要让人知晓你都学会了。”
    九皇子高兴极了,脆生生地道:“母妃放心,澈儿都明白,澈儿不会抢着出风头。这样皇兄们便不会嫉恨我,我和母妃也能过安生日子。”
    昭妃听着儿子童稚的话语,心里酸涩不已。
    到底是她这个母妃不中用,连累了儿子。
    翌日清晨,天刚亮,一行人便离开了县衙。
    在县衙出了行刺这样大的事,方知县和县丞等一干官员本以为会遭到惩处,没想皇帝只是令人将消息瞒住,此事便不了了之。
    方知县庆幸之余,也知晓自己的仕途怕是到顶。
    等皇帝回京后,方知县和罗县丞主动上表辞官,这是后话且不提。
    车队行至卫津城外,又行了两日,终于到达京城。
    其间白晓儿和佳卉坐卧不宁,离京城越近,越担忧文九。偏林致远那边又没有确切消息,急得佳卉嘴角起了一圈儿燎泡。
    白晓儿忍不住劝慰:“你不要着急,文九只是被关押,还有转圜的余地。”
    佳卉急道:“我怎么不急?行刺皇上说要诛九族的,到时不仅文九没命,文氏一族也得受牵连。小姐,文九那天说的话是不是都是骗我的,他根本就不会娶我,因为皇上会处死他的是不是?”
    白晓儿道:“不会的,林致远定会救他出来,你放心。”
    佳卉苦笑着摇头,面上尽是绝望之色,白晓儿怕她做出傻事,只能寸步不离盯着她。
    等回了芜园,更是派了几个丫鬟贴身跟着,就连洗澡也在一旁守着。
    到了夜里,她陪佳卉一同休息,林致远突然来了。
    他言简意赅地对佳卉道:“你收拾一下,有辆去江南的渡船在码头等你。我都安排好了,你和文九暂时去那边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回京城。”
    佳卉喜不自胜,流着泪给林致远磕头,林致远扶她起来,淡淡道:“这次是我对不起文九,你不必谢我。”
    白晓儿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东西白晓儿早就收拾好了,聪明如她,自然猜到了这种可能。
    白晓儿执意要送佳卉,主仆二人便一同上了林致远的马车,到了码头,佳卉看到朝思暮想的情郎,立刻扑了上去。
    白晓儿和林致远并肩而立,将一只沉甸甸的木匣塞到佳卉怀中,道:“我看不到你和文九成亲了,这里头的东西是我给你的添妆,你好生收着。”
    离开芜园前,白晓儿已经给了佳卉一千两银票,她下意识想推辞,林致远却道:“收着吧,这是你家小姐的心意,你莫要辜负了。往后文九若是负心,我绝不饶他。”
    佳卉眼泪汪汪地将东西收下,白晓儿看向的林致远的眸光颇有些吃惊。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总觉得有些违和。
    此刻天色渐明,东方泛起鱼肚白,林致远与文九说道:“你们去吧,时候不早了。”
    文九便和佳卉跪下,一同向他和白晓儿磕了头。
    船离开岸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白晓儿迎风而立,柔美的脸蛋上眼不住凄楚,林致远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柔声道:“晓晓别怕,你还有我。”
    短短几个字,却令白晓儿泪水盈睫:“林致远,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林致远失笑:“傻瓜,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
    白晓儿有些黯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可我却待你不好,一直都是你在帮我,而我除了添乱,什么事也没有为你做过,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回想他们之间的种种,虽然她总是怪他怨他,但真要算来,其实是她对不起他居多。
    林致远揽住她的腰肢,清澈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像是来自肺腑:“晓晓,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在,便能胜过一切。我们之间已经错过太多,今后别再躲我了好吗?”
    白晓儿眼镜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林致远……你想要在京城立足,需要强大的妻族,我只是一介孤女,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即便这样,你也要娶我吗?”
    林致远扳过她的脸,在她额间印上一吻:“我认定你了,这辈子只会娶你。”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白晓儿终于不再犹豫。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
    得到回应的林致远扣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白晓儿被他吻得浑身无力,才被他抱进车厢。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一路回忆往事,从落叶山脚初次相见起,他们相识尚不到一年,却经历了这样多的波折。
    其间有欢笑,也有痛苦。
    他们历经磨难,最终决定在一起,这或许是天定的缘分。
    “林致远,文九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白晓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现下他们人已经走了,便问了出来。
    林致远道:“我找了个和文九长得一模一样的死囚送进牢里,‘文九’便畏罪自尽了。”
    原来他是用这样的办法偷梁换柱,将文九换了出来。
    白晓儿不禁悚然:“你杀了那个人?”
    林致远道:“人本来就是死的,我只是在他脸上略微做了些手脚。”
    略微做些手脚就能瞒过天牢的仵作?
    白晓儿蹙眉,他所认识的林致远简直无所不能,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林致远看出白晓儿心思,觉得有些好笑:“晓晓,为何我厉害,你反倒不高兴?”
    白晓儿立刻反驳:“我哪有不高兴。我是因为佳卉走得太匆忙,心里惦记。”
    她说的是实情。
    他知晓她极其看重家人,如今佳卉走了,她便只有白馨儿一个妹妹,心中对她更为怜惜。
    他与她十指交握:“晓晓,我回去就去找皇上请旨赐婚。”
    白晓儿道:“林这样是不是太急了些,而且我……我和汪如笙有婚约,皇上不会同意的。”
    林致远笑了:“此事你不用担心,等着做我的新娘便是。”
    白晓儿又小声道:“那也太仓促了,我嫁妆都没准备呢。”
    “这个就更不必担心了。”
    林致远轻轻抚摸着白晓儿的发丝。
    她的头发生得极好,光滑黑亮,如上好的绸缎。他手指绕上一缕秀发,银光闪过,那缕发丝就落到了他掌心。
    在白晓儿惊讶的眼神中,林致远小心翼翼地将发丝装进锦囊,收入袖中。
    “林致远……”白晓儿呆呆的看着他。
    林致远禁不住莞尔:“晓晓,你这样看着我,我又想吻你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他便将她压在身下,手臂环上她的肩膀,吻上那鲜艳的唇瓣。
    她的唇软软的,带着蜜蜜的甜,像毒药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的手熟练地伸进她衣襟,抚上腰腹间柔嫩的肌肤,立刻引来她的轻颤。
    “唔……不要……”
    她虚弱地躺在少年身下,秀发披散,粉脸带晕,那双清滢滢的眸子明明是羞怯的,却生出异样的媚态,令他几乎把持不住。
    她红着脸,着急地伸手去推他,然而却是徒劳。
    她不知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可人,要不是他爱重她,恨不得在这里就要了她。
    “晓晓,你是上天派来的妖精,专门来收我的。”
    见她羞得都快哭了,林致远轻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朵,扶她坐起。
    “流氓。”浑身无力的白晓儿靠在他胸口,红着脸骂。
    林致远轻笑,声音说不出的魅惑:“放心,在你过门前,我保证不会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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