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巧合撞在了一处,便就成了一个局中局。
    当晏昭廷得了消息,凤灼华带着安王妃和虞家姑娘去慈宁寺的时候,他便不得不停下之前的打算,因为他不能把凤灼华置于这场暗杀的危险中。
    所以他一路跟行,寺中故意暴露行踪引得太后与安王不得不出面与他相见。
    置于带大殿里头,太后问他的那话。
    当初为了娶凤灼华为妻,以及他答应的条件,那些都是晏昭廷一早便布置好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他也能更加方便的布置人手。
    就在双方人马都准备按兵不动互探虚实的时候,却是不想和安长公主那个蠢货,打算了所有人的布置。
    她竟然派了人,趁着凤灼华不注意,要把她的婢女春山硬生生给活埋了。
    和安这手段自然是引起了凤灼华的注意,对于安王一行人来说,好不容易自投罗网的人,这更是打草惊蛇。
    后来安王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让人在慈宁寺的山路上,弄成一场意外,直接让凤灼华殒命当场算了。
    安王一生只知算计,更是心思歹毒,但他全算万算,却怎么也没算到凤灼华那个傻姑娘,竟然会为了保全婢女与虞家姑娘,直接让她们先走,更是把自己一人置身于险地。
    她这做法虽然未曾与晏昭廷商量,二人之间的打算道真的是不谋而合。
    若是凤灼华真的带上虞家姑娘与丫鬟一同离去的话,以当时的情况,晏昭廷恐怕也能分出精力保全她一人,至于其他人的生死,恐怕就没凤灼华那般幸运了。
    所以那日晚间,半山腰处。
    那场激战就宛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些年间当惯了黄雀的安王,却是在这次摔了一次大坑。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先帝留给他保命,前世被他用来刺杀帝后的那批暗卫里头,竟然早早的就混进了晏昭廷的人。
    那人更是一路顺畅,成了他手中暗卫的统领。
    这一场伏击几乎是伤了安王身后一半的力量,偏偏因为那日深夜凤灼华闹变扭,从山崖间跳了下去。
    山崖边的血迹,一路往下被压倒的枯枝落叶,以及压底下一大滩粘稠的鲜血,这真实发生的一切,都让凤安信以为真,这次的刺杀非常成功,只是山崖险恶,一时半会找不到尸体而已。
    就是这么虚虚假假的巧合下,等凤安得了暗卫叛变,晏昭廷黄雀在后,凤灼华一行人已经安全回到汴京城的消息时,那时已是三日之后。
    事成定局,这一切自然是全部都来不及的。
    听得五谷这一番叙述,凤灼华久久回不过神来。
    所以她前头闹变扭,误会晏昭廷,更是一气之下跑到了慈宁寺中去,她所做的一切,却是差点闯下大祸害了他去。
    一时间,凤灼华心中愧疚不已,她垂下小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晏昭廷一眼:“昭廷我……”
    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晏昭廷却是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柔声道:“不用说,我知晓的,这才若是没有你,无意中打乱了我与凤安各自的打算,我布置了这么多年想要一举毁了他的左膀右臂恐怕并没有那般的容易。”
    “更何况……”晏昭廷声音微顿,吻了吻凤灼华的眼皮,“如今我回来了,你便不用担心。”
    凤灼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晏昭廷却是岔开话题道:“灼儿不是想知晓为何安王会这般狼狈么?”
    说到这里,晏昭廷的眉眼冷了下去:“他不过是千算万算,一朝被蛇咬之后过于小心,又担心我在京中将它一举击杀,便想着乔装打扮混进京中。”
    凤灼你嘟囔道:“我那皇叔,就算是乔装打扮,他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般狼狈不堪,京里谁不知晓,他自小便是个爱惜羽翼的。”
    晏昭廷冷笑:“外头说他身子骨不好,我失忆前以为他是装的,毕竟他一身武功也是极为了得,如今我寻回了记忆,我才知晓他那身子骨恐怕是真的不好,暗中用了什么药物续着。”
    “到底是生来便养尊处优的安王,他却不想他离了那些精心伺候的仆从,热汤暖香的,不出半夜功夫竟然是真的病了。”
    “后来乔装打扮下了山,在农家院子里躲躲藏藏,我如今也未曾要与他鱼死网破,毕竟如今他手上的底牌肯定不止暗卫这一张。”
    “我也不想做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却不想那农家院子的女儿竟然瞧中的安王的眉毛,闹死闹活的要去与他暖床。”
    “所以呢?”凤灼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晏昭廷,“这皇城里头的贵女安王都瞧不上,农家院长大的姑娘,那不是活生生喂安王吃口屎么!”
    想到这里,凤灼华忍不住想笑,但想想又觉得不厚道,毕竟正妃还是她姨母的,若是真弄个农家院的姑娘去做妾,那也是打她姨母的脸。
    晏昭廷抬手揉了揉凤灼华的脑袋:“我就派人再次吓了吓他,露出要刺杀他的迹象。”
    “不想安王被我这么一吓,倒是狗急跳墙,连夜就想走了。”
    “当时那农家院的姑娘为了不让安王走,竟然一把火把他的马车给烧了,这半夜三更的,安王去哪里找车?当即更是被活生生的气晕过去。”
    “安王手下无奈,只得找了辆牛车,想着等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便找找的把自家王爷给送回府,这事儿只要不传出消息去便可。”
    凤灼华当即坐不住了,她开心的站了起来,往晏昭廷的怀里钻了钻道:“所以汴京城里头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又故意换了守门的侍卫,耽误了安王进城的功夫,正巧就让全汴京城百姓都瞧一遍他狼狈无比的样子?”
    晏昭廷抬手刮了刮凤灼华的鼻子:“不就是出回丑而已么。”
    对寻常人而已,这事儿也许就是出一回丑,但是对于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安王来说恐怕就不是一回丑那般简单了。
    如今安王府里头,凤安咳嗽震天,他脸色煞白,白中更带着一丝灰败的蜡黄。
    今日当他迷迷糊糊被刺目的阳光晃醒的时候,便闻得身下一股子臭烘烘的牛粪的味道。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得自己正处于闹市之中,被各个身上涂了浓厚香膏的贵女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每个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眼中是探究与好奇,在他看来却是更多的讥讽。
    凤安当即血冲大脑,张口便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活生生给气晕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时,便发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四周围满了宫中御医,一个个愁眉不展。
    凤安心里头又惊又怒,更是从头到尾都笼罩着他从未受过的羞辱,而这些羞辱都是晏昭廷给他带来的。
    凤安这病还没好,外头的事儿却一出也没完。
    他回府不久后,那农家院子里的姑娘竟然哭嚎这跟来了,正跪在他府前,哭着说他病中她是如何照顾安王的,更说二人是如何两情相悦,就差没把‘私会’这二字给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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