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酒能喂多久?
    看在傅宝筝眼底却长如春夏秋冬,仿佛四季过去,两人的唇还贴在一处没分开。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羡慕晋王世子有美人伺候呢,”阿紫笑着推搡傅宝筝肩膀一下,轻轻笑道,“这以口喂酒的把戏,我们都会呢,公子想要尝试,招呼我们一声就是,何必看得眼都直了。”
    傅宝筝被阿紫一推搡,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平静不下来,她很想就这样离开,再也不回头的离开,可凉亭外的那对男女还在,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傅宝筝固执地没走。
    似乎想亲眼鉴定,四表哥在有了她之后,还能与别的姑娘无耻到哪一步。
    倒了一杯果子酒,咕噜两下灌了小半盅。
    这是傅宝筝第一次喝酒,喉咙火辣辣的,还刺激得流了眼泪。
    “绝哥,这个美人不错吧,口齿生香,听她说话都喷着香气,吻起来滋味是不是更好?”李潇洒楼了个美人,奔着四表哥而去,笑得可大声了,似乎在嫉妒,“昨儿个我就看上她了,可惜她不吊我!”
    适才渡给四表哥一口酒的火红大长裙姑娘,绕着藤椅走了半圈,倒在四表哥怀里,娇笑道:
    “绝哥别听潇洒哥胡说,昨儿个我绝对没勾引他,人家呀,身心只在绝哥一人身上,若是不忠,天打雷劈。”
    火红大长裙姑娘娇滴滴的话,落在傅宝筝耳里,狠狠咬住了内唇。
    很好啊,很好,四表哥都跟别的姑娘索要忠贞了?
    待傅宝筝看到火红大长裙姑娘坐在四表哥腿上,小白手还有意无意地畅游在四表哥心口,时不时娇羞捶打两下时,傅宝筝深深嵌入手心的指甲已经刺出了血。
    “公子,您怎么了?”阿红小声询问傅宝筝。
    傅宝筝苍凉一笑,猛地灌下剩下的那半盅酒,喉咙火辣辣地疼。
    大概灌得太猛,呛住了,傅宝筝咳个不停。
    凉亭外的李潇洒借着亲吻美人,偷偷儿扫了凉亭里的傅宝筝一眼,直觉,那个公子哥很不对劲啊。
    不过,演戏还在继续,接下来火红大长裙姑娘真正是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男人啊,匍匐在地,脱去男人鞋袜,让男人的脚趾头蘸了酒水在她脸上、脖子上以及别处写字。
    脚趾头一勾,去掉了姑娘外头的火红大长裙,只余下大红绣金鸳鸯的肚兜。
    真真是,怎么风流放荡,怎么玩。
    绝对配得上纨绔之首的称号。
    “公子?”忽的,凉亭里响起一声惊呼。
    引得李潇洒朝凉亭望去。
    只见凉亭里的公子哥一把将酒壶扫下地,酒盅刺啦碎了一地,双眼冒火地起身离开,大步朝外奔走。
    似乎奔走得太急,差点被脚下石子绊倒。
    傅宝筝的脚尖撞到石子,痛死了。但此时此刻,最痛的还是那颗鲜血淋漓的心。
    对四表哥所有的美好幻想,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就算上一世,四表哥钟情于她,为了她一生不娶,为了她屡次与太子唱反调,在灵堂里狠狠揍了太子,最后为了给她复仇灭掉了太子……又怎样?
    那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上一世没有得到她,生出了执念罢了。
    都是假象!
    都是假象!
    瞧,这一世,早早得到了她傅宝筝,所以四表哥该怎么玩弄别的姑娘,还是怎么玩弄,丝毫没有要为她守身如玉,忠贞一下的意思。
    而她傅宝筝呢,白白活了两世,先是被太子愚弄,如今又被四表哥愚弄?
    呵,呵。
    这就是男人!
    傅宝筝简直恨死了男人!
    不顾脚尖的疼痛,傅宝筝在月色下横冲直撞,全凭胸中的那口郁闷之气,大步朝园子外头奔去。待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径时,双眼蓄满了泪水,强忍住不掉下来。
    “筝儿!”
    忽然,身后传来四表哥喊她的声音。
    傅宝筝不听到还好,听到这声音,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倾泻而下。
    “筝儿!”四表哥的喊声又近了点。
    傅宝筝毫不犹豫地狂跑起来,再也不想见到他。
    后头似乎一阵风刮过,一道白衣就刮到了傅宝筝身前,傅宝筝来不及收住脚步,一头猛地撞了上去。
    “你滚!”傅宝筝几乎在尖叫。
    萧绝自然不会滚,双手抱住激动的她。
    “筝儿,你听我解释,方才只是作戏……”
    不过萧绝还没解释出来,“啪”的一声脆响,傅宝筝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这一耳光可比除夕假山那次,狠多了,绝对是傅宝筝使出浑身力气扇过去的。
    小手高高举起,快如闪电,一挥即中。
    萧绝被扇得脸都歪了,蝴蝶面具划伤了脸,有血丝沁出。
    秦霸天站在假山上看到这一幕,嘴张得老大了:“我靠,绝哥居然被个女人打了,这……真刺激。”
    随后也登上假山顶的李潇洒,啧啧出声:“方才我就觉得那公子不对劲儿,敢情是傅姑娘女扮男装来巡视绝哥呢?咳咳,这回绝哥要遭殃了……”
    话音未落,“啪”的又是一声脆响,惊得枝头的鸟雀再次扑腾扑腾换地儿。
    李潇洒惊呆了,我靠,傅宝筝又扇了绝哥一巴掌?
    “这傅姑娘生起气来,堪比母老虎啊。”秦霸天摸着自己的脸,莫名的,他都觉得脸疼。
    李潇洒吸着气道:“这傅姑娘脾气太大,事实都没搞清楚就两巴掌扇下去,啧啧,你说,绝哥会不会发飙啊?”
    这年头,敢动绝哥一根头发丝的,无一例外都死得很惨啊。
    这傅姑娘还连扇了绝哥两巴掌?
    啧啧,今夜不得善了。
    花间小径上,萧绝被扇得脸再次歪到一边。
    “你扇够了没?”被扇第二巴掌的萧绝似乎生气了,摆正了头,望住傅宝筝道。
    “没有!”傅宝筝咬牙切齿,扬起手再次要扇过去。
    不过这一次,没再得逞。
    她的巴掌高高举起,还没落下,就被萧绝给抓住了,小手被抓得发疼。
    傅宝筝这只手被控制住,换另一只上。
    这次,却被控制得更早,小手才刚刚有抬起的意向,就被萧绝猛地抓住往她腰后反剪。
    傅宝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的一黑,唇上一片火热,继而是一片生疼。
    傅宝筝惊呆了,一时忘了所有动作。
    在她的惊呆里,萧绝忘乎所以地吻着她,很用力,很用力。
    “你……无耻!”待傅宝筝反应过来后,挣扎着要脱离,尤其想到就在一刻钟前,四表哥还与那个火红大长裙的姑娘口对口渡过酒,就委屈地再次眼泪泛滥。
    他把她当什么?
    跟那些供人玩耍的姑娘一样么?
    “啊!-”傅宝筝一脚踩下,狠狠踩在萧绝脚上。
    萧绝表情一痛,终于离开了她的唇瓣。
    “萧绝,你混蛋!”傅宝筝哭着再次一脚踩下,“谁允许你这么对我的?”
    “你混蛋!”
    傅宝筝边哭,边疯狂地捶打他,小手漫无目的地打,逮哪打哪,尽情发泄。
    萧绝静静立在跟前,任由她的小粉拳尽情发泄,绝对的打不还手。
    直到傅宝筝浑身力气用尽,小拳头绵软无力了,萧绝才再次将她拢进怀里,紧紧抱住。
    一声声柔柔地唤她“筝儿”。
    哄她道:“别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对,是我嘴笨,连解释都解释不到位……但是,筝儿,你要对你男人有信心,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傅宝筝疲惫至极,被萧绝拥在怀里,闭上眼,无声地掉眼泪。
    大抵是男人和女人对忠诚的定义不同,女人容忍不了一点点的身体背叛,而男人大概只要心在你这,就不算背叛?
    一切都可以用逢场作戏,不走心来算?
    傅宝筝轻轻摇头:“四表哥,我容忍不了……今夜过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不过,傅宝筝诀别的话还未彻底说完,就被萧绝捂住了她的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傅宝筝,你过来!”
    萧绝冷了声音,拉住傅宝筝的手腕,朝方才过来的方向往回奔,拽得傅宝筝小手生疼。
    萧绝在前,傅宝筝在后,脚步有些跟不上。
    傅宝筝察觉到四表哥在生气。
    若非生气,他脚步绝不会那么大,还一点都不顾及她,拽得她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绊倒。
    傅宝筝很有些无语,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在外头沾花惹草,被她撞了个正着,他还有脸生气?
    “你放开我!”傅宝筝拍打萧绝的手,不打算跟他走。
    可萧绝不放手,死死拽住她手腕,径直往自己要去的方向拉。
    “你要带我去哪?我不去!”傅宝筝的手腕很疼,反抗不了,而且方才发泄似的捶打他已耗去所有的力气,真心没力气反抗了。
    萧绝忽的停下,双手箍住傅宝筝双肩往前推,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怪我对不起你吗,我萧绝到底对不对得起你,你自己睁大双眼好好看清楚!”
    傅宝筝被推得险些没站稳,若非双肩被萧绝箍住,绝对要跌倒的。
    被这样一对待,傅宝筝心底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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