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视频一接通,桃子就笑着质问我。
    听到她这话,我才想起来她下午给我发微信,但当时我正忙着给小文打电话,就没有看。
    然后,后来就忘了。
    “不好意思啊,下午有点事忙住了……”
    “哈哈,莫可你真跟我道歉啊,不用道歉啦,我就是说说。”桃子打断我的道歉,笑嘻嘻的问我下午忙什么呢。
    桃子现在正在外面玩的开心,我不想把小文姐姐的事情告诉她,免得扰了她的开心,就说去逛街了。
    桃子不疑有他,又高兴的跟我说:“莫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出国了。”
    看到桃子笑的那么高兴,又听到她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我心里也跟着高兴。
    可我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她说她要出国,然后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出国啊?陶景弘果然有办法,能在桃子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让她离我越来越远。
    尽管这个消息让我心酸,让我难受,但是我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尽量笑的自然的问:“你们要去哪个国家?”
    “去澳大利亚!”桃子笑着说,才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郁闷的说道:“不过景弘说我们可能要在那边过年,不能回来了。”
    见桃子为不能回来过年郁闷,我不但不能跟着郁闷,还得劝她、安慰她:“没关系的。现在网络发达,在哪里都一样,到时候可以视频啊。”
    “哼!”桃子哼了一声,故作生气道:“莫可,这是我疯后要过的第一个正常年,也是我们在一起要过的第一个年,你竟然一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还说在哪里都一样……”
    本来听说她要出国的消息,我就心酸,再听她说这是她疯后第一个正常的年、是我们在一起要过的第一个年,我心酸的就更厉害了。
    可心酸的再厉害又怎样?我不能让桃子别出国啊。
    当然,我知道,只要我开口挽留,桃子肯定会考虑,肯定会答应的。
    可这话,我绝对不能说。
    为了桃子的安全,为了桃子生活的无忧,我怎样都不能说。
    “但这也是你和陶景弘结婚的第一个年啊。”我脸上笑的多开心,心里就有多忧伤,“好了,别矫情了,又不是见不到了。”
    “也是。”桃子对着摄像头扭了一下脑袋,冲我翻了个白眼,指着我道:“莫可,你呀,就是心大。我走了这么久,你一次微信都没主动给我发过。每次都是我主动给你发,今天给你发,你还老半天不理我。”
    “要不是我找你视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理我呢。”
    桃子说的是事实,她走了这么久,我一次微信都没主动给她发过。
    不是不想发,是每次看到她的头像,想到她这个人,再想到我们今后可能再也不能在现实见面了,我心里就不好受。
    我想可能是我还没能接受她就这样和我越走越远的事实,所以不敢主动联系她,等我渐渐接受了,我就敢主动联系她了。
    没成想,还不等我渐渐接受这个事实,桃子就自己察觉出我的不对劲来。
    不敢让她多想,我连忙笑道:“哪有?我不主动联系你,还不是怕打扰你和陶景弘的二人世界嘛。”
    “少来!”桃子哼了一声,“唉,我不跟你说话了,小莫呢?我要跟小莫说话。”
    “桃子姨。”一听桃子找他,小莫立刻凑过来,跟桃子甜甜的打招呼。
    “小莫,想不想桃子姨?”
    “想。桃子姨,你和陶叔叔在那边过的好吗?”
    “好,好着呢。对了小莫,最近怎么不见你上游戏?你是戒了吗?”
    接下来,两人就着游戏讨论一会儿,约定谁上游戏的时候叫对方一声。
    说完游戏,又说了点别的,桃子说:“好了,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挂了吧。拜拜……对了,我买了一些东北特产寄回去,莫可你注意听手机。”
    “什么特产啊?”我问道,桃子却神秘的说道:“保密。我挂了啊,拜拜。”
    话没说完,桃子就把视频挂断了。
    看不到桃子了,我心里空落落的,饭再也吃不下了。
    项幽知道我的难受,拉过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安慰道:“老婆,别难过,”
    “嗯,我不难过。”我不是难过,就是难受,就是一想起我和桃子来,就觉得可惜,觉得——我和她明明那么好的关系,怎么就不得不分离呢。
    虽然我知道不得不分离的原因,可我就是有点想不开。
    ……
    黑夜沉沉,冷风习习。
    我拖着一身疲累从末班公交车上下来,看到前方有一个人,正要躲,却在躲的时候发现前面空无一人。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准备走时,前面的人又出现了。
    我心中一惊,抱紧了怀里的资料,抬眼看着那黑暗里的人。
    还没等我看清那人是谁,耳边传来许久未曾听见的熟悉声音:主人!
    那声主人宛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四周的黑暗。
    顿时,我眼前一亮,看到天福四蹄并用,踏着白光向我飞奔而来。
    忘了说了,天福自被我喂了很多香火,从昏迷中撑醒,待离开二翠的幻境后,在我们去我妈家接小莫的路上,他悄悄的离开了。
    连跟我打一声招呼都没有。
    后来,我终于想起他、想去找他的时候,项幽跟我说他去外面修行了,让我不要担心。
    这一修行,就修行到了现在。
    “天福!”我伸手接住天福,天福在我怀里滚了滚,伸出两个短短小小的爪子,勉强抱着我的脖子,撒娇道:“主人,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想,想的很。”我搂了搂天福,放开他,看着他全身光亮如新的毛发,喜道:“你的修行提升了?”
    “嗯嗯嗯……”天福嗯嗯摇头,更正道:“不是修行提升,是修为提升了。”
    哈哈,我又差点忘了,修为和修行不一样。
    修为是指人的实力,是一种外在表现。天福的实力提升了,所以他的毛发就重新长出来了。修行则指的是一种功德,是一种内在表现,往往看不出来。
    修为高,不代表修行高。
    天福想要投胎做人,需要把功德修满,就是提升自己的修行。
    不知这次他独自出去,修行有没有提高。
    就在我准备问他时,他跟我心有灵犀了,知道我要问,就提前告诉我:“主人,我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得到了两个功德。”
    “哇,天福你好棒。”我真心为他感到高兴的说道,又问:“你还差多少功德,才能投胎做人?”
    天福摇摇头,“不知道。每个人的福量不一样,福量高的人,功德要求就多。福量低的人,功德要求就少。”
    福量?我又接触了一个新的词,问他福量是什么意思。
    “呃,福量,福量……”我这个问题把天福问住了,天福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怎么跟我解释:“福量就是指一个人能承受多大的福吧,比如帝王的福就和普通百姓的福不一样。帝王承受的福多,那么他所要积累的功德也就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不同的人,福量不同,功德就不同。我不知道我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就不知道我的福量是多少,要修多少功德。”
    “原来如此。”原来功德不是你想修多少,就能修多少的,这跟自己的福量有关。
    我揉揉天福毛茸茸的脑袋,鼓励道:“加油!”
    “嗯嗯。”天福身子忽然一缩,从我手中跳了出去,跳到我的前方,看着我道:“主人,我走了,祝好梦。”
    听到天福这话,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天福,天福……”我叫着天福,想让他等一下,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还不等我话问出来,天福的小身影一扭一转,眨眼就不见了。
    在天福消失不到一秒,我眼前的情景一变,竟来到了下午吃饭的餐厅。
    “我”从洗手间出来,正一边低头擦手,一边走路,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牢牢的抓着“我”的胳膊,仰起一张惊恐的稚嫩小脸,嘴巴哆嗦着向“我”求救:“阿姨,救我!”
    我看到“我”被小文抓住胳膊求救后,竟像傻了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原本真实发生的事情里,坐在小文对面的社会青年跟我说了几句话,梦里也没有。
    “我”就那样站了一两分钟,然后突然指着小文大声道:“什么?你叫我什么?你会不会说话,竟然叫我阿姨?你眼睛瞎啊……”
    在“我”骂小文的时候,我感觉远处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这里,就往那里看了一眼,竟看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项幽。
    虽然项幽是躲在柱子后面,只露出一部分肩膀,小半张脸和一只眼睛,但我对项幽太熟悉了,即使他只露出一只眼睛,我也能认出那是他。
    不过,我又有些不敢确认。
    因为项幽在我心中是那么美好,是那么的爱我,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他看到我遇险,怎么可能躲在一旁偷看?
    为了确认那是不是项幽,我特意朝他走去。
    好在,我在梦里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绕过柱子,我看到了项幽的全身,能百分之九十九确定那就是项幽了。
    但我还有些不甘心,又去了我爸妈他们坐的桌子看——那里没有项幽。
    这时,我才敢百分百肯定,百分百相信躲在柱子后面的人就是项幽。
    那一刻,我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纵然心是凉的,但我依然还对项幽抱着一丝幻想,觉得他躲在柱子后面,一定有他的道理,等我梦醒之后,问问他就知道了。
    可等我梦醒之后,我就把这段梦忘记了,只隐约记得项幽好像做了让我心寒的事情。
    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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