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瘸子本来走路就不稳,每次见到素娥嫂,晃荡的就更厉害了。
    能娶到这样的女人,他妈的老祖坟上都冒青烟,素娥嫂带着孩子他也不在乎。
    有孩子怎么了?进门就当爹,省了老子多少事儿啊?
    孙瘸子看素娥嫂哪儿都是好的,女人放个屁也是香喷喷的。
    赵铁柱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他,让他好好照顾素娥嫂,必要的时候霸王硬上弓。
    所以他一直在默默付出。
    孙瘸子从前有过老婆,就是那个巧英,巧英嫁给孙瘸子的时候已经不是闺女了,是个寡妇。
    可惜这娘们不安稳,一直在偷人,为孙瘸子戴了不少的绿帽子。
    最后竟然嫁给了张二蛋哪个混蛋,张二蛋逼着她做村妓,生生把巧英逼走了。
    巧英拉着孙瘸子的弟弟大栓私奔,已经走了两年,至今杳无音讯。
    孙瘸子还是一个人过,非常的煎熬,他太渴望有个媳妇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娶个黄花大闺女,黄花大闺女谁看的上他?只能找个寡妇。
    孙瘸子一直在默默付出,为素娥嫂挑水,磨面,锄地,施肥,收割。他没有把肥料洒在女人的肚子上,全部上在了女人的田地里。
    开始的时候素娥嫂非常讨厌孙瘸子,懒得搭理他。时间长了,看习惯了,她发现男人也就那么回事。
    孙瘸子一直想靠近素娥嫂,可一直没有机会,平时俩人在一块,他连拉手都不敢。
    机会终于来了,素娥嫂病了,身体发起了高烧。
    孙瘸子在干活的时候总是默不作声,像个闷葫芦。
    素娥嫂说:“瘸子哥,你走吧,你别白费心机了,俺不能嫁给你。”
    孙瘸子问:“为啥?”
    素娥嫂说:“庆华叔说俺得了很奇怪的病,就是赖病,俺的病是偷汉子引起的。俺这样的人很脏很脏,你不嫌弃俺?”
    孙瘸子说:“不嫌弃,我不在乎你从前做过啥,只要跟了我不偷人养汉子就行。”
    素娥说:“俺活不了多久了,你白白付出,说不定没有回报,你何苦呢。”
    孙瘸子说:“我不图你的回报,我只是想你知道,在北岗村还有一个男人对你是真新的,那个人就是我。”
    男人的话不多,却像一阵暖暖的春风,一下子就荡漾了女人的心。
    到现在为止,素娥才感觉到孙瘸子对她的好,有个男人会为她不计回报在付出。
    孙瘸子跟当初的狗娃哥一样善良,一样的知道疼女人,可惜的是孙瘸子的体格弱,干不了重活。
    素娥一听就哭了,说:“瘸子哥,俺对不起你,你这样弄得俺心里很难受,俺不想欠你那么多,你走吧。庆华叔说俺的病没救,一定会死。你能不能答应俺一件事?”
    孙瘸子道:“你说,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就是死也心甘。”
    素娥道:“你……能不能帮着俺照顾金锁?狗娃死的早,现在俺也要死了,金锁以后会成为没爹没娘的孩子,你答应照顾金锁,俺就是死也瞑目了。“
    孙瘸子的眼泪也下来了,抽泣一声说:“素娥,你别这样,你不应该这么早死,你要坚强,你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过,你还要看着金锁娶媳妇,还要做奶奶,你应该活到七老八十才死,死前子孙绕漆……”
    素娥的哭声更厉害了:“瘸子哥,俺……没那个福气啊,俺知道你对俺好,俺现在也相中了你。可惜咱俩没缘分了。你要真的对俺有心,你就等……”
    孙瘸子说:“我等,你给我个准确的日子。”
    素娥哭着说:“下辈子……俺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这辈子……没机会了……呜呜呜呜。”
    女人哭了,哭的很伤心,这就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悲。
    素娥在感到死亡来临的瞬间,跟孙瘸子说了真话,也表达了爱意。把孙瘸子感动的晃了好几晃。
    他知道自己的行动终于把女人感动了,也把女人的心暖热了。可惜缘分将尽,以后想照顾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孙瘸子就说:“素娥,那你答应我,如果你的伤好了,就嫁给我。好不好?”
    男人眼巴巴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素娥嫂点点头说:“瘸子哥,俺答应你,只要俺熬过这一关,俺就跟你成亲,棒打不散,俺一辈子对你好,跟你生儿子,生一大窝儿子……”
    孙瘸子这次真的要晕了,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他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恨不得立刻代替女人去死。
    孙瘸子说:“素娥,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庆华叔,就是跪下求他,也要治好你的病,我不怕倾家荡产,不怕万劫不复,实在不行,我就跟你一起染上病,你死我也死,咱俩到阴间也要做一对鬼夫妻。”
    孙瘸子的话把素娥嫂吓一跳。
    从前她不在乎男人的死活,可现在不一样了。
    男人肯为她去死,让她感动地不行,她的爱情跟火山爆发那样喷涌出来,眼前的孙瘸子瞬间变得威猛高大。
    她想他做她的天,想他做她的地,也想他做她的山,女人太需要男人的肩膀依靠了。
    以后的孙瘸子就是她的山。男人怀抱也是她困倦以后放心依靠的港湾。
    她说:“俺不,瘸子哥,你别为俺死,俺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啊……”
    素娥想劝他,可男人已经拄着拐杖走了,去找赵庆华。
    孙瘸子知道赵庆华住在李寡妇哪儿,就直接去了李寡妇的家。
    走进李寡妇的小院,赵庆华正在哪儿刷碗。孙瘸子二话不说,倒头就拜,扑通冲赵庆华跪了下去。
    男人涕泪横流嚎哭不止,抱着赵庆华的腿说:“庆华叔,俺求求你,帮俺治好素娥吧,只要能治好俺女人的病,你让俺干啥俺干啥,当牛做马也乐意……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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