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蛋就很纳闷,搞不明白咋回事。以为猪得病了,就去找铁柱娘问。
    他说:“婶子,为啥俺的猪看到母猪以后不上,反而扭头就跑呢?”
    铁柱娘仔细看了看二蛋的那头公猪,前面看了三眼,后面看了三眼,中间看了六眼,一共看了十二眼,最后哼了一嗓子说:“你个笨蛋,它那是累的。”
    “累的?”张二蛋迷惑不解。
    铁柱娘说:“是啊,一天两次,接连半个月不让停息,不要说猪,人都受不了,架不住这么折腾啊,这头猪都快被你抽干了。”
    “喔……”张二蛋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就让猪歇歇,让它两天一次,那头猪才活跃起来。
    虽然次数少了,但是质量高了,他把价格又翻了一倍,变成每播种一次三十块。
    张二蛋成功了,迈出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步。要知道,八十年代末期在山村里,一个土工一天的工资才几块钱。张二蛋不用干活,每月的收入也有几百块。
    时间不长,他就对孙寡妇玩腻了,觉得是应该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了,不能老这么悬着啊?得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
    二蛋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娶个黄花大闺女。因为村子里的黄花大闺女根本看不上他。唯一看得上她的只有寡妇。
    其实娶个寡妇也不错,至少寡妇的经验是丰富的,懂得过日子,也知道疼男人。
    于是他就开始在村子里踅摸,瞅瞅那个寡妇适合自己。
    很快,他就把目标对准了狗娃哥的媳妇素娥,因为素娥是北岗村最漂亮的村花。
    狗娃哥死了,死去了四个月。四个月的时间素娥嫂一直是愁眉不展。
    男人的去世让素娥感到天塌地陷,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狗娃哥在的时候,她没感觉到男人有多好,男人死去以后,她才意识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素娥嫂已经半年没笑过了,她的表情一直冰冷,想狗娃哥想的不行,从前跟王长水偷情的事情,她感到了后悔。
    所以王长水再找她的时候,她就断然拒绝了。
    王长水这人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他也知道素娥嫂死了男人以后心里难过,于是也不强求她,还时常接济她。
    女人地里有啥活,不用吱声,他就帮着她干了。
    家里经济拮据的时候,王长水就偷偷塞钱给她,素娥嫂有时候收,有时候就不收。
    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本来想就这么守一辈子寡算了,可是又心有不甘。
    因为狗娃哥的孩子金锁还小,不到四岁,自己能熬,可孩子咋办?
    孩子不能跟着她受罪,以后上学,盖房,包括娶媳妇都要花钱,她迫切需要男人来养这个家。她必须要找个男人。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太难过了。
    于是素娥嫂的眼光也一直在村子里踅摸,看看那个男人合适自己。
    素娥嫂的想法是想找个跟赵铁柱一模一样的男人。第一要英俊,第二要有本事,第三要知道心疼人。
    她把赵铁柱当做了以后男人的标杆。可惜的是从村子这头看到那头,又从村子那头看到这头,一个也碰不上。
    素娥嫂的心里就嫉妒地不行,恨不得把巧儿掐死,把巧儿跟铁柱的孩子也摔死,然后一头扎进赵铁柱的被窝。
    就在这时候,张二蛋向素娥嫂下手了。
    张二蛋跟素娥嫂的苟合一点也不偶然,好像是上天注定好的一样。
    那一天,素娥嫂家里的那头母猪到了发青期,母猪在猪圈里吱吱哇哇乱叫,把猪圈拱得叮叮咣咣乱响。
    素娥嫂就明白,那头猪跟自己一样,是想男人了。于是她第一个想起了张二蛋。
    全村的母猪都是张二蛋家的那头公猪在播种,二蛋家的那头公猪已经被青石山的人传做神话,于是素娥嫂就想,不如让二蛋来给自家的猪播种。
    于是这天傍晚,素娥就找到了张二蛋,走进张二蛋家的门,张二蛋正在等生意。
    素娥说:“二蛋,你去俺家一次呗,去给俺的猪播种。”
    张二蛋一皱眉头说:“嫂子,你搞清楚,是我的猪给你家的母猪播种,不是我去播种,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大家还以为我就是种猪呢。”
    素娥嫂一听,竟然噗嗤笑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狗娃哥死去四个月以后,她第一次学会了笑。
    女人笑起来很好看,脸蛋就像是三月里的桃花。二蛋的心里就颤抖了一下。
    女人说:“二蛋,对不起,俺说错了,那……让你的公猪跟俺的母猪播种呗,一次三十块对吧?”
    二蛋说:“是,别人家三十块,到你这儿不用钱,免费。”
    素娥一愣,问:“为啥?”
    二蛋说:“因为狗娃哥在的时候对我好,再说你现在拉着金锁,日子怪苦的,我不能沾你的便宜。”
    素娥一听,心里热乎乎的,想不到张二蛋长得丑,还知道心疼人呢,看来也没有人们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其实张二蛋是心里愧疚,因为狗娃哥的死毕竟跟他有关,如果不是那次他在炸药上撒了一泡尿,将炮捻子弄湿,出现了哑炮,狗娃哥也不会死。
    他这样做,也是在补偿自己的过错。
    就这样,张二蛋赶着猪,跟着素娥嫂来到了家。
    进门以后,二蛋是轻车熟路,把猪赶到了猪圈,那头公猪又是一声嚎叫,后背上的鬃毛就炸立起来,看到母猪以后眼睛都红了,好像要喷出一团火,嗷地一嗓子,就把素娥嫂家的母猪给压在了身下。
    张二蛋还是抄起那根杠子,支在了母猪的身下,看着两头猪一动一动在哪儿办事儿,他的表情平淡无奇。
    这种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因为这是一种职业,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然,就跟喝白开水那样的平淡。
    可是素娥嫂没见过,女人默默看着,脸蛋渐渐红了,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悲凉。
    想不到猪跟猪也要干那个事儿,这个世界真是神奇。
    哎,猪都有权利和义务,俺却每天独守空房,看来俺的日子还不如一头猪啊。
    素娥嫂的心里升起一股悲天悯人的感慨,只叹自己命苦。
    好不容易,张二蛋哪儿完事了,张二蛋家的种猪从素娥嫂家的母猪身上爬了下来,素娥嫂家的那头猪回到了圈里,卧在哪儿不动了。
    素娥嫂帮着张二蛋打来了洗手水,二蛋洗净了手,素娥说:“二蛋,俺给你拿钱吧。”
    二蛋说:“不用,不用,我说了不收你的钱。”
    素娥说:“二蛋,俺不需要别人怜悯,俺有钱,你狗娃哥死了以后,大队依然在照顾俺,村里给了抚恤金,铁柱也时常接济俺,说狗娃是为村里修路死的,会一直把金锁养到十八岁。俺有钱,所以你也不用客气。”
    张二蛋说:“那我就更不能收你的钱了,我也要照顾你,一个女人,身边没个男人,拉扯着孩子,确实日子不好过,我是男人,怎么着也比你好过,所以这钱是断然不能收的。”
    张二蛋说的是真话,因为他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他的狼心还没有彻底的磨灭,还知道心疼女人。
    素娥嫂听了以后很感动,就把伸进裤腰的手又抽了出来,说:“俺也不能白使唤你,不如你在这里吃饭吧,俺去给你擀面条。”
    二蛋赶紧说:“不了,不了,嫂子,你忙,我该走了。”
    素娥说:“那怎么行?吃了再走,要不然俺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张二蛋也不客气,坐了下来,等着吃过饭再走。反正回家也是吃剩饭,因为根本没人为他做。
    素娥嫂系上了围裙,走进了厨房,放下面板开始和面。
    女人的动作很熟练,也很潇洒,俩胸口一甩一甩非常的好看,眼前的刘海也一甩一甩的。汗珠顺着脸颊滴下来,滴在两座高高鼓起的山峰上。
    张二蛋看着素娥嫂,忽然就有了冲动。
    他渴望得到素娥嫂,身边没个女人真的不行,没人洗衣服,没人给做饭,晚上他还要一个人暖冷被窝。
    而素娥嫂也刚死了男人,身体熬的难受,他需要她,不用问,她也需要他。现在他们是男未婚女未嫁,正好凑合成一对。
    张二蛋也是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竟然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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