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呵呵一笑说:“没有啊,你怎么知道?”
    荷花迷惑不解说:“为啥俺嘴巴上有一股烟味?”
    看来这小妞不傻,铁柱的脸有点微微发胀,神秘莫测说:“你猜?”
    荷花说:“一定是你亲俺。”
    铁柱没说话,放开了她起身就要走。荷花忽然抱住了他,猛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突然而来的热吻把赵铁柱给弄蒙了,有点不知道所措。
    荷花格格一笑:“铁柱哥,俺喜欢你,你娶俺吧,俺不惜做你的二房,你别嫌弃俺是伯虎星,俺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叠被窝,俺被窝叠的可好了。”
    赵铁柱擦了擦脸,有点茫然若失。亲她一口,应该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吧,谁说哥哥不能亲妹妹的?
    铁柱说:“别,荷花,还是找个人嫁了吧,哥这就找人给你说亲去。”
    荷花说:“俺不,要嫁就嫁你。”
    赵铁柱说:“不行,你嫁我,那我不成那啥了吗?哥不能干这禽兽不如的事儿,你在村里看看,相中那家后生,跟哥说一下,哥给你提亲。”
    荷花的眼圈湿湿的,欲言又止,很想分辨几句,可还是止住了,只好点点头说:“那随你了。”
    她还是不让赵铁柱走,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将脑袋斜斜靠在男人的胸口上。
    赵铁柱想离开,可是又怕荷花难过,他只好坐在那儿不动,跟木头桩子一样。
    这么一个美女,就那么趴在自己怀里,碰又不能碰,真他娘的急死人。忒他娘的没天理。
    赵铁柱毕生的愿望就是,睡姑娘,当村长,开个大工厂,等有钱以后睡更多的姑娘。再赚更多的钱,再睡更多的姑娘,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但那不过是说说罢了,将天下所有美女全部抱进怀里,是每个男人毕生的梦想。
    是个男人都会想这个事儿。行动的就是禽兽,不行动的就是君子。
    铁柱目前还是君子,因为他没有想过要把荷花怎么样,他也不忍欺负女孩子。
    那个纠结啊,该咋办,必须把她嫁出去,嫁出去以后,成为别人的老婆,对荷花也就不思不想了。
    他拿定了注意,铁定要把荷花嫁出去了,怕夜长梦多,也怕自己万一把持不住,把荷花给毁了。
    接下来的时间,赵铁柱开始在村里踅摸,为荷花物色对象,谁家的孩子好,那个哥们跟荷花般配。就跟荷花说亲。
    赵铁柱第一个找到刘媒婆,让刘媒婆给荷花说亲。
    其实刘媒婆早就认识荷花了,荷花是伯虎星的事儿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没人不知道的。
    刘媒婆一听是那个伯虎星,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伯虎星克夫,根本没人敢娶,嫁给谁谁死,这不是坑人嘛?”
    赵铁柱说:“扯淡,我把你的毛拔光,也说你是伯虎星行不行?下面不长毛跟伯虎星是两回事,再诋毁我妹子,老子就把你下面的毛全部拔光,一根不剩。”
    赵铁柱叫刘媒婆嫂子,婶子嫂正该聊,就是说婶子跟侄子,嫂子跟小叔子打情骂俏,是风俗,可以随便胡扯。
    像咱俩好吧,一起钻被窝吧,等等等,都是口头禅,这样显得亲热。所以铁柱跟刘媒婆一点也不客气。
    他冲刘媒婆晃晃拳头,刘媒婆就不敢言语了。
    她知道赵铁柱的脾气,这小子最近脾气见长,而且说一不二,天王老子也不怕。说拔光她的毛,就一定会拔光她的毛。
    刘媒婆一缩脖子说:“好人家肯定不行,不如……把孙瘸子的弟弟说给她吧。”
    赵铁柱就点点头说:“中,那你去呗。亲事说成,我不会亏待你。”
    于是刘媒婆就屁颠屁颠跑进了孙瘸子的家。
    孙瘸子是个瘸子,人长得不好看,跟张二蛋一样,小时候脑袋上长疮,后来那疮疤落了,留下一头的赖利。脑袋上稀稀拉拉几根头发,像个白毛冬瓜。
    孙瘸子哥儿四个,他是老大,老二叫长栓,老三叫大栓,老四叫拴住。
    其实农村就这样,名字都是瞎取的,乡下人迷信,认为歪名字好养活,所以名字越糙越好。
    什么小猫子啊,二狗子啊,拴住子啊,狗娃,狗蛋啊,等等等等。
    那时候穷,营养跟不上,医疗条件也跟不上,所以孩子大多都夭折。
    立了秋,填山沟,说的就是孩子大批夭折的现象,意思是说每年的秋天,因为得病,营养不良,或者饿死的孩子能把山沟填满。
    大人们很怕孩子夭折,都给孩子取不好的名字,这样阎王爷看不上,孩子也就长命了。
    孙瘸子虽然长得不好看,可三个弟弟不错,长栓矮瘦一点,但是人很精神,也老实可靠。就是脑子笨,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没上过学。
    老三大栓是个木匠,一手绝活,人也长得精瘦,不算太丑。
    至于老四拴住,那可不简单,是村里唯一念过高中的人,现在还在上学。人长得很帅,浓眉大眼,相貌端正。
    他们父母双亡,哥四个睡一条土炕,因为都已经成年,夜里都憋得慌,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啊。
    一看刘媒婆进门,孙瘸子就知道好事上门了,恭恭敬敬把刘媒婆让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很乱,臭鞋烂袜子什么都有,臭气熏天,孙瘸子还给刘媒婆冲了一杯茶,那茶叶都臭了,能腌咸菜。
    刘媒婆没有喝,屁屁一扭坐在了孙瘸子的土炕上,给孙瘸子拉开了家常,将荷花要出嫁的消息跟孙瘸子说了一遍。
    孙瘸子就发愁了,哥四个,四条光棍,女孩子只有一个,夜里陪谁睡觉啊?
    孙瘸子觉得自己是老大,要想好,大让小,他觉得应该把荷花说给二弟长栓。
    等几个弟弟都娶媳妇了,自己再另说,长兄为父,孙瘸子还是很有爱心的。
    孙瘸子一听是荷花,那脸蛋就笑成了菊花,荷花他见过,村支书的三闺女,那可是美女,样子不次于北岗村任何一个村花。要是能取这么个媳妇,他奶奶的,祖坟上都冒青烟了。
    孙瘸子满口答应,说:“可是俺家穷,没彩礼啊。嫂子,你说咋办?”
    刘媒婆说:“没事,赵铁柱把荷花当妹子嫁出去,他有钱,嫁妆很多,荷花过门不会受屈。”
    孙瘸子一听脑袋点的就像啄米的鸡:“那成,那成,这事就这么办。”
    刘媒婆最后告诫他说:“说媒的不管过日子,荷花可是伯虎星。嫁过来克死谁,我可不管。”
    孙瘸子那个气啊,心说你个浪娘们放不出啥好屁,咒我兄弟死啊?他根本不相信,觉得那是迷信扯淡。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只好诺诺连声。
    就这样,刘媒婆把长栓说给了荷花,日子定在三月初八。赵铁柱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也很高兴,妹子终于有着落了,自己也放心了。
    那个长栓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是有工作,是个煤窑工,不少挣钱。于是赵铁柱就屁颠屁颠赶到山神庙,去跟荷花报喜。
    他进了山神庙,大老远就喜滋滋说:“妹子,成了,成了,哥把你嫁出去了。”
    荷花一愣,问:“哥,你把俺嫁给了谁?”
    “孙瘸子的二弟,长栓,那孩子不错,是个煤窑工,不少挣钱。”
    荷花一听,两滴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滚落下来。女孩子抽泣一声:“哥,你就那么希望妹子嫁出去?俺在你身边不好吗?”
    赵铁柱的心里也酸酸的,帮荷花擦了一把眼泪,说:“妹子,那个哥哥不想看着妹子幸福?你有个好归宿,哥替你感到高兴。
    你不小了,你爹不管你,以后我就是你亲哥,你放心,哥有钱,要什么样的嫁妆,随你挑,只要你乐意。”
    荷花嚎哭一声扑进了赵铁柱的怀里:“哥,俺不嫁,俺不嫁啊,你知道的,俺喜欢你,就喜欢你啊,不能嫁给你,俺就死?你娶俺吧……”
    赵铁柱浑身抽搐了一下,他的心里纠结不已。老实说他也喜欢荷花,荷花天真浪漫,稚气诱人,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啊。
    可是一声哥哥叫出来,赵铁柱就感到了责任,他不能看着荷花毁在自己手里。不是他装逼,他真的深陷在石榴跟巧儿感情的漩涡里不能自拔,一个巧儿,一个石榴就已经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了。
    梨花掉下了悬崖,石榴也消失在大都市不知去向。他刚刚跟巧儿的关系恢复正常,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经历任何风雨,他不想对不起巧儿。
    赵铁柱抱着荷花颤抖的身体,语重心长说:“嫁了吧,嫁了吧,以后我家就是你娘家,受了委屈,哥给你撑腰。”
    荷花忽然推开了他,对赵铁柱怒目而视:“你有什么权利让俺嫁?你是谁?你不是俺哥,你是俺上辈子的冤家,我恨你……”
    荷花说完就哭着跑了,跑出了山神庙,女孩子一天没有进家门。她想了很久很久,孤独的影子被阳光拖出去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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