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就在这里。”谢淼叹了口气,这一点,我也不是没和田穆暗示过,他如果死不承认,那最后花费大量的精力取证,他还是跑不了退回竞业限制补偿金并作出赔偿的结局,但田穆在整个沟通过程里显得非常淡定,他的态度很笃定,告诉我自己绝对没有入职水星网络,因此也绝不存在这些缴费记录,看起来是真的不怕我去查。”
    “电话录音呢?试过这个吗?”
    季临抿了抿唇:“当然试过,分别间隔一段时间伪装成快递员、合作方等各种合理的身份打过水星网络的办公电话,说想要找一下田穆,准备等那边没防备地说帮忙转接的时候,用这电话录音进行公证,就能证明田穆确实入职水星网络了,可结果接电话的员工都直接说打错了,根本没有田穆这个同事,说肯定是搞错了。”
    “对。”谢淼点了点头,“而且好几次接电话的并不是同一个水星网络的员工,但确实都说没有,听也没听过田穆这个名字,他们回答时连一点迟疑也没有,确实不像是在撒谎。我甚至有次找到了负责他们公司那边业务的几个快递员,直接让他们送快递时候帮我留意下,这几个快递员和水星网络那边是长期合作的老面孔了,但最后给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没有田穆这个人。”
    说到这里,谢淼也有些无奈了:“总之,能试的办法也都试过了,甚至我还找了人在水星网络公司的大门口蹲守过一个月,想看看能不能拍到田穆进入公司的照片,结果压根没有,田穆确实没去过,他大部分时间就待在家里,宅着,和他告诉我的说辞一样,在家里打游戏看电视剧,只偶尔出门,也只是去去健身房,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
    白端端又问了几个问题,季临也有补充了几个,三个人一起梳理了下目前所有的思路,包括其余漏掉的举证可能性,然而最终都没法找出田穆有入职水星网络的迹象。
    对此,谢淼也有些不好意思和局促:“虽然水星网络和我们公司那款游戏相似度很大,但确实也不排除他们独立开发和我们撞了创意,或许是我反应过激了。”
    临上架新游戏前遭遇同行竞争对手恰好抢先上架同款高度相似的游戏,换做是谁也会多想,只是如今都难以找到离职员工入职水星网络的证据,那一切怀疑便只是怀疑。
    虽然很少见,但确实如谢淼所言,也并不是不存在田穆确实无辜,水星网络就恰好和与闻游戏在游戏设计上想到了一块去这种情况。
    没有证据,只靠自己的臆想,也确实不能就这样冤枉了田穆。就算他在与闻游戏时手脚不太干净有过不端行为,也不能就此就认定他人品就差就一定违反了竞业限制协议。
    谢淼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如今这样的情况,其实有点不尴不尬。
    季临则直截了当地为他分析了形势:“你现在几乎没有把握可以证明田穆违反了竞业限制协议,当然,你可以选择走劳动仲裁,并且申请仲裁庭帮助一起调取证据,比如去水星网络公司走访进一步调查等等,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你走上了仲裁和后续起诉的路,你和田穆之间就等于撕破脸了,万一仲裁庭也没法调取到相关证据,那你就彻底得罪了田穆,这反而会激怒他,他手握与闻游戏的重要商业机密和游戏项目信息,可别本来人家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被你这么一刺激,反而做点什么出来。”
    “诉诸法律毕竟是种事后救济,如果能不发生侵害,那当然是更好的事。”
    谢淼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以目前的情况看,其实就算我走仲裁,最后可能也调取不到什么证据……”他抿了抿嘴唇,“所以我打算明天约田穆出来。”
    “我会直接带上这次水星网络新上线的那款类似游戏的信息,出其不意拿出来,看看他什么反应,再根据他的反应和他好好聊聊,然后就靠自己的自由心证做个判断吧,要是确实觉得还是太可疑,那再走仲裁也不迟。”
    既然作为当事人的谢淼做出了决定,那季临和白端端自然也表示了支持。
    “不过到时候还麻烦你们两位一起陪同下。”谢淼说到这里,有点赧然,“我这个人搞技术还行,其实这种谈判也不是很擅长,万一田穆露出马脚还真的是违反竞业限制了,那还要麻烦你们帮我一起固定证据。”他笑笑,“而且我带着两个律师,对田穆可能比较有威慑力,架子总算要摆得足,有气势,让他撒谎时候也有点心理压力。”
    “没问题!”
    白端端当即答应了下来,季临也点了点头。
    一场会谈,至此结束,白端端临时正好突然接到个客户的电话,便由季临一个人送谢淼走。
    谢淼谈完了公事,此刻会议室里又只剩下他和季临两个人,终于有点放松下来,他看了眼季临,没忍住:“我的事你从来不让别人碰的,怎么叫了那个白律师?”
    虽然自大学毕业来,谢淼和季临平时都忙,并不会频繁联系或者出来聚聚,甚至很多时候大半年不会说上一句话,然而谢淼知道,季临这个人表现虽然看着挺冷淡,但一旦自己有困难,他是非常可靠的求助对象。
    如今自己遭遇了劳资纠纷领域的问题,按照季临的个性,不论自己案子的标的额多么小,甚至可能是义务性质让他免费帮忙的,他都不会假手他人,绝对会自己亲力亲为从头到尾帮忙解决。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看着难相处,甚至常常口吐恶言,但内心却非常真诚,对于自己认定的朋友,绝对会扑汤蹈火。
    对待别的客户还好,对待自己在乎的人,季临这家伙几乎有点事必躬亲的强迫症,谁也信不过,生怕别人把自己朋友的事办砸了,因此总是亲身上阵。有一次谢淼来咨询几个非常小的劳动合同问题,季临当初在忙一个跨国劳资纠纷,一星期只睡了十几个小时,谢淼让他随便给自己找个所里别的靠谱律师对接下,但季临死撑着还是自己给详细解答了问题。就是这么轴的一个人。
    因此对于季临昨天给自己打电话告知有另一名律师一同参与,谢淼就十分惊讶,甚至一度以为季临开玩笑的。只是没想到他还竟然真的让另一位律师参与了,如果是位男律师,谢淼大概会认为是季临能够百分之百信任的同僚,然而这是一位女律师,并且还十分漂亮,谢淼就忍不住有点别的联想了。
    “你喜欢她?”
    季临面色镇定轻描淡写地看了谢淼一眼:“她很专业。”
    他说完,也不愿再解释,径自就把谢淼送走了。
    只是谢淼却是忍不住笑。
    她很专业——
    那就是喜欢了。
    因为以季临的性格,如果不喜欢,会径自回答自己“没有”,而不是答非所问,妄图解释引入她很值得很可靠的“她很专业”。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15字以上留言都送红包~(截至到明晚下章发出的8点)
    【小剧场】
    谢淼:你喜欢白律师吧?
    季临:她很专业。
    谢淼:白律师你也觉得很漂亮吧。
    季临:她愿意加班。
    谢淼(开玩笑试探):那我追一下白律师?
    季临:不行,我喜欢。
    第55章
    谢淼做事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沓,当天就发来了第二天和田穆约定见面的餐厅地址和包厢号。
    在征得季临同意后,白端端预估了下大致时间,找了个借口,在当天把薛雯和段芸都约到了同一家餐厅的大厅里。
    虽说嘴上说着这次如果谢淼还是单身,就一定会主动大胆出击,但以白端端对薛雯的理解,她这个人,因为家庭原因,事到临头的时候,性格里总是会怯懦,因此还是需要别人推她一把。
    白端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段芸,和段芸一合计,就商量出了这么个办法,以三人聚会为幌子,把薛雯先约出来,由段芸先稳住她,自己则号称路上堵车迟到,实际则和季临谢淼一起与田穆谈判,等谢淼这边包厢里事情处理好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白端端便可以找个借口把薛雯也引到这包厢处,给两个人制造一个“偶遇”,简直不能更完美。
    做好这一切,白端端才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白端端蹭了个车,跟着季临就到了约好的餐厅。谢淼到的比他们两人更早,已经一脸隐隐焦虑地在一边等待,见了季临,便朝他们挥了挥手。
    此时田穆还没有到,离约定的时间又还有一刻钟的距离,白端端正好有个客户来电,便跑到餐厅门口去接。
    结果电话才打到一半,白端端便被频繁密集的狗叫声给扰得差点听不清客户在讲什么。等她道歉后匆匆挂了电话,才发现在是一只棕色的小泰迪,狗模狗样还穿着小衣服,脖颈间系了个铃铛,从毛色来看也是精心打理过,一看就是被人富养着的狗,只是却根本没有人牵着狗绳,就这么来回蹦跳着站在餐厅门口,对着偶尔来往的人狂吠。
    这泰迪虽然很小,但脾气显然相当凶悍。
    餐厅门口路上走过一个小孩,这狗立刻发了疯似的对着小孩狂叫,还妄图追赶对方,吓得这小孩脸色苍白,白端端看不下去,便走过去想把狗给引开,结果孩子是没事了,白端端自己被这恶犬给缠上了。
    这狗虽然没敢攻击白端端,但也对着白端端叫个不停,这动静引得餐厅也来了两个工作人员,准备驱赶这狗,而直到这时,狗主人才姗姗来迟。
    “哎哎哎!你们别!几位手下留情啊!别弄伤了我们家贝贝!”
    来人是个看着四五十的男人,穿的倒是挺讲究,梳了个大背头,一路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然后一把抱起了那只凶恶的泰迪,这泰迪一被这主人抱着,也是奇异地立刻温顺了下来。
    白端端没忍住:“你这时候应该担心的不是我们弄伤了你的狗,反而应该是被你狗吓到的人吧。你不能文明点牵个狗绳吗?”
    那男人倒是没生气,一张脸挺和气,还笑眯眯的,嘴里也一个劲直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昨天狗绳被贝贝咬坏了,我今天就是准备吃完饭就带它去买新狗绳的。”说到这里,他摸了摸狗的头,“贝贝体型小,我本来就准备全程一直抱着它的,没想到刚才路过街口,它被一个大狗吓到了,一下子就从我怀里挣出来跑了,但是它其实不凶,不咬人,就是遇到陌生人有点紧张,会有点应激反应。”
    结果这男人话刚说完,他怀里的狗就伸出头,朝着白端端凶恶地又叫起来,要不是那男人花了大力气压制住了狗的动作,白端端毫不怀疑,这泰迪大概是想跳下来扑向自己决一死战的,两个刚才试图驱赶这条狗的餐厅工作人员自然也遭到了这狗同样凶狠又恶劣的对待……
    就这还叫不凶!还叫应激反应!
    白端端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而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全程一直笑眯眯的,为表歉意还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塞给了被吓到的小孩,很快就把对方安抚好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又确实没引发什么严重后果,白端端看了对方一眼,只叮嘱了对方看好自己的狗,便也转身回了餐厅,而她前脚刚走,余光里便见到那抱着狗的男人也慢条斯理跟着自己走了进来。
    白端端只觉得下次一定要和季临说,别订在这种狗能进的餐厅了!她和对狗友好的餐厅似乎就气场不和,上次是徐志新案子里被季临用狗大挫,这次又是差点被这能带进餐厅的狗给咬了……
    真是和这类餐厅八字不合。
    好在等白端端回到包厢没多久,田穆也终于姗姗来迟。
    出乎白端端的意料,他是个看起来就非常技术宅的男人,有点微胖,皮肤挺白,戴一副厚重黑框眼镜,因为鼻梁有点塌,时不时就要推一下滑落下来的镜框。
    要不是谢淼提前告知过田穆曾经在与闻游戏时的小动作,光是凭这第一印象,白端端甚至都会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老实人。
    而明明每个月的竞业限制补偿金都金额超高,足够田穆本人过上十分奢侈的生活,但他倒是挺朴素的,就穿件看起来百来块的外套,一条运动裤,一双质量看起来不太好的球鞋,颜色搭配完全可以说是暗黑,有点谋杀人的审美,但倒是也挺随性。
    田穆一来,第一反应就是道歉,态度挺诚恳挺恭谦:“谢总,不好意思,我路上坐公交有点堵车,晚了几分钟。”
    谢淼抿了抿唇表示没事,然后他看了季临一眼,索性决定打田穆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向他甩出了水星网络新上架的那款相似度超高的竞品游戏。
    “这款产品,田穆,你给我解释一下。”
    谢淼的声音冷了下来,盯向了田穆:“我已经掌握证据了,这就是你帮水星网络做的。”
    虽说自己并不擅长谈判,但谢淼毕竟创业打拼至今,该有的场面也都见过了,此刻面色沉静,要是田穆不了解情况,大概看了得腿软。
    因为实在是难以找到田穆违反竞业限制协议的证据,在最终商量后,谢淼也只能用这个方法炸一炸对方了。毕竟只要演技够逼真,田穆心里但凡有鬼,很可能都会露出马脚,而白端端和季临早就准备好了录音笔,就等守株待兔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谢淼的话后,季临也适时地进行了配合,他拿出了一堆文件,态度冷峻地扔到了桌面上:“我们已经完成了取证。”
    这份材料并不是真的什么证据,只是随便打的一份材料,然而配上季临的话,倒是挺有威慑力。
    虽说给季咪咪绝育的时候季临这家伙演技令人着急,但没想到一到工作中,该演的时候他还演的煞有介事,要不是白端端和他是一伙的,面对这个阵仗,恐怕也会心里发渗。
    三个人面色森然地看向了田穆。
    只可惜田穆并没有出现意料中的慌乱,他几乎是当即态度激烈斩钉截铁地反驳了起来:“不可能!谢总!你不能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来污蔑我啊!我根本不认识任何一个水星网络的人,我从没有和他们接触过,连邮件往来也没有,更没有金钱往来,他们不过是做了一个竞品项目,可这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田穆的模样看起来完全像一个被冤枉的人的正常反应,他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充满了气愤:“不是你说的吗?因为和你签了那个什么竞业限制的合同,我不能去别的同行业竞争类公司,我也安分守己地在家里修身养性,偶尔出去健身房锻炼下,我根本就没接触过水星网络!你们不能这样血口喷人!”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季临的那堆“证据资料”:“我没有做过这种事!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证据!这肯定是伪造的!你们这些律师,为了赚钱,不惜欺骗客户,想让谢总来告我,好把代理费赚个钵满盘满,我要去律协投诉你们!”
    “谢总,我在与闻游戏的时候,虽然确实犯过一些错,我这人就是有点爱贪小便宜,以前家里太穷了,穷怕了,穷疯心了,看到钱总是想捞一点就捞一点,你们这些从小家境优渥的人可能不会知道我这种感受,因为穷过,所以身边没钱就没安全感,看到有什么小钱,就想贪一下,我知道这不对,但我忍不住,可能这真的是以前身为穷人的劣根性吧……”
    “我也知道人应该拾金不昧,可我以前穷的有时候两三天吃不上像样的饭,读大学时也只能打碗白饭,然后去打份食堂的免费汤就着喝,平时也就带上家里的咸菜,就着馒头吃。有次地上捡到五块钱,我偷偷藏了起来,高兴了两天。五块钱,够我吃几天馒头了。”田穆说到这里,眼里也带了点泪花,“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爱贪小便宜眼光短浅的人,骨子里的穷人……”
    “但谢总,你信我,大是大非上的事,我知道的,之前你不和我续约,我也知道是我走偏走的有点远了。”
    这番话,田穆说的挺诚恳,也挺掏心掏肺,他大概以为谢淼不会理解他,然而他不会想到,这是这样的说词,打动了谢淼。
    谢淼也穷过,他以前就住在破旧贫困的社区,度过了非常清贫苍白的童年和青春期,连喜欢一个女生,也因为穷,无法给对方未来和幸福,而变得没有底气。那种穷的滋味,那种来自骨子里的自卑和怯懦,他也是在上大学后给别人写代码打零工做软件慢慢赚了钱后,才开始好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被田穆喊一声“谢总”,被身边的人都认定从小出身良好家境,谢淼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如今的光鲜背后,是自己多少的汗水和艰辛。
    这一点上,他奇妙地和田穆产生了共鸣,几乎是这个刹那,他在心里已经选择了相信田穆。
    而因为自己的失态,田穆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说了句失陪就离席去了卫生间。
    包厢内就剩下了谢淼、季临和白端端三个人。
    谢淼叹了口气:“季临,我信他了,他应该没有干这事。”
    季临皱着眉,表情不太认同:“你的判断做的未免太过主观了,这样的劳动者我见的多了,只要没有死到临头,只要没有铁证,还能情真意切地和企业主打感情牌,哄得企业主团团转……”
    季临还想说服谢淼理智,但谢淼显然不这么想,他拍了拍季临的肩膀:“他说的东西,我挺感同身受的,我想你也一样,所以我还是倾向相信他,就像我当初相信你这样。”
    谢淼望向季临的眼神很温和:“季临,我一直非常感谢自己当初这么一根筋就相信你,我当初甚至都不算多认识你,但同样的经历让我内心选择了信任。你看,要不是这样,我能多了你这么一个朋友吗?要不是有你,我这么一路创业过来,早被这些劳资纠纷和人事合同架构就折腾死了,根本到不了今天。”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选择善良选择相信人性本善,是一种际遇和福报。”谢淼笑笑,“我的直觉还挺准的,我这次选择相信田穆,水星网络大概就真的是很凑巧和我们正好研发撞了创意,才搞出了这么一款竞品。”
    季临抿着唇,看了谢淼一眼:“别拿他和我相比。”
    谢淼忍不住笑:“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是特别的,别人没法比。”他又拍了拍季临的肩膀,“算了,季临,田穆应该没做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可能之前把人想的太坏了,在这件事上纠结浪费太多时间了,与其盯着这种事,不如多花点时间赶紧去研究下一款产品,争取早点上架个和水星网络完全不同比他们更能打的游戏来。”
    谢淼都这么说了,季临也没再说什么,他有点不太开心:“我觉得他和我不是一类人。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两人这么一来一往和打哑谜似的,搞得白端端好奇心爆棚。
    谢淼和季临之间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样的经历?什么经历?季临以前很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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