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伤心,再为难自己的身影,令梅反而更多想。
    鸡鸣寺那边,顾远听到江义的加禀后,想了一下,“让任显宏明日到府上来。”
    江义眼里闪过惊呀,还是恭敬的应下。
    顾远放下手里的经书,手捏着鼻梁。
    他不会看错人,任显宏年轻,却心有抱负,不可能巴结权贵,他对那丫头也不是无意,那只木簪子就能证明,可为何又放弃?
    顾远沉思了片刻,突然问,“贾侯府那日算计了任家姑娘?”
    江义一直侍立在一旁不曾退出去,回道,“是有这回事。”
    先前二爷为谢二姑娘而拉出见任显宏,江义已经惊骇了,此时再听到主子问这些,他也能自由应对。
    顾远晗首。
    那么对上了。
    家人被欺辱,世间哪个男子也接受不了。
    “不必给任显宏送信。”他摆摆手,又拿起经书。
    那丫头哪此精明又有眼光,没有任显宏,还有别人。
    江义应下。
    二日之后,任府与董府订亲的事情就传开了。
    第254章 打脸
    谢元娘这两日没有出府,还是这日用饭之后,在暖阁里喝茶,听母亲说的。
    “她到是会专营,先是盯着郭侍郎府,现在却攀上董府,平时看她唯唯诺诺的,还真是不叫的狗才咬人。”孔氏嫉妒的眼睛微红。
    孔氏一直看不起任家,如今任家攀上了董府,孔氏就有种任夫人脱离了她撑控的事,日后任夫人自然也不会在她面前低头做小。
    谢文惠努力了那么多,又促成两府的事,自然不想让母亲再坏掉这层关系,只是不等她开口劝,谢元娘已经先夺出声。
    “母亲还不知道吧?这事是姐姐促成的,当时若不是姐姐推了任公子下去救人,还不一定两府的亲事会成了,说起来任夫人还要感谢咱们府上呢。”谢元娘笑的自己都觉的假,“姐姐也和母亲说了吧?”
    孔氏微愣,“惠姐,元娘说的是真的?”
    谢文惠怕母亲牵怒,为自己辩解,“当时眼看着就要出人命,女儿也没有多想,任公子哪能是女儿求得动的,当时东姑娘也在求她,任董两府又早有意结亲,当时女儿总不好站在一旁不说话吧?”
    谢文惠心里真是恨死了谢元娘,果然是她的克星。
    孔氏的脸色仍旧没有好转,语气却缓和了些,“纵是如此,你求董姑娘心切,可万一两家亲事没有成,最后又坏了名声,董家可会感激你?任家可会感谢你?平日里你做事沉稳,在外面行事我从不多叮嘱,如今看你也太冲动了些,日后万不可再如此。”
    这样的话,还是当着谢元娘的面,已算严重了,往日里也不见母亲当着谢元娘的面说她。
    谢文惠不敢多狡辩,做出真心受教的姿态应下。
    孔氏看了这才满意。
    大女儿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纵有不好的地方,可在态度上比小女儿要听话一些。
    望着两个已隐隐能看出身姿的女儿,孔氏不得不再次面对贾侯府那边的态度,自打宴会之后,贾侯府便静了,直到今日也没有动静,孔氏也摸不准贾侯府到底是何种态度。
    孔氏觉得贾侯府态度的转变,也是宴会之后,她目光又落在了小女儿身上,“元娘,那日侯府宴会,可有什么事发生?”
    谢元娘笑道,“我这边到不曾有事发生,只和任妹妹在亭子里坐着,母亲要问的事,不知是何事?”
    孔氏摇头,这些不是她要听的。
    谢文惠的眸子晃了晃,“元娘,你不是说那日有男子进亭子吗?”
    “男子?”孔氏眸光立成变的锐利起来。
    谢元娘早就知道谢文惠会反击,仍旧装的无辜,“是啊,听到有男子说话,不过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反正侯府的丫头过去看了,后来姐姐们回来,我便与你们一起回了宴席那边。”
    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往耳后别了一下,手腕间戴的镯子就露出来了,并不是名贵的玉镯子,是块羊脂玉做的,乳白色的羊脂玉里带着不规则的黄色斑点,色泽柔和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孔氏盯着那镯子,“这羊脂玉的镯子以前怎么没看你戴过?”
    提到手腕上的镯子,谢元娘就本能的抬起手腕,另一只手也摸着镯子,“这是上次孔嬷嬷过来带过来的,说是外祖母让她带给女儿的。”
    孔氏看着平和,捧着茶盏的手紧绷着,骨节凸显的格外醒目,“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又说累了,也没有再提在侯府发生的事,让两个人回去了。
    哐当一声。
    院子里,谢元娘停了下来,回头望,刘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带着笑,“是奴婢不小心把椅子碰倒了,没有什么事,两位姑娘回去吧。”
    谢文惠原是不想停下来,在听到刘妈妈的话之后,才不得已的停下来,回过头时,面上已带着忧色,每一步做的都到位,谢元娘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她,不由得撇撇嘴。
    刘妈妈说的话真假不重要,即便是掩饰些事,也不会有人挑明白。
    刘妈妈面上的笑僵硬,目送着姐妹两个走了,才转身回了屋里,暖阁里一片狼藉,榻上的大迎枕也都被扔在了地上。
    孔氏阴冷着脸,唇紧抿着。
    刘妈妈不作声,轻手捏脚的将室内的东西收拾了,整理干净,才又上了新茶进暖阁。
    “老夫人定是误会了夫人,这才将镯子送给二姑娘,也有点夫人的意思。夫人只需要写信回去解释一下就好。”刘妈妈放下茶后,才开口。
    孔氏委屈的试了试眼角的泪,“这么多年,母亲还是不肯原谅我,我是她的亲女儿,遇到事只知道指责,却问也问一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还写信回去做什么?”
    那只羊脂玉的镯子别人或许不知道,刘妈妈却清楚,那是孔家传辈刚发迹的时候留下来的,是要传给孔家后辈一代代传下去的,如今却给了那丫头,还是个外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母亲是真的脑了她,也是在打她的脸。
    孔氏越想越委屈,被刘妈妈劝了好一会儿,这才平复下来,“郡王府那边指望不上,贾侯府那边又没有消息,眼下看来是行不通了,只能在春闱之后,寻个好的给惠姐。”
    刘妈妈附和道,“可不是,咱们大姑娘这般好,又有老爷和外祖家眷顾着,未来的大姑爷前途不可限量。”
    孔氏知道刘妈妈是在宽慰她,笑的有些勉强,夫君只是五品主事,母亲家那边能指望多少她都不报希望,将来还是要靠大女婿自己。
    通往后院的小径上,原走在前面的谢文惠突然停下来,回头望着谢元娘,谢元娘回视她,“姐姐怎么了?”
    “我记得今日出门时你发髻上戴着一只木雕刻的簪子,怎么不见了?”
    “可能是丢了吧。”谢元娘摸了摸发髻,“姐姐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那黄桃木的簪子妹妹在哪里得来的?我看着怪喜欢的,外面要是有卖的,我让宝枝也去买一只回来。”谢文惠徐徐道,“妹妹不会不告诉姐姐吧?”
    第255章 试探 也没用
    “识才会那晚,我在街边的摊上买的,姐姐可以让宝枝去寻寻。”谢元娘莞尔一笑,慢慢的往前走,“在寺里走了一上午,有些伐了,姐姐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谢文惠咬着牙,跟上去,“识才会那晚买的,现在看来是寻不到了,到是可惜了。”
    明知道谢元娘在说谎,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说蒋小爵爷去了边关,也不知道会不会与大哥在一个地方。”谢文惠状似无意的说,眼睛盯着谢元娘的身影,看不到脸也看不出什么来。
    “姐姐和小爵爷很熟?”谢元娘不回头也能猜到谢文惠是个什么神情,“若是姐姐想知道,给大哥去封信不就知道了。”
    “元娘,你到底怎么了?”谢文惠憋着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像以往一样的和蔼,“是不是姐姐做了什么?你现在都不和姐姐说心里话了。有时面对着你,就像面对着一个外人。”
    “姐姐真的关心我吗?”谢元娘驻足,回头看她。
    神情无比认真,看的谢文惠心虚的差一点就避开她看过来的目光。
    “为什么不是真的?我们不是姐妹吗?”谢文惠反问。
    回话时,她能感受到自己加愉快的心跳。
    谢元娘不说话,沉默了半响,噗嗤的笑了,“我逗姐姐呢,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文惠羞恼的瞪过去,“元娘,你怎么能吓姐姐?”
    “姐姐不觉得这样有趣吗?”谢元娘笑盈盈的走过去,亲近的挽过她的胳膊,挟着她一同往院门那走,“姐姐也说了,咱们是姐妹,我知道姐姐不会和我计较。”
    “你呀你。”谢文惠戳她的额头,“这些日子任府与董府订了亲事,以往你与任姑娘常走动,母亲那边不高兴,给任府准备的贺礼也不会准备,我到时会让刘妈妈准备,你有什么带给任姑娘的也回去准备一下,让人送到刘妈妈那就行。”
    “是任大哥的喜事,给任妹妹送东西也说不过去,还是算了吧。”谢元娘笑了笑。
    已经到了院子的门口,姐妹两个这才分开。
    回到各自的院子之后,谢文惠脸色就沉了下来,不过立马就又笑了,不管怎么说,如今她与任董两家也算是结下了善缘,等过些日子平静一下,她便可以寻机会给董适递贴子去董府做客,总会找到刘将军平复的蛛丝马迹。
    ————
    一处茶楼里,马尚约了任显宏,任显宏独自来的。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
    一盏茶的功夫,马尚抬眸,看他,“还没有恭喜任兄。”
    “多谢。”任显宏看着手中的茶,并不多语。
    “春闱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这次还要与任兄一同入考场了。”
    任显宏不语,马尚继续道,“我已经和府中父母说起,待春闱过后,家母便会去谢府提亲。”
    任显宏终于抬起头,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良久,他才道,“我在这里先恭喜马兄了。”
    “谢姑娘值得被人珍惜。”马尚片向窗外,听到任府与董府的事,他很气愤,同时又很高兴。
    他知道这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想到谢二姑娘,他总的心里涌出来的欢喜不是假的。
    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知道谢二姑娘与任显宏之间的事,他欣赏任显宏,他的秉性也让他做事光明磊落,哪怕去争取,也要事先挑明。
    事后,两人在茶楼分开,任显宏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他知道在决定放手那一刻,就会等到这些。
    可不知为何,心还是忍不住失望,又空空的。
    与此同时,郭府那边郭客也让人往边关送了信,他的信没有送出去多久,郭夫人身边的嬷嬷便来了,郭客笑嘻嘻的跟着去了正院。
    哪知一进去,迎面就有东西扔过来,他习惯性的身子轻轻一躲,就避开了。
    啪的一声。
    他回头看,是一只杯子落在了地上。
    郭客不以为意,笑嘻嘻的靠过去,“母亲这是怎么了?儿子有错只管骂就是了,何必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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