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才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大早来了孔氏族学,他就一直躲着走,生怕遇到谢二,哪知道还是被谢二给抓到了,“你说什么睹约?小爷可不记得。”
    “小爵爷不记得没关系,相信状元楼的吕掌柜的一定记得,当面找他来对质一下就行了。”谢元娘不信质不了他。
    蒋才胀红了脸,“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你是赢了,可小爷为了睹你赢,还挨了一下顿打呢,这样就两抵了。”
    谢元娘看他胡搅蛮缠,笑了,“小爵爷真是做的好买卖。罢了罢了,求扭的瓜不甜,即然小爵爷不认帐,我一闺中女子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总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我这心里也不舒坦,到不如我考考小爵爷,小爵爷若能说出我的缺点是什么,这事便算了。”
    蒋才双手背在身后,绷着一张脸不让自己心虚的看谢元娘,眸子转来转去的想着谢元娘的问题,在他看来,谢元娘有文才,长的也……算是美貌吧,于女子来说有了这两样便是完美,若在说缺点嘛…
    他想了想,“闺中女子,嫁为人妇,自要以男人为天,万事依靠男子,可你性子太过强势,于女子来说不好。”
    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谢元娘点头,“小爵爷说的到是有理,便如男子纳妾一事,小爵爷觉得做为妇人要如何处理?”
    “夫君纳妾,自然是大度贤惠的将人抬进府来,方为贤妻。”蒋才说的理所当然。
    上辈子谢元娘可不就是这么想的,成亲第二日顾庭之便抬了贵妾入府,她不但没有吵架,更是为了表现自己会成为贤惠的妻子,帮着理事。
    这一世吗?
    蒋才看谢二虽笑,目光却有些冷,“难不成不是?”
    谢元娘敛起眼底的冷意,道,“小爵爷刚刚已说我性子刚烈不会为贤妻。”
    蒋才随口道,“那你要如何?难不成还棒杀毒死那小妾?”
    谢元娘笑了,笑如繁华,“毒死他们俩。”
    恨啊。
    上辈子她怎么就没有毒死顾庭及和敏氏那一对贱*人呢。
    蒋才:……比他还狠!
    身后侍立的伴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谢二姑娘好狠,同样侍立在一旁的令梅却以此为荣,只有她们姑娘才如此霸气。
    谢元娘挑眉看蒋才,“看,这话题到是跑远了。小爵爷刚刚说我的性格没有错,不过却不是我的缺点,看来小爵爷是想不出来了,我便大度点告诉小爵爷好了。”
    说到这时,谢元娘脸上的笑越发的明艳,蒋才看了这笑却有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咽唾液,“什…什么?”
    谢元娘红唇轻启,声音婉转悦耳,“缺点你。”
    蒋才:……
    伴鹤:……
    令梅:……
    蒋才只听轰的一声,脸一刹间就烫了起来。
    昨晚在状元楼,就是这般,今日谢二又是这般,她……她在撩他。
    第75章 无巧不成书5(小胖子又要参人)
    谢元娘很满意看到被调戏的像煮熟了的鸭子一样的蒋才,这厮还真是单纯,一句话就能让他给了脸,上辈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此时只是一个青涩的一句话就脸红的少年,想怎么调戏便怎么调戏,这感觉可比别的报复爽多了。
    蒋才站在原地,望着谢元娘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脸还在冒热气,伴鹤小心前,“爷,谢二姑娘是在调戏爷呢。”
    蒋才像被踩了脚一样起来,羞恼的怒骂道,“你当小爷傻了不成?会把她的调戏当真?”
    “是是是,小的就是想多了。”伴鹤嘴上认错,心下却忍不住腹诽。
    心想我的主子爷哎,你那瞪人的眼睛,刚刚望着谢姑娘背影时,可深情着呢。
    这边蒋才也自知被谢二给戏耍了,又气又恼,想着下次一定要找回场子来,甩着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此处安静了,假山后的两人才慢慢走出来。
    顾远一身玄色常服,手捻着腕上的念珠,缓步走在前面,他身姿修长,眉目疏朗,官场上的岁月,又让他内敛如陈年的酒。
    任显宏年少,面上透着稚嫩,虽一身青色常服,身姿婷婷却似竹子一般挺拔。
    他一脸的尴尬,拱手作揖,“是学生失礼,带老师走了这条路。”
    哪里想到在此看到这样一番的场面,想到刚刚谢二姑娘的言语和作派,任显宏眉头蹙了几下,不及多想,便听头顶传来声音,“这事不怪你,有路便有人走。”
    声音平和,低沉绵长,给人平易近人之感,再观薄唇,紧抿狭长,又隐隐透着侵略性。
    任显宏却不敢大意,忙应声是,这才随着顾元往教馆那边走去。
    任显宏在顾氏族学里上的学,人有学识又持重,顾远去族学时遇到便指点过几次,任显宏自从见了顾远便称老师,这是尊称,却不是攀附。
    小小年岁能不被名利所影响,顾远便收下了这个门生。
    只是此事从不被外人所知,两人平时里见面也是避着众人。
    谢元娘那边哪知道她的形象在任显宏的面前再一次迫破掉了,她这才调戏完蒋才,转过假山,到了另一边的院子,就看到那边有吵架,女子呵斥声远远的就能听到。
    “王薄言,别以为所以人都怕被你父亲参,我徐婉可不怕。”
    “姑娘,不会是昨晚那个王姑娘吧?”令梅一听到‘参’字,立马就想到了昨晚那个王御史家的姑娘。
    “徐婉?”谢元娘到没有听说金陵城有徐姓的大世家,难不成是小门户家的?
    令梅回想了一下,“昨晚奴婢在南蓉县主身边到是听她们叫一个徐姑娘。”
    南蓉县主结交的人,那出身不能低,想到族学辩论会全太元朝的人都聚集到此,那便是金陵成外来的了。
    谢元娘也听到了王薄言熟悉的声音传来,“徐姑娘,我不过说了真话,你大可不必恼羞成怒,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回去问问便知,江南河运总督府被抢,此事亦不只有我家知晓。今日看到徐姑娘,我不过是念在交往的情面上才告之你一二,看来我猜的果然没有错,徐姑娘还不知道府中出事的事情。”
    “我还听闻府上出事,你母亲受了伤,徐姑娘还是速速回家去吧。”王薄言将事情从里扒到外,在场的人便是想劝和一二,也无从下手。
    徐婉自然知道府中出事了,可是族学辩论会三年一次,又有众学子贵家世子在,面上是观赏族学辩论会,大家却也知道私下里有男女看相的便利,若是有看中的,到府上去提亲,自然也是一段佳话。
    这样的机会,又能见到金陵成中世家子弟,徐婉怎么愿意错过,偏王薄言这个好事精跳出来,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目光看向还一脸为她担心的王薄言,徐婉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四周已有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徐婉不是金陵人,多不认识,不过刚刚通过这位王姑娘的话,已经知道徐婉是江南河运总督的女儿,王姑娘与徐姑娘以前相识,才有了这么一出。
    在她们看来,两人以前定是有过节,这位王姑娘才会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给揭出来。
    走过来的谢元娘却笑了,她虽没有和王薄言交往过,不过以昨晚处事的观察,这位姑娘并不是个心思深的,说起来只是性子耿直,是真的太直接了。
    她嘴上说关心徐姑娘,那就是真的关心了,决不是口是心非。
    “你这人是真关心人还是故意的?若真关心,之前怎么不说?偏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我看根本就是别有用意。”这话,也就南荣县主敢说。
    “我初到金陵,又不知道她也来了,若是知道,自然是早早通知了她。”王薄言为自己辩解,“再说这么大的事,又是她自家的事,谁知道她不知道。”
    南荣县主还没有被反驳过,“你是哪家的?”
    这是要秋后算帐了。
    四周围着的人同情的看着这位王姑娘,只听徐姑娘说是御史家的,还真是有勇气,连郡王府也敢得罪。
    王薄言毫不惧色的自报家门,“王御史家的,住在东街。”
    宋南荣看着还和她扬着脖子的王薄言,面露薄怒,“好,好个王御史家,本县主今天见识了。日后定好好会会御史夫人。”
    王薄言一脸的疑惑,“咦,原来你是县主啊。不过县主一个闺中的女子见我母亲做什么?要见不也是县主母亲吗?你们金陵成的规矩还真多,宅内的小娘子还能招见别家夫人的。和我们在江南的时候可不一样。”
    噗嗤。
    有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也不知道这个王御史家的这个小娘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是假傻,那装的也太像了,若是真傻,这脑子可也太蠢了。
    宋南荣厉眸扫向一群,四周站着的姑娘多,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笑出声的,可她心里明白,纵然是没有别人没有笑,也不代表心里没有笑。
    第76章 无巧不成书6(旧识)
    “县主,不必和她一般计较,她在江南的时候便是出了名的愣青子,和她父亲王御史一样。”徐婉上前示好。
    却也有意在外人面前表出她与县主之间的亲近。
    宋南蓉正在气头上,事又因徐婉而起才丢的人,自是牵怒,“她是什么与本县主有何关系?到是你们江南来的人,还真是让本县主长见识了。”
    一甩衣袖,南蓉县主怒气冲冲的走了。
    王薄言惹了祸浑然不知,还对一周围观的女子道,“今日是族学辩论会,大家不去观赏,围在这是何道理?你们金陵城的小娘子真爱看热闹。”
    众人:……
    好吧,一句话把人都得罪了。
    已经见识了这位是连县主都敢怼的人,贵女又重名声,哪里会有人与这样的愣青子理论,三三两两的散了。
    徐婉怒指着王薄言,“愣青子,你给我等着。”
    在旁人面前还端着的端庄,早就抛到了脑后,平日里的嚣张也暴露出来,河运总督是二品大员,又是最肥的差事,徐婉何时不被人巴结着,偏王薄言这个愣青子走到哪里都折她的台。
    徐家出事,徐婉自是知道,她在母亲来的信中已得知家里父亲病倒,便是她这次出门带出来的两千两银子也被带回了江南,只给她留了一百两,在别人那里看似很多,对徐婉来说,还不够她买件首饰的。
    自小就习惯了奢华的生活,束手束脚没有银子花的日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一向高傲的人在县主面前又要矮一头,不管什么事都不顺心意,今日又丢了这么大一个丑,想再留在族学辩论会是不可能了,这几日在县主面前的低伏做小也空忙了一眼。
    此时徐婉看向王薄言的目光都可以杀人了。
    王薄言一脸的无辜,说的也义正言词,“平日里你们总将规矩礼数放在第一位,我看也不尽然。我王薄言行的正坐的端,从来不做违心之事,更不像你们活的那么虚伪。”
    “是是是,你耿直,你厉害。”徐婉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个粪坑里的石头。
    她惹不起,躲得起。
    徐婉怒气冲冲的也走了,一个小姑娘连连怼走两人,哪里还敢有人招惹,就是看热闹也没那个胆子了。
    谢元娘原还想上前帮忙,结果发现根本不用她出手,待所有人都散了,才到了王薄言的跟前,“你今日把南蓉县主得罪了,日后在金陵城怕是没有闺中女子与你来往,就是王夫人那里也会被人排斥,你不担心吗?”
    王薄言后背挺的笔直,“我父亲说过,虽事事勤思善问,何患不一日千里,可若事事太过勤思,世间又何人来主持公道?”
    这口气,还有这正派的气势,果真也就王御史才能影响出来。
    谢元娘忍俊不禁,“王妹妹说的正是,如此真性情,到是我们所不及的。”
    王薄言小脸一红,还故做镇定道,“你不用在这里说些虚伪的话,我知道我们都觉得我没脑子。”
    令梅原还挺喜欢这个敢得罪南蓉县主的王姑娘,此时见她这般说,便有些不高兴,小声嘀咕,“你这人真是好赖不知,难不成我家姑娘骂你才是对的?”
    “令梅。”谢元娘呵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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