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湖和李红梅跟上。
    鱼阿蔻出门看到鱼海把李红包的密密实实,生怕她吹到一点风受到一点颠簸,冷意加重,“走。”
    鱼海忙不迭的推着板车往前走,板车上的李红被吓得魂不归位,抱着床柱瑟瑟发抖。
    鱼阿蔻紧盯着鱼海的背影,心脏一下下的抽紧,她一直怕鬼,可如今看来,人心比鬼更可怕。
    鱼海感受到背后如芒的视线,推着车连走带跑,生怕阿蔻觉得他推得慢就揍他一顿。
    由于他发挥出了自己的潜力走的快,众人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
    挂了急诊,李红被人转移到担架上抬走,鱼海像条脱水的鱼一样,靠在板车边上大喘气。
    鱼阿蔻不再理他,带着鱼河三人来到走廊处,问鱼湖和李红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敢想,你们就追不上我的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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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鱼湖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就满腹郁气, “你上次说这星期回来要做獾肉干,我就想着去弄点柏枝给你熏肉,下工后便回了家, 拿着工具去河套那砍树枝, 到了河套后发现梅子也在,我俩刚说两句话,李红就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指着我俩破口大骂, 骂完扯着嗓门大喊我们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我跟她说不要喊了,我和梅子不是不正当关系,奶已经帮我提了亲, 梅子家也口头上应下了, 现在就等两家挑个好日子定下来。”
    “但李红根本不听,边喊边扑上来挠我, 男女有别她的身份又是我嫂子,我就往旁边躲,她不依不饶的继续扑上来挠, 梅子看不过眼的上来帮我挡, 刚伸手挡了两下,李红就摔在了地上,肚子那流了很多血, 我忙背着她绕小路回了家。”
    “到家后鱼海也在, 李红就跟鱼海说她发现我俩偷q,我俩怕她说出去就推倒了她,想让她变成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鱼海听到这话就气炸了,再加上瞎婆婆说李红流产了, 于是鱼海更气,无论我说怎么解释都不听,再后面你们就来了。”
    鱼湖说到这里紧紧的抿着唇,“事情刚发生时我被吓蒙了,但后面我仔细回想过当时的场景,我确定我和梅子都没推李红,她应该是脚滑摔自己摔倒的。”
    鱼阿蔻忖度后问:“那瞎婆婆是谁请来的?”
    “我请的,”李红梅接话,语速快的似连珠炮,“当时李红流了特别多的血,我怕她有个好歹的,便趁鱼湖背她回家时去请了瞎婆婆来,瞎婆婆是接生的一把好手,不过她年纪大了现在都不接活了,若不是我和她的关系好,她这次也不会来的。”
    鱼阿蔻敛眉思索,既然瞎婆婆是李红梅请的,那就说明瞎婆婆和李红不是在唱双簧,若不是误诊,李红流产的事基本属实。
    “阿蔻,我和鱼湖没偷q更没推她,”李红梅再三强调,“我和鱼湖真的就说了两句话,一句是鱼湖问我怎么来了,一句是我问他纸条上说的话是啥意思,然后李红就从树后面钻出来了。”
    鱼阿蔻敏锐的抓到不对之处,“纸条?”
    “恩,”李红双颊爬上羞红,“我家是泥巴院,院墙上有个小窟窿,平常鱼湖要是有事就会写个小纸条塞进去,今天下工回家后我就看到窟窿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来河套,咱俩得事不成了’,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就急急忙忙赶去河套了。”
    鱼湖听完同样暗红的脸变了色,“我今儿没给你写纸条。”
    “啊?你没写?那纸条是谁写的?”李红梅惊得呆若木鸡。
    “应该是李红写的,”鱼阿蔻眉间蹙起,问鱼湖,“你今天要去河套的事李红是不是知道?”
    鱼湖拧眉回想了片刻,不确定的道:“昨儿晚上去夜校前,我让小河帮我把柴刀磨一下,说这话的时候门外有传来脚步声,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李红,今天下工后我找柴刀,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最后我是拿着斧头去的河套。”
    “不是李红就是鱼海,这事跟他俩脱不了关系!”李红梅满脸愤愤。
    鱼阿蔻却笃定做这事的是李红,如果换成鱼海,以他的性格早就拿这事嘲笑小堂哥了。
    看来李红和自己一样,偶然撞到过小堂哥两人约会,得知两人是恋人的关系后,自己是为小堂哥谋划将来,而李红则是心生鬼祟,想着借这件事谋好处,并且肯定蓄谋已久,不然今天的事情不会做的这么缜密。
    先是偷听到小堂哥说会去河套,接着便藏起柴刀去给李红梅写纸条,免得小堂哥快速砍完树枝回了家,两人错过,她的计划无法实施。
    而李红想要谋什么好处,如今也是一目了然,结合鱼海提的那些赔偿要求来看,两人是用孩子做代价化身蚂蟥,趴在小堂哥身上吸一辈子的血。
    鱼湖此时难得的和她脑同步了,不可置信的蠕动着嘴唇问:“阿…阿蔻,李红该…该不是故意的吧?”
    鱼阿蔻没说话,身上的怒气却更重了。
    鱼湖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心如雷击,捂着胸口脚步踉跄的向后退,退到墙边手撑着墙面,双眼充满血色的低吼:“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那是孩子,是一条人命啊!”
    李红梅慌忙上去扶着他,声音颤抖,“什…什么故意的?”
    其实她心里隐隐懂了点,但她不敢往那个方面想。
    背景板鱼河看到煞气横生的鱼阿蔻,生怕她把自己气坏,拉着她往长椅上坐,“阿蔻你别气了,等会医生出来咱们听他怎么说。”
    鱼阿蔻面无表情的问:“鱼海呢?”
    她现在的心压抑的透不过来气,她得找个沙包。
    鱼河忙出去找人,过了会回来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院口的推车旁没看到人。”
    鱼阿蔻微微点了点头,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四人之间谁都没在说话,空气里飘着浓浓的压抑沉重。
    夜越来越深,黑幕包裹着寒风笼罩了整个医院,冷风从天窗上的缝隙中挤进来,吹的走廊处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泡左右摇摆,土黄的灯光打在墙面上,投出诡谲多变的阴影,把气氛渲染的阴森同时,亦带出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味道。
    多重细碎又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的呼吸声打破了四人间的沉寂。
    鱼阿蔻听到鱼河喊了声奶奶,忙抬头望去,就见鱼奶奶拎着个包袱,带着孙霞来了。
    孙霞一看到鱼湖就要扑上来打,口中嚷嚷着,“鱼湖你个心狠手辣的兔崽子,你心怎么能那么毒?我咒你出了门就被牛车撞死,死了下油锅…唔…”
    嘴被捂住的孙霞,用力的拍着自己嘴巴上的手,拍声啪啪的响。
    众人这才发现鱼岩也来了,鱼岩朝众人点了点头打招呼,拖着孙霞离开。
    鱼阿蔻惋惜的收回了腿,大伯要是不阻拦孙霞就好了。
    “奶奶你怎么来了?”
    鱼奶奶从包袱里掏出件棉袄给小孙女披上,“我心神不宁的在家坐不住,你大伯说要来,我就跟他们一起坐骡车来了。”
    “蔻囡你吃点馍馍,我把蜂窝炉放车上一块提来了,这馍馍刚从锅里拿出来热乎着呢,你趁热吃了,湖娃你们几个也吃。”
    鱼阿蔻看着夹着炒鸡蛋的黑面馒头摇头,“我吃不下,奶奶你别忙活了,坐下来休息会。”
    “那也得多少吃点,肚子里没东西可不成,蔻囡听话啊。”鱼奶奶来就是为了给孙女送吃穿的。
    鱼阿蔻接过馒头强迫性的逼着自己咬了一小口,只是心里堵的难受,半点都咽不下去。
    病房门后响起来了拉铁闩的声音,随之医生开门出来。
    “医生,我婆娘肚子的娃咋样?”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鱼海一个大窜步迈过去问,“是男娃还是女娃?娃长的精不精神?产期是哪天?”
    鱼阿蔻蓦地扭头望向鱼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不解的皱眉,“你们不是说病人疑似小产了吗?如今确认是流产,至于孩子的性别,鉴于病人怀孕才两个月,我们无法从孕囊中判断出来。”
    “病人流产后身体虚弱,你们需注意她后续的修养和饮食…”医生尽职尽责的交代过注意事项。
    而鱼家的众人已经听懵了,包括鱼阿蔻。
    分家前李红就说自己怀孕了,这都过去几个月了,现在医生又说才怀孕两个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能!李红她都怀孕5个月了!哪能是两个月?这肯定是你们没本事救回我家大孙子才这样说的!”脸上带着指印的孙霞在楼梯口听到这话,猛的冲过来指责医生。
    医生言辞严肃的说:“这位同志请你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性,因病人是药流从而导致孕囊并未从完全从身体中流出,根据孕囊的大小我们计算出病人确实是妊娠初期,如若像这位同志你说的病人是妊娠中晚期,那么病人此时的情况会很不乐观,毕竟5个月大的胎儿已经成型。”
    见在场的病人家属没有半点反应,以为他们是在思考自己的话,便收起听诊器走人,“你们来个人跟我去缴费拿药办手续,办完你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鱼阿蔻抬脚跟上,等医生开完药咬着唇问:“医生同志,药流指的是喝药流产吗?那病人流产的原因不是因为摔倒,而是因为她喝了药?”
    “对,是药流的,”医生看她是个女性,语重心长的交代,“在没有医生的医嘱下,私自药流是很危险的,所以切不可因省钱或者医生是男的就不敢来医院,私下用各种偏方解决的话不仅伤身体,且会为身体埋下后患,比如…”
    鱼阿蔻谢完医者父母心的医生,捏着病历单脚步沉重的上楼。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复杂,原先她以为李红小产的原因,是要用孩子做局薅鱼湖的羊毛,可刚才鱼海问医生的那几句话却透着古怪。
    鱼海似乎非常确定李红没流产,结合先前他说出的赔偿条件来看,两人就像是利用假流产来做局,但偏偏李红是真流产了,且流产的缘由是喝药,怀孕也由5个月也变成了2个月。
    现在她可以断定鱼湖夫妻俩确实是做了局,既然是做局那他们肯定有事先商量好,可鱼海为什么不知道李红是真流产呢?难道李红没告诉他?
    如果是李红没告诉他,那李红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鱼阿蔻一时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隐情,干脆放弃思考决定直接去问两人。
    上楼后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而尽头的病房里传来孙霞愤怒至极的声音,“…你个小浪蹄竟敢背着我家海娃偷人?你说!你给我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孙霞现在气的几欲吐血,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正是坐不稳胎的时候,海娃知道轻重肯定不会碰李红,那她是怎么怀孕的?
    鱼阿蔻听的眉头蹙起,李红偷人?她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脚步匆匆的进了病房。
    病房内的空气又闷又压抑,泛着黄的白石灰墙面多处脱落,露出青色的砖面,生锈的铁病床分南北两排摆满房内,床与床之间的距离非常小,仅能容一人侧身而过,铁床上亦只有光秃秃的木板,没有被褥。
    此时房间里除了鱼家人就没别的病人,李红面带巴掌印的坐在病床上,手背上挂着吊瓶,身上盖着印着‘c城第一医院’红色钢印的被子。
    她床边站着的孙霞披头散发,咬牙切齿的摇着她的双肩,“你说啊!别给我装哑巴!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孽种?”
    见李红面无表情的任自己摇就是不说话,抬手扇过去一个巴掌,扑到病床上抓着李红的头往后面的墙上撞,“你说不说!你个千人骑万人上的破鞋,你啥时候开始偷人的?双胞胎是不是也是别人的娃?我就说那俩兔崽子咋这么跟我不一条心,原来是别人的孽种!”
    鱼阿蔻和在场的鱼家人听到这话均勃然变色,齐齐上前去阻止她的口无遮拦。
    然而有个人比他们更快。
    往日没存在感的鱼岩冲上去,抓着孙霞的肩膀把人甩向了旁边的病床上,一把揪起扑腾着身子痛呼的孙霞衣领,把人提起来一字一顿的说:“不管发生啥事,鱼波鱼涛都是我鱼家的娃,都是我鱼岩的大孙子,以前是以后也是,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话,我就用一根绳子勒死你!”
    孙霞看到摔她的人是鱼岩时还想骂人,但对上鱼岩充满红血丝快要突出来的眼珠子,吓得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说了…不说了…”
    鱼阿蔻偷偷的喊来鱼河,“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孙霞说李红偷人?”
    “什么事都没发生啊,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我娘听说李红才怀孕两个月后就这样了。”鱼河挠着后脑勺懵懵的说。
    鱼奶奶看到小孙女回来,上前焦急的问:“蔻囡,医生说的药流是咋回事?”
    鱼阿蔻抿了抿唇,“医生说李红的孩子不是摔没的,而是她私下喝了打胎药。”
    病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成人们的表情一瞬间变作恍惚,鱼岩和鱼湖甚至同时晃了晃身子,脚下踉跄了两步,鱼河和李红梅赶紧分别搀住了觉得天旋地转的两人。
    “啊!!!李红你竟然给我儿带绿帽子!我要杀了你!”孙霞再次扑向李红,抽出枕头扑头盖脸的打下去。
    李红垂着头任她打,手指将掌心掐的鲜血淋漓,咬着唇在心里默念。
    不能反驳不能还手,就算她现在说自己没偷人,孙霞也不会信,她还会惹来更多打,只能生受着等鱼海醒来,鱼海的一句话比她说一百句都有用,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了,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想个合理的理由。
    鱼阿蔻看到孙霞这样更不解了,问奶奶,“孙霞为什么这样说?”
    鱼奶奶对上小孙女充满疑惑的眸子,犹豫了半响,咬着牙把孕妇头三个月不会同房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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