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没见着大哥,以为大哥是趁着亮光乍现之机逃脱了,于是盘坐了下来,暂作休息。片刻之后,气息总算恢复了几许。王诚努力地从丹田运出一股内力,然后施展出了“紫霞神功”的“念力”,眨眼间,王诚已在落雁峰头荡然无影了。
    到了山下,王诚举目四望,竟是如此的寂静,万事万物尽归悄然,仿佛置身于原始部落时的荒山野丘一般。走到村子边、集市内,也是如此,没有哪怕一只小鸟的啼鸣音。
    王诚找不到马匹,于是只好拼尽全身所有的“紫霞真气”,连续且不间断地施展着“念力”,“意志”畅想到多远,身躯就能飘扬到多远。
    片刻之后,彻底筋疲力竭的王诚终于回到了远在西夏的李中原屋中。
    李中原耳朵筋一闪,便知是王诚归来,于是立即推开木门,张开着双臂老远的猛冲过去迎接。很快,他一把抱住了步履艰难的王诚,迫切地问:“王贤弟,怎么样,你打败他了吗?”王诚目光呆滞地摇摇头,说:“他……他不见了。”李中原木讷地一想,然后哈哈大笑着说:“他不见了?不见了就是‘输’了!王贤弟啊,王坦一败,以后武林中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啦,咱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多好呀!”王诚由于疲倦过度,听着听着,突然脑袋一垂,身体斜着一倒,重重地靠进了李中原的怀里,呼噜狂打地睡着了。李中原顿时手足无措——这家伙也太重了点吧!然后,李中原边扶边搂地把王诚拖进了屋子里。
    一个月后……
    “哈哈哈哈,本座终于登上了‘武林至尊’的辉煌宝座,我看现在还有谁敢瞧不起我雁荡派!只要一有瞧不起我雁荡派的,本座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坐在端华宫黄金宝座上的汪忠义面对着宫殿之内数百名投靠而来的各派掌门耀武扬威地吆喝了一声。
    “报——,启禀掌门,我们分布在各地的眼线已经探查清楚了,这一个月来,王坦确实没有在江湖的任意一个角落里出现过,我们的眼线查的很仔细,绝对不会有半点的疏忽。”汪忠义高兴地回应道:“好!本来本座坐上这个位子还心有忌惮(心有馀悸、心有滞碍),现在好了,孙绝路和化尘那两个老匹夫死了不说,王坦又突然销声匿迹、石沉大海了,我倒要看看,这江湖之中还有哪根葱敢跟本座作对,哼!”站在汪忠义一旁的那位汪忠义的师弟急忙弯着个腰,抱拳进言道:“掌门师兄,切莫大意呀!王坦虽然不知所踪了,可是孙绝路的义子李中原还在呀,李中原的武功那可是深不可测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万一哪天李中原带人攻上了我们雁荡山,后果不堪设想啊!”刚一说完,就引起了堂下的骚乱,现场一片哗然。
    汪忠义立即大吼一声:“肃静!吵什么吵,啊?”汪忠义的师弟又接着说:“掌门师兄,虽然李中原很可怕,但是我们也不用慌,您忘了,咱们受伤还有落云嘛!只要把她训练好了,还怕他李中原?”汪忠义马上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师弟呀,高,实在是‘高’!”
    一个月以来,雁荡派的势力逐渐渗透到了夏、宋、辽、理、蕃五国,弟子人数发展到了三万,其中光眼线就一万多,可以说,整个武林,包括中原武林和蛮夷武林,已经没有哪个独立的门派能够和雁荡派相匹敌。所以,许多不想被雁荡派歼灭的小帮会的掌门纷纷投靠了雁荡派,以求自保。
    汪忠义“加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五湖四海、三山五岳……
    西夏寒酸屋内,王诚帮着嫂子一起做饭,李中原刚好从大门外回来。赵轻灵微笑着大呼:“夫君回来啦!”李中原点了个头,然后直接走到王诚身边对他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一个叫汪忠义的人已经自封为‘武林至尊’,准备攻击江湖中的各大门派,想独霸武林,做武林中的寡头!”王诚淡淡地说:“哎,江湖上的那些个事,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我们大家都管不了,任它去吧!”李中原郑重地说:“王贤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的勃勃野心昭然可见,若不惩治,下一个化尘、王坦又将重现!况且,他们手上还有落云。”王诚抽搐而惊,浑身振颤,连忙追问道:“你说什么,‘落云’?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赶往雁荡山,救出落云。”李中原听着有点不解,但是王诚总算是答应了去雁荡山,于是多的不问,陪着王诚立马出门起程。赵轻灵追都追不急,大喊道:“喂,李中原,你这是干嘛去啊,饭都没吃呢,也该吃完了再走吧!嗨呀,哼!”
    没几日,王诚与李中原便赶至了端华宫门外。
    汪忠义派三千守派弟子前来“迎接”,王诚斜过脸去望了望李中原,说:“让我来。”只见王诚的双脚“呼”的一下大风刮起,然后呈紫色迷雾般超速“炫”了过去,穿梭于密密麻麻的刀斧手间,然后突然一个转身,蹬地一飘,扭身连转升空,双手排出无数道紫色光环,将全场的雁荡弟子悉数排开弹远。
    现场所有的雁荡弟子全都站不稳脚,不得不到底打滚,眼看脸即将磕到石头上面也得翻过去撞,完全由不得自己。没两下子,在场的所有的雁荡弟子不是让自己的兵器割伤就是打滚打得晕头转向,再也爬不起来。
    王诚又以紫色彩影般的形态刷地而闪,从满地躺着的雁荡弟子间的缝隙穿插了出来,回到了李中原身边。
    王诚望着李中原说:“正好端华宫的大门挺高的,我们用轻功飞到端华宫里面去,以免踩着这些人。”二人临空而起,平行直进地飘入了端华宫的大门。
    见势不妙,汪忠义立马请出刚刚讨好了的落云,让她发功打跑敌人。落云本欲帮汪忠义一马,刚迎上去正准备出招,一看,原来是王诚!落云满脸喜悦地说道:“咦,是‘你’!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么?”王诚答:“我曾派一个仆人去汴京郊外的尼姑庵找过你,谁知没找着,原来你来了这里。”落云急切地问:“王坦哥哥也来了么,我想见他。”王诚一头的雾水,浑身冒冷汗,说:“呃,他……他来不了了,他好像失踪了。”落云听过后悲痛欲绝、伤心至底,当场喷出了眼泪,嚎哭道:“他失踪了?他不想见到我是吗?他还在恨我,?他还是要杀掉我是不是?呜呜呜,呜呜呜……”汪忠义见情况不妙,立即从胸兜上掏出一把小刀,然后用力地向前方一扔,使匕首成为了飞刀,只见飞刀擦气而过,直接刺进了落云的背心。汪忠义同一时间大骂道:“靠你娘的死尼姑,本座给了你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东东,你还不帮本座办事,不杀你我不足以泄愤!”王诚顿时睁大双眼,心灵震惊,连忙扶住落云,问:“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另一只手掌迅速运功扭摆,绕出了“紫霞真气”,然后往落云的肚子上一推,匕首从落云的背脊上弹了出去。但是,胸腔挖穿,纵有“紫霞真气”续命,也是于事无补了。落云强忍着疼痛,脸上泛起了微笑,说道:“我一直都在深爱着王坦,然而他却不爱我。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能这样重视我、关心我的竟然是你——王诚,呵呵,呵呵!佛祖啊,你为何非要捉弄我呢?”刚一说完,闭目垂脸,撒手人寰,永远地离去了。
    王诚顿时也热泪盈眶,抱着年近五十的姿色落云高喊:“不——!”李中原最看不得这种场面了,立即拔起长刀,点地而起,飞身一跃跳到了黄金宝座边,与汪忠义展开近身缠斗。
    只见汪忠义的身法敏捷,能很快地跪地伏首,以膝盖之力弹跳起身,避开李中原的次次刀砍。汪忠义的师弟也上前帮忙。没几下,李中原就以“缩骨”之功骗过了汪忠义的匕首暗刺,然后一刀弧线扫来,汪忠义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细线。
    同一时刻,汪忠义的师弟跪地求饶,战斗终结。得知汪忠义一死,躲在机关大石门后面的付剑和周将军也趁机逃了出来,隆重地拜谢了一下李中原后便立即奔命。
    王成横抱着落云的遗体缓步出去……
    没想到,好不容易得来了无限荣耀与繁华的汪忠义最终也还是昙花一现,没能统一偌大的武林。
    又是一年的春季,湖面上,清波荡漾,鸳鸯戏水。湖岸边,草长莺飞,莺歌燕舞,一片翠绿景象,令人神往,也令人怅然。
    诧然间,站在湖水边观看着蜻蜓点水、燕掠鱼起的王诚竟已是满头白发,不知是愁苦搅扰所致,还是年岁已大、光阴辗转……
    突然,嘴唇上长了胡须的李中原走了过来,说:“王贤弟,我准备和你嫂子去泰山隐居,你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王诚回过头来,说:“反正我是光棍儿一个,了无牵挂,不妨陪你们去一趟泰山,也好春游一番。”李中原轻松一笑。
    数月之后,王诚还是没有久留,再次离开了泰山,向西而去,一直走到了华山。今日,当地又焕发了勃勃生机,许多外地迁居过来的移民常住于此。
    劳作生息间,其中的一位村民见是王诚来了,立即大叫道:“伙计们,快快快,快点过来,这位就是攻破了雁荡派的王诚王大侠,我们快来拜他为师啊!”马上,一大群的青年、少年狂奔过来,跪地参拜,求王诚收他们为徒,王诚没有办法拒绝,便一并收下了,然后与村民们一起在华山半山腰的一块平坦处建了一所庭院,挂牌称之为“华山派”。
    华山派的弟子个个都结实强健,以习武、练剑为快乐的来源。
    一天,华山派掌门来到附近的麦田里观望,发现前方有一个背影很像孙莹的白衣女子,王诚二话没说,冲上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那名白衣女子回过头来一看,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王诚这才明白是自己看错了、想多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姑娘,认错人了。”
    看,薄雾淡淡弥漫,落红片片飞散,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懂;听,群山巍巍呼唤,溪水潺潺留恋,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
    姹紫嫣红,郁郁葱葱。萦青缭白,否极泰来。粉铸脂凝,为君而迎。桃李不言,郁郁寡欢。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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