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喜儿她年纪又小,高兴和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从不遮遮掩掩,每个人都知道她根本不曾忘记陈瑕,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所有人也能看得出来。
    吴欲还算比较圆滑,劝道:“掌门,我们这次到西域来,不是为了找陈瑕一起寻找落日神剑的吗?怎么无缘无故又扯到龟兹公主身上?掌门,你和他的缘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又何必耿耿于怀?”
    墨喜儿面沉似水,“谁耿耿于怀了?我只是不屑与这样的烂人为伍。落日神剑,我们自己去找。又何须外人帮忙。更何况这个外人也也没什么本事,居然叫神剑被人夺走,明明已经提醒他此事重要,却还想着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堪大任?真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委托给一个笨人!”
    陈瑕神色黯然,喜儿言辞犀利,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陈瑕无力反驳,只好拱手道:“那好吧,是我太笨,有负掌门所托。今天多谢掌门救命之恩,咱们就此别过。他朝永不相见也就是了。”
    陈瑕说完对众人一一抱拳作别,唯独墨喜儿倒背着双手,并不理会。
    陈瑕又把那件雪雁的小衣拾起,心中暗想:雪雁以为我已经死了,我与她本来并无任何瓜葛,又何必留着她的东西,无端惹人猜忌。喜儿形如烈火,也难怪她要生气。就算阿曼性情温柔,表面上不说什么,想必心里也一定难过。既然雪雁以为我死了,今生我就再不见她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走到坟头前,把那件小衣扔进洞内,退后一步,双掌齐出,以内力把外面的土重新添了回去,便又是一座新坟凸起。陈瑕又把那块木牌重新立好,插于坟头之上,见上面“亡夫陈瑕之墓”几个字清晰可见,喃喃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真的死去的那天,也不知何人为我立碑,既然这里有一座坟墓,将来也省的再埋了,就当我真的死了吧。”只是“亡夫”二字实在不合适,陈瑕苦笑道:“我死不要紧,又何必连累雪雁守寡呢?”说罢以指为剑,将“亡夫”两个字削去。
    回过头又向墨喜儿等人告辞,从帐篷后面牵过渠黄马,便要离去。
    墨喜儿此时黑着脸,已经是泪如雨下,明明再没有瓜葛,却又偏偏这样不舍。就算是恋人分手,想来他朝相见也要唏嘘不已,更何况二人其实拜了天地,只差洞房花烛,便结为夫妻。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费恶上前拦住陈瑕的马匹,不叫他离开,“陈瑕,你真就这么走了?”
    陈瑕叹了一口气,“我有大事要办,耽搁不了太久。而且墨门中人的智谋全都胜我百倍,一定可以找到落日神剑的下落。不需我再帮忙了!”
    费恶不善言辞,拉着陈瑕的缰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掌门那是气话,你男子汉大丈夫,不要生气。”
    陈瑕淡淡一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有道理,我就要听。这件事是我不对,没能先一步取得落日神剑,我无话可说。告辞了!”
    陈瑕一带缰绳刚要离去,墨喜儿又把他喊住,“你去哪里?总要有个下落,难不成真的永世不再见我吗?”
    陈瑕沉吟了一下,“我若见你,自会去大鲜卑山寻你。”
    “可……可如果喜儿有难,想要找你怎么办?”费恶说道。
    陈瑕皱了下眉头,“墨奇前辈对我恩重如山,喜儿对我情深义重,如果喜儿和墨门有难,只要知会一声,我陈瑕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墨喜儿回想起陈瑕为大鲜卑山所做的一切,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喜儿的心中觉得过意不去,或许方才的话有些重了。便改口道:“谁要你赴汤蹈火,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落日神剑的下落,你有什么大事要办,我们跟着你,也多些帮手,沿途上顺便也可以查找落日神剑,又何必独来独往?”
    陈瑕笑道:“你不怪我了吗?”
    墨喜儿可不愿意轻易服输,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我怪你有什么用?还装模作样地把那脏东西埋了,你一副多情重义的德行,倒显得我……们不容人,当着这么多人面做那种事,羞不羞!”
    陈瑕哪里说得过喜儿,只好一声长叹,抱拳说道:“掌门教训的是!”
    墨喜儿花儿样年纪,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见陈瑕服软,便忍不住破涕为笑,赶紧又沉下脸来,“知道就好,刚才费恶问你要去哪里,我们就跟着你去哪里,直到找到落日神剑为止。”
    陈瑕也未曾多想,便说道:“阿曼被通天教的人抓走了,我必须去玉门关救人。”
    墨喜儿心里顿时又好似翻了个个儿,“阿曼?便是你说的那个精绝的公主吗?你的艳福真是不浅啊,一会儿是鲜卑公主、一会儿又是龟兹公主,这会儿又有个精绝的公主要你去救。偏偏只有我是一介草民……”
    这话酸味十足,段爱忍不住在一旁咳嗽两声,以做提醒。
    喜儿神色尴尬,说道:“还以为你只喜欢慕容倩一个呢,现在看来呀……我呸!”
    陈瑕有苦难言,只好说道:“你就瞧不起我好了,很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谁曾想,我会做出对不起小倩的事来。”
    段爱惊问道:“啊?你和阿曼成亲了?”
    陈瑕也不隐瞒,“实在是情难自持……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完全没想到小倩……”
    其实当时陈瑕被阿曼的媚术所迷,心里便只会有阿曼一人,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成就好事。如此一来,陈瑕当然就会觉得阿曼是自己的妻子。他自幼就喜欢这个西域第一美人,所以与她就算有了夫妻之事,对陈瑕来说,欣喜要大于愧疚,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二人后面再次共赴巫山之时,他便心甘情愿,就算阿曼不用什么媚术,陈瑕也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如今我和阿曼木已成舟,就绝不能始乱终弃……”陈瑕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话听着可真是耳熟……”墨喜儿小声嘀咕着,不由得心中一动:咦?陈瑕可以和阿曼成亲,那就是说,他和慕容倩之间的感情并非无懈可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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