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周天再也藏不住,惊叫一声,向门外奔去,才一迈步,头顶一只大手伸过来揪住了他的头发,“怎么这里还藏着一个?”说话之人正是杜威,他刚才两次被人打败,正在气头上,此时见无缘无故跑出个小鬼来,一腔邪火便全都发泄在周天身上,不由分说抓着他的头发,甩手一巴掌把周天打倒在地。
    周天粉嫩的脸蛋儿,立现五个通红的掌印。惨叫一声,嘴角流血,顿时放声大哭。
    “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是不是陈瑜派来的奸细!”杜威大声喝斥道。
    周天只是哭,哪里能说出话来,沙雄海见状顿时义愤填膺,喝道:“中原来的人都只会欺凌弱小吗?有本事的冲你爷爷我来,爷爷今天还没打过架,正好手痒的很!”
    杜威看了沙雄海一眼,忽然想起一事,这小子莫非是通天教的?是那个江啸天带来的,如果是那样我不是就打了通天教的人?
    一想到此节,杜威顿时毛骨悚然,忙改口道:“有话好说,在下也不知他是通天教的人。”
    沙雄海是个直肠子,遇事不会考虑那么许多,冷哼一声说道:“就算不是通天教的人,你这也算是以大欺小,不是英雄所为。小孩儿,你是哪个部的人?告诉我,长老给你做主!”
    雷沐泽却道:“他又不是通天教的人,是之前那个江啸天带来的,我看江啸天的身份可疑,所以这件事,你我不要管了,免得节外生枝。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陈家的兄弟!”
    沙雄海对雷沐泽的话很少反对,因此冷哼一声骂道:“算你们便宜!”
    雷沐泽接着说道:“这帮家伙放跑了陈瑜,必须尽快禀报教主。你我还要赶紧把陈瑜追回来的好!”
    沙雄海点头称是,与雷沐泽一起离开,却把周天留在了女娲神庙。
    杜威却还在喊道:“喂,两位,明明是你们放跑了陈瑜,怎么又怪到我们的头上!”
    沙雄海和雷沐泽理也不理,撒脚如飞,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漱清道:“他们如此一说,是叫我们百口莫辩,便不能去通天教教主那里说明此事,将来说不定还要被通天教的人追杀。这两个人的武功同样是深不可测,内力惊人,而且足智多谋,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不可不防啊!”
    “简直太不像话!”杜威怒道,“他冤枉我们。”
    阮翔笑道:“人家武功比你高,智谋比你高,就算冤枉你又能如何?方才中了玄阴神指,真是丢尽了彭泽门的脸面!”
    “你说什么!”杜威提起鱼叉便又要和阮翔打,手下的几个弟子也纷纷亮出兵器。
    漱清忙劝阻道:“怎么几句话就又翻脸?那两人就算是通天教的人又能如何?行的端,做得正,也不是谁都冤枉得了的。如果他日,通天教的教主问起,以实情相告也就是了。”
    阮翔本要抽刀,但是漱清发话,只好压了压火,瞪了杜威一眼,“不与你一般见识!”说完又一脚踩住周天的胸口,“小崽子,我问你,你与通天教有什么关系?”
    周天只是闭口不语,一双惊恐的眼睛闪闪烁烁,怕到了极致。
    “蠢货,应该问他与江啸天是什么关系,”杜威把鱼叉在周天的眼前晃了晃,恐吓道:“老老实实说出来,不然我一叉子下去,先挖你一只眼睛!”
    周天心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就算他挖我一只眼睛我也不能说。他们都是哥哥的仇人,说错一句,绝不会轻饶了我……。别看周天年岁小,但他突逢大难,对人有防范之心,因此打定主意,缄口不言。
    阮翔见他只是瞪着一双大眼,不肯回答,一脚踏在他肚子上,周天惨叫一声,几乎昏迷过去。牙都咬出血来,却还是什么也不说。
    阮翔和杜威全都心中有气,把周天一顿毒打,其他人就只在旁边看着,无人阻止。周天心中恨透了这些汉人强盗,反而横下心来,就算他们打死我,我也不和他们说话!
    那是两大门派的掌门,不顾身份,对一个顽童出手也是同样重,再这样打下去,周天恐怕小命难保,漱清见周天那坚毅和仇恨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够了,够了,再这么下去,就把他打死了。万一他是通天教的人,你们俩谁担待得起。就算他是江啸天带来藏在这的,恐怕也与通天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阮翔道:“如果是的话,那两个老头就把他救走了,所以我看不是。多半是陈瑜带来的小奸细!”
    齐衡一直一旁看着,听到这话,便笑道:“那可怪了,如果是陈瑜的人,为什么陈瑜自己走了?”
    “他当然是怕那两个老头,生死关头,还能顾及这娃娃的性命吗?”
    齐衡哈哈大笑,“恐怕你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吧。”
    “你什么意思?”阮翔怒道。
    齐衡道:“你自己明白啊。”
    “不要吵了!”漱清大喝道:“也许这个孩子是通天教的人,而刚才那两个老者是冒充通天教,否则怎么会放走陈瑜。这个孩子不能死,长明,把我的金创药给他敷上。就带着他去找陈瑜,如果是陈家兄弟的人,正好用他来交换落日神剑!”
    齐衡忙奉承道:“还是庄主说的对,你们两个家伙和庄主一比,可差得远了。”
    阮翔和杜威对视一眼,什么话也不再说,他二人可以斗个天翻地覆,却不敢说自己的本事要比漱清高。因此这话谁都服气。
    长明是漱清带来的心腹弟子,拿出几粒金创药递给周天,可周天却咬着牙一粒也不肯吃。漱清也只好作罢。
    一行人在庙内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起身赶奔焉耆国,只希望可以在半路遇到陈瑜。只是天地茫茫,陈瑜已经离开了许久,要找到他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
    周天被绳捆索绑,就由长明牵着共乘一骑,跟在队伍的最末。如今没了陈瑜和陈瑕的线索,再加上昨晚受挫,众人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再加上有几个伤号,就只能在大漠中缓缓西行,走了七十余里,忽听前方传来隆隆雷声,杜威觉得奇怪,抬头看了看天,问道:“这眼看就入冬了,怎么打起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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