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心中慨叹,但是又不便多说什么,墨喜儿见祖惧走远,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但是愧疚不等于爱情,她还是轻轻拉住陈瑕的胳膊,望着祖惧渐行渐远,幽幽说道:“陈大哥,祖惧跟我从小长到大,我从来都只当他是兄长,从未想过他会……”
    陈瑕心中一片茫然,他忽然甩开墨喜儿的手,猛地回身,对墨奇道:“尉迟新若已死,解药何在?”
    墨奇笑了笑,“急什么?反正有神医胡古在照看,你弟弟又死不了。解药我已经拿到,只要明天你和喜儿一完婚,我就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陈青。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何事?”陈瑕面无表情地问道。
    墨奇道:“如今红砂太华坛已破,你当然是居功至伟,我们墨家的这些弟子,除了祖惧之外,料想也不会有人不服你。但有一节,虽然今日大获全胜,但是兰天定的人头何在?”
    陈瑕一愣,说道:“兰天定的武功本来就在我之上,今天只是仗着魂泣刀侥幸得胜,他的马快,已经落荒而逃,以我的轻功追不上他的宝马。”
    “这就对了。”墨奇笑道:“所以说,你虽然有功,还不算功德圆满,你现在应该立即去追兰天定,把他杀了,再来和我说解药的事。”
    江浪怒道:“老东西,真是狡猾的很,怪不得你要杀了尉迟新若,却原来是要独吞解药,以此来要挟陈瑕!我告诉你,那解药是救命的,陈青对你们墨门不薄,你这样对人家可说不过去!”
    墨奇也不生气,看了眼墨喜儿,诡异一笑,“陈青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他对我们的恩情嘛,我墨奇一定记在心中,所以,我不会害他,但是他骗我们喜儿就大大不该。所以,我略施惩戒有何不可?更何况,慕容部落是不与汉人通婚的,他肯放手,其实是一件两全其美之事,对她,对陈瑕,对喜儿都有好处,此事就不需你这个老鬼来操心。”
    江浪那么能说会道,但是被墨奇这么一说也哑口无言,江浪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只是没想到墨奇早把一切看得透彻。反正陈瑕终归是娶妻,只不过是娶慕容倩和娶墨喜儿的问题,似乎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陈瑕都没有损失。只能靠他自己做出决断,江浪是局外之人,不便插手,更何况,墨奇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分明已经不容更改,要慕容倩活命,陈瑕必须娶墨喜儿,也必须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那墨奇武艺超群,堪称绝世的高手,江浪也是亲眼得见,想抢夺解药,陈瑕的机会连万分之一也没有。
    此时只好求助于梅丽丝,希望她可以说句公道话,“姑奶奶……你倒是说说看,墨奇应不应该把解药给陈瑕。”
    陈瑕叫梅丽丝姑姑,江浪是陈瑕的弟子,自然是要称一声姑奶奶,他自降辈分这么称呼梅丽丝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本以为梅丽丝与墨门之人不合,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可梅丽丝却是一声冷笑,“解药在墨奇手中,他怎么处置,你我怎么做的了主?”
    “你这是何意?难道你眼睁睁看着陈青和陈瑕受委屈?”
    梅丽丝闭上眼睛说道:“雪怪墨奇乃是天地四灵之一,有他助我除掉耿珊海,陈瑕和谁成亲又有什么关系?”
    “简直唯利是图,你也是个卑鄙小人!”江浪可不管梅丽丝手段有多毒辣,想骂就骂。梅丽丝却只是闭目浅笑,不予理睬。
    几个人打着暗语,唯有墨喜儿蒙在鼓里,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呀,什么陈青和陈瑕受委屈,难道他们兄弟二人为了我要反目成仇?”
    墨奇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难道不是在说我的婚事吗?”墨喜儿拉住陈瑕的胳膊问道:“陈瑕,你倒是说话呀,为什么你和陈青要受委屈?究竟我怎么对不起你?”
    陈瑕能说什么,想不到当初慕容倩定的计策,会被墨奇识破,两个人的的确确是欺骗了喜儿,既然骗人了,难免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未免又太大了些。
    墨奇不想墨喜儿知道此事伤心难过,便笑道:“这是陈瑕和陈青之间的问题,喜儿你只是个旁观者,很多事情你不必知道,也不必多问,日后自见分晓。”说完墨奇一指陈瑕,“孙女婿,你没有别的路走,我看你还是尽快去抓兰天定的好。”
    陈瑕道:“可是兰天定的马太快了,现在我又知道他跑去哪里?”
    墨奇笑了笑,“不知道不要紧,我告诉你,离此三十里,有一处猎场,从前是我们打猎捕鱼之处,红砂太华坛负责向其他法坛运送粮草,不可能只吃素食,为了叫我们得不到粮食,那里也一定有法坛的驻军,兰天定中了你一箭,一定是往那个方向去了,他受伤不轻,定然要找人医治,你只需要潜入那处猎场,自然就会找到他。”
    “他会在那里吗?如果不在怎么办?”陈瑕问道。
    梅丽丝道:“你放心,墨奇神机妙算,既然说他在那里,就一定在那里。”
    陈瑕无奈,只好应允,刚要动身,墨奇又把他叫住,“先别走……人家的马快,你这么过去,他要再骑马跑了,我可就不知要去哪里追他。你把我的盾牌背上。”
    说着话,墨奇把他的大盾牌解下,那盾牌的上面有两个钩子,中间又有可以开合的铁环,仔细一看,做工精细,与其他人的盾牌全都不同。墨奇把盾牌的钩子往往陈瑕肩上一搭,那中间的铁环咔嚓一声脆响,箍住陈瑕的两肋,陈瑕微微一愣,“盾牌都是放在前面的,我背着它做什么?”
    墨奇笑道:“你试着把真气运于背后。然后张开双臂。”
    陈瑕依言照做,那盾牌从中间突然裂开,呼啦一声分开两侧,盾牌本来是藤条编成,可打开之后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羽毛,陈瑕下意识地一抖双臂,居然腾空而起,他大惊道:“这是什么?我怎么飞了。”
    墨奇仰头笑道:“这是飞枭,以真气控制两肋翅膀,便可以遨游天际,兰天定的神驹再快,也飞不过大鲜卑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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