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没准比韦后更熟悉谢籍。
    姚玉容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道:“你要见他吗?”
    但就像是皇帝若是长时间不与皇后亲近,会令世家产生皇帝有所不满的信号一样,若是拒绝接见福王,也很容易让人觉得皇帝是不是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政治信号就是这样,即便只是表面客气,也要做到位才行,不然你连表面客气都不准备客气了,你让人家怎么想?
    因此,凤惊蛰无论如何也得接见这一次。
    “你在一旁听着。”他道:“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变故。”
    ……
    姚玉容有时候觉得,少说少错这句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起码凤惊蛰在假扮谢籍的时候,话少,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就显得格外有深度,有内涵,格外的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算是另一种喜怒不形于色了,再加上杀手也有一股视人命于无物的漠然和高冷,旁人看了,只觉得皇帝自有一番不凡气度。
    而潭州郡主一进来,姚玉容的目光便不可避免的被她所吸引了。
    因为……她穿的衣服好好看!!
    只见这个少女不过十六十七岁,肤色白皙,面容圆润,乌黑的长发在头顶叠出十字型的发髻,又在脸颊两畔垂下两弯满月形的发环,显得柔媚温婉,又高贵优雅。
    而一头如云黑发之中,满头珠翠显得俗气,少了配饰又显得荒芜。她便只在头顶髻心处簪着梳状的金饰,缀以玛瑙翠珠,又在十字髻的那一横底下,与垂下的发缕交汇处,别着两朵精致小巧的珠花。
    这发型已经如此精致用心,就更别提妆容,衣裙——
    总之,姚玉容觉得她搭配的很有品味。
    而潭州郡主那张小圆脸,就更让她感觉亲近可爱。
    这年头,巴掌脸、瓜子脸的美人很多,但圆脸的美人却很少。凡事都物以稀为贵,圆脸的美人自有一种特别的雍容和娇美。
    只见她垂眸敛目,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一起跪了下去。
    姚玉容连忙站了起来,不受此礼,反过来朝着他们行了一礼。
    可是,瞧着潭州郡主那有些空洞的眼神,以及毫无喜色的神态,不管怎么看,她好像都不是来谢恩的。
    凤惊蛰从一旁随侍的太监手中接过了他们递来的奏折。
    如今在御书房内服侍的內侍,基本上都已经逐步换上了月明楼之前送入宫中的那批孩子,极为可靠。
    姚玉容有时候想,若是当初十六和初七没有逃走,也许……初七现在就会在南秦宫中,做着和这些孩子一样的事情吧?
    ……这么一想,就不由得更加庆幸,那时候他成功的逃走了。
    至少,她在北梁皇宫里见到了毕霜降的时候,感觉真是复杂而又唏嘘。
    她还记得毕霜降,那是望雪的搭档。
    虽然小时候她与望雪的关系并不算好,但毕霜降却并不是个让人讨厌的男孩子。
    正因为如此,他如今的境遇才会让她感觉如此……感慨。
    此刻他将奏折递给凤惊蛰后,便默然不语的退到了一旁,不言不语的时候,宛若一尊雕像,而不是一个活人。
    凤惊蛰没有在意毕霜降,他不动声色的打开了奏折,一言不发的从头看到了尾。
    在他沉默着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压力,将福王逼得渗出了满头大汗。
    姚玉容作为旁观者,突然发觉,也许权力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其实是人内心深处自己妄想的恐惧。
    因为凤惊蛰看起来似乎是在逐字审阅,但她知道,他压根看了也白看。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谢籍”就表情平淡的,谁也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的放下了奏折,看向了一旁的姚玉容,颇有威仪道:“摩诘,你也看看。”
    潜台词就是:接下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姚玉容接来一看,粗略一扫,便惊讶的扬了扬眉头。
    “福王殿下,”她客气的确认道:“您……主动要把女儿嫁给西疆?”
    “是。”福王义正言辞道:“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更是我女儿自己的意思。”
    姚玉容便又看向了那个跟毕霜降一样不言不语的少女,询问道:“潭州郡主,是你自己愿意嫁去西疆的吗?”
    “是。”她用一种很空洞的声音,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麻木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骗鬼啊!
    姚玉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就算是郡主自己愿意,此事也绝无可能。”
    闻言,潭州郡主猛的抬起了头来,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因为,”姚玉容理所当然的好笑道:“你又不喜欢他。我们北梁也不需要靠牺牲女人来维护和平。”
    ……
    裴瑛定定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微笑着的“少年”。
    她知道,“他”名叫谢安。
    她听说过“他”很多次,但这次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跟那些需要交际人脉,扩充交情,因此三天两载把臂同游的世家子弟不同,几乎一入北梁,便握有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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