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任再没有出战,而是让副将卓膺领兵与荆州军交战。卓膺果然不负重望,先是一战胜了刘封,又领兵追敌一里,方才凯旋而归。
    张任在城上看的清楚,荆州军无论从士气上还是战力上似乎都要比益州兵差很多。看来,刘备似乎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难缠,而至于庞统,张任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了。因为,从前几次的交手来看,他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
    一连几日,张任部都是小胜。而自从上次首战告捷,对方大将魏延似乎就再也没有出战过,估计是上次输的实在丢人,被降职了吧?而如此一来,张任自认荆州军中就再无自己敌手。当然,张任并没与黄忠交过手,他虽然看的出黄忠修为高深,但听说黄忠乃是当初四郡之中韩玄手下,登时不放入眼中。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张任也有些疲了,对于刘备屡败屡战的勇气,张任真是不得不佩服。而对这种小打小闹的战事,张任也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张任的心中已经开始酝酿着一场大战,一场能够活捉刘备,大败荆州军的决战。
    却说这日,天气昏沉沉的,人们似乎都能感觉到一种大雨将临的燥热。刘备、庞统、法正正在大帐中边吃西瓜边讨论着战局。
    刘备啃了口西瓜叹道:
    “军师,这转眼已经十几天了,也不知道军师的骄兵之计是否行得通。”
    庞统抹了把胡子笑道:
    “主公,你难道没感觉到城内迫人的杀气?”
    透过窗子,刘备望了眼金雁桥对岸,此地与金雁桥相隔二里,远远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点。迫人的杀气?刘备是感觉不到,他只能感觉到天气躁热,想到这里,刘备不由又狠狠啃了口西瓜:
    “那依军师的说法,莫非这几日就要有大战了?”
    庞统与法正对视一眼,后者道:
    “主公,恐怕,大战就在今日。”
    仿佛是在印证法正的话,法正话音方落,外面探子已入帐内:
    “报:主公,金雁桥有大队人马出城,现在已经杀过来了。”
    庞统、法正闻言俱长身而起,与刘备相视一笑,刘备深望了眼庞统连连点头:
    “这前戏也准备地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军师的了。”
    庞统深深一拜:
    “统必不负主公厚望!”
    诸葛亮此时在雒城之内哪还不知道这边的形势?天气躁热令人心乱如麻,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决战之机便在近前,可自己却连一丝破绽都没有寻到,真不知道是天意不如人意,还是人意不敌天机。
    诸葛亮也不由心中烦闷,长身而起在屋内左右踱步,却始终静不下心来,不由得想出去透一口气。他正往外走,忽一人走了进来。两人一个进一个出险些碰在一处,好在二人都反应机敏收住了脚。没待诸葛亮开口,对方已经先道:
    “道长这是要出去?”
    诸葛亮一见是刘循不由一拜道:
    “哦,是少主。贫道闲来无事,正要出去透透气。”
    “看来道长也是心中烦燥……”
    诸葛亮见刘循欲言又止,不由询问是地看着刘循,却见刘循若有所思道:
    “不瞒道长,刘循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只是一时间却全无头绪,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故而特来请教道长。”
    刘循恭谦的态度让诸葛亮倍感舒服,不由得顺着刘循的思路走下去,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可惜诸葛亮一时之间竟没有马上抓住这个念头,再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这种感觉似乎之前分明清楚地经历过,到底是什么呢?
    刘循正等着诸葛亮的回应,见诸葛亮久久不做回应,不由得抬头一看,见诸葛亮愣在那里。刘循哪里知道诸葛亮在想什么,不由得轻声唤了声:
    “道长……”
    诸葛亮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应了一声,含糊道:
    “许是天气燥热之故吧,失礼失礼,少主里面请。”
    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恰是刘循这一打岔,错过了诸葛亮挽回战局的机会。因为,此时张任的大军已越过金雁桥直扑向荆州军了。
    低沉的天空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阴晦的乌云好似要把天都压下来一般,而此时的张任意气风发,咆哮的阴云都好似是他的天兵天将一般,低吼的雷声更似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杀戳,只待益州三万铁甲杀透荆州军。
    一切似乎都来地太过突然,当人们感觉到大地震颤的时候,杀戳已经开始了。
    刹那间,荆州军前哨就被益州军击跨。或许应该说,益州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瞬间就摧毁了荆州军前哨。漫山遍野都是荆州军望风而逃的身影,而益州军做的只是挥刀再挥刀,使出自己浑身的气力杀尽来犯之敌。益州军登时士气如虹,兵将如虎。
    当是时,马啸声、兵刃声、嘶喊声夹杂在一起,笼罩着整个战场。
    刹那间,热血洒满缰场,怒火焚烬大地。有人被一刀砍成两截,那痛苦的狰狞还刻在脸上;有的人被一刀劈在身上,一股热血喷起老高;有的人被马蹄踏过,直踏得尸骨无样……鲜血弥漫的战场,烟尘滚滚的炼狱……
    倾刻间,荆州军前哨被击成碎片,一瞬间大营就被夷为平地。山上道上处处都是逃兵,几乎塞满了山道。张任的前军约五千铁骑一路沿着山路冲杀下去,余众步兵紧跟其后,所过之处无一幸存。
    聪明点的荆州军眼见逃不出益州军的魔爪,只好顺着崎岖的山路往山上逃窜;而顺着大路随大流奔逃的荆州军就惨了,几乎不用益州兵挥刀就直接被马蹄踏成肉泥,即便没被踩成肉泥,也被后至的益州兵补上几刀送了性命。
    张任也不知到底追了多久,追了多远,只是路似乎越来越窄,山似乎越来越高,这要是有埋伏,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张任想至此处,忽生警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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