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心里烦得很,吴县令按了按脑门,“既然是怂俑从犯,那就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阮老大一听居然还是要打他,大不服,“草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又没打人,又没怎地,是他自己失心疯了杀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打草民。”
    吴县令哪里想和他在这里磨时间,重重一哼,质问:“你不服?”
    阮老大虽然吓得要死,但还是摇了摇头,二十大板,就他这身子板,那是要命的啊,“当然不服,清天大老爷啊,草民说错话草民承认,可是这怂俑的从犯,草是真的不能认啊,草民亲弟被杀,心中通恨,怎么可以怂俑,这个罪,草民死也不认。”
    他这一哭,吴县令还真有点不好办。
    只凭几句话,还真就不能定了这从犯的罪。
    本来,他想着直接将这阮老大打一顿,然后,再将主动投案的程四给轻判,糊弄过去算了。
    这时,安安一直身子,“回禀县老爷,民女还有一事想问程四。”
    这话说得有些僭越,但堂上人多,吴县令正在标榜着名声,架在上面下不来,只好道,“你直管问。”
    “程四,我只想问你,当初你杀了人,为何没有受到一丁点责罚就出来了,杀人抵命,乃我天朝律法,为何你不同?”
    她这一问,阮老大身子突地一颤。
    县太爷脸也是一白。
    他想早点结案,也是因为早就想到了这一节。
    杀了人没有受罚就放了出来,无非就是一种。
    当时的县太爷收的贿赂,轻判,随便寻了个由头将人给放了。
    如今,五年前的那个县令早就调任,官衔比他的高。
    自来官官相卫,他虽然想做个好官,但也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小小民女,去试图动一个官位比自己高,资格比自己老的人。
    忙使眼色给师爷,看情况不利就退堂。
    那料,那程四不答那小姑娘的话,反而看向程四。
    带着怜悯。
    “你有什么不服的?当初不是你主动找上我,说只要我程家愿拿出一百两银子来给你,你就会主动到衙门去撤诉,将此案私了,说,先生家是你主事,只要你一口咬定是先生喝醉了酒要杀我,说我不过自卫时不小心误伤先生,而先生喝了酒站不稳自己撞在刀口送了命,言之凿凿的保证,衙门自会同意撤诉,我程家才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你忘了?”
    “你……”阮老大手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县太爷和师爷同时松了口气。
    程四说完,以头点地。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如你这等猪狗不如的人,连亲生兄弟都要害,早晚是要轮为畜生道的。”
    阮老大又惊又怕,“你胡说。”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说的句句属实。”
    吴县令又拍惊堂板。“去查当年的卷宗。”
    一个小小县城,鸡毛算皮的案多,杀人案毕竟少,而且又点明时间是五年前,卷宗很快就拿了过来。
    “那本官问你,当初,是不是你收了程家的一百两银子自己到衙门要求撤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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