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套盔甲就是铁无涯用一块天外落下的陨石铸成的,他还把这套盔甲取名叫‘天岩盔甲’。”昆逊捋着山羊须如是说道。
    闻言,莫屈一时呆若木鸡。
    可这时,昆逊却是从夜羊上翻身而下,抓起地上黑不溜秋的天岩盔甲就一件一件往莫屈身上套。
    许是听昆逊把这套盔甲说得玄乎,莫屈也就没有再抗拒,只任由昆逊把盔甲套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当昆逊三下五除二把一套盔甲套在自己身上,莫屈这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妙。
    因为,他忽然发觉自己身上套着的盔甲竟然极其的沉重,那坠压力一点不像是他穿上了一套盔甲,倒好像是他背上了一座大山。
    当看到莫屈穿上天岩盔甲后并没有被坠弯了腰,人仍然是站得笔直如青松,昆逊心头也吃惊,只暗道:“没看出来这小子的一身力气倒也挺大的嘛,竟然可以受得住这盔甲的重量。”
    这样想着,他拍了拍莫屈肩膀,笑道:“这盔甲你小子穿起来还蛮合身的嘛,来,走两步瞧瞧?”
    莫屈没有理会昆逊的调笑,只哭丧着一张脸艰难低下自己的脑袋,往自己身上套着的一套笨重盔甲瞅了瞅。
    他这才发现这套盔甲看似其貌不扬,表面粗糙,然而造工其实十分的细致,那盔甲覆盖的面积精细到连每一根手指都套上了,自己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一张脸露在了盔甲的外面。
    艰难抬起自己沉重的手臂,把两只手举到眼前细看,莫屈只觉自己的手有如戴上了一双黑铁手套,每一根手指却还都可以灵活自如的活动,如若不是盔甲太沉,实际上一点不会显得笨拙。
    也就是直到这一刻,莫屈心中才不得不敬佩起了那个叫“铁无涯”的人,只暗道:“看来那人这天下第一铸铁师的名头还真不是吹嘘得来的。”
    这样想着,莫屈又试探性的走出了两步,这才越发感受到这套天岩盔甲的奇重无比,逐扭头和身后的昆逊问道:“老头,我穿上这套盔甲有什么用?这么沉,走两步路我都费劲。”
    “哈哈,就是要你费劲,不然老子何必死皮赖脸的替你和铁无涯那厮求来这套天岩盔甲呀?”昆逊捋着山羊须,只是笑。
    莫屈只越发被这老头弄得云里雾里,一时只满脸困顿的看着昆逊。
    “小子,你放心好了,穿上这套天岩盔甲对你只百利而无一害!”说着,昆逊忽然伸手一指身后那座险峻山峰,说道:“来,现在——你给老子爬上这座山峰顶上去!”
    莫屈跟着昆逊的手指艰难抬头望去,只见这座山峰的山壁险峻无比,又云雾缭绕,难见其顶,可谓是货真价实的高耸入云。
    “老头,你疯了呀,这么险峻的山峰,我又穿着一套这么笨重的盔甲,你让我怎么爬上去呀?”莫屈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是骂。
    昆逊翘起双手,很无赖的笑道:“你爬不爬那是你的事,但是如果你不爬,那你一辈子别想再回到万兽教去。”
    闻言,莫屈心头直对昆逊这浑老头儿骂开了花,可也受制于人,无奈之下,只得一咬牙,拖着一身沉重的盔甲往那山峰走去。
    可是,当莫屈一手搭上山壁上一块凸出的山石时,他这才真正叫起了苦。
    因为,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因为被盔甲覆盖,那惊人的黏附力丝毫使不出来,也根本无法从掌心喷出蛛丝。
    “莫要屈服!我的名字叫莫屈!”
    咬着牙,莫屈在心中替自己鼓着劲,终于还是抓着山壁上凸出的一些山石,艰难的往山峰上慢慢爬去。
    见状,昆逊只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抓起莫屈放在地上的酒葫芦,盘腿而坐,悠哉悠哉的喝起了小酒来。
    然而,莫屈费尽千幸万苦才爬上三层楼多高的高度时,他忽然莫名发现自己浑身的气力都使尽了。
    接着,他手脚一软,整个人就从山壁上一头栽落,“轰”的一声砸在地面,竟硬生生把地面的石地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来。
    “哎哟。”
    这一摔可真是够狠的,莫屈只觉得自己浑身似是都被砸散了架,只呻吟痛叫着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时,昆逊背垂双手走了过来。
    他稍稍瞥了一眼莫屈身上的天岩盔甲,笑道:“小子,怎么样?现在你知道这套天岩盔甲不是寻常的盔甲了吧?”
    莫屈看着昆逊,刚开始还有点不解,但转瞬就想到了自己刚才身在山壁上忽然莫名就使尽了的力气。
    于是,他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却惊讶发现这盔甲上一点裂痕都没有,丝毫不像是自己刚刚才穿着它从高处砸落石地,而且还把石地砸出了一个坑来。
    这盔甲这么硬?
    莫屈心头大是震惊,继而浑身的无力感又让他不得不开口和昆逊问道:“老头,为什么我的力气忽然一下子就没有了?”
    “你先看看你的右手手臂。”昆逊抬起下巴朝莫屈的右手手臂点了点。
    莫屈不解跟着看去,映入眼中的一幕却让他顿时膛目结舌。
    只见,莫屈的右手手臂上的盔甲此刻莫名红得通透,有如一块被烧红了的烙铁一般,只说不出来的触目惊心。
    虽然手臂上的盔甲有如被火烧红了一般,然而莫屈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灼烧感,一时只惊奇嘀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昆逊捋着下颌山羊须,眯眼笑道:“铁无涯那厮跟老子说,这套天岩盔甲乃是用天外异石铸成,它能把人体内的气力全部吸光,然后把这些气力转换成自己的硬度,提升盔甲的坚固性和重量。”
    闻言,莫屈试着想要去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臂,果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套着的那一截通红盔甲似是又沉重了许多,一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对着昆逊嚷道:“那……那这副盔甲岂不是害人之物?你这老头还让我穿着它作甚么?”
    “怎么就是害人之物了?你小子既然啥都不懂就别老是插嘴,竖起耳朵好好听你爷爷说话便是。”昆逊瞪了一眼莫屈。
    “但凡是一个习武人都知道,一个人负重修行是最能提升自身气力的方法,而这套天岩盔甲能吸光人体内的气力,然后不断变重,正是天底下用来进行负重修行的最好工具了。”
    说着,昆逊蹲下身去,屈指敲了敲莫屈右手手臂那一截通红的盔甲,笑道:“再说了,这副盔甲也能不断变硬,只要你持之不懈的穿着它去修行,以后就连无穷境的高手尽全力一拳打下去,这副盔甲也能安然无恙。”
    听到这里,莫屈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嘴,撇嘴道:“哧,不就是硬么?这有个屁的用,我的身体本来就够硬了。”
    昆逊并不知道莫屈曾经被巨虎鱼王吞了然后身体肌肉变得硬如铁铸的事,如今听到莫屈这么一说,他顿时伸出一根手指,用指甲在莫屈的脸颊上不过轻轻一刮,莫屈脸上就现出了一道血痕。
    分明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被指甲刮破的轻微痛楚,和嗅到一丝洋溢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莫屈错愕了。
    “就你这身体也敢说硬呀?估计也就是能用来抵挡一下凝气境武者的拳头,但凡一个比你功力高一点的,把内力灌注在利器上,便能把你给大卸八块拿去喂狗!”昆逊斜睨着莫屈,面带讥嘲。
    莫屈顿时想起了卢羽在背后捅自己的那一匕首,心下暗道:“怪不得那厮能捅伤我,看来那天他是把自己的内力灌注在那把匕首上了。”
    莫屈在发愣,然而,这时,昆逊却忽然盯着他的脸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这一刻,昆逊忽然发现莫屈脸颊上刚才被他用指甲刮破的那一丝血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愈合着,转瞬就恢复如初了。
    就好像,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用指甲在莫屈脸颊上刮出任何伤口。
    “这小子的身体怎么如此古怪?”一时之间,昆逊大是震惊。
    毕竟,即便他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异事。
    昆逊这个人,对于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往往他就会没有耐心再想下去。
    所以,很快,他就和莫屈开口道:“小子,把盔甲脱下来吧,你全身的气力都被吸光了,再要恢复过来,怎么也得好长一段时间了。再者,这修行之道若是操之过急,其实也于自己无益。以后你每天就穿着这套盔甲来爬一次这座山峰,使光了力气便好。”
    闻言,莫屈目光一喜,顿时就想去脱下身上的天岩盔甲。
    可是,他身体真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甚至,此刻,他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了。
    这可是真正的有心无力了。
    看着莫屈哭丧着的一张脸,昆逊马上也明白了过来,只得自己动手去帮莫屈脱下了天岩盔甲。
    任由昆逊帮自己脱着盔甲,莫屈突兀开口道:“老头,现在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昆逊一怔,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只看着莫屈不解道:“什么事情?”
    莫屈瞪着昆逊,说道:“别跟我装傻,你答应了要教大九叔他们武功的,你赶紧说说,你准备教他们什么武功?”
    莫屈这么一说,昆逊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一时也是犯了愁,只暗道:“我昆逊授人武功,自然不能教些不入流的武功,否则教江湖人知道,岂不是要当我昆逊没本事?”
    这样想着,他猛地一咬牙,对莫屈说道:“老子便把老子最厉害的一门武功——山羊拳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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