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也被突然闯入的阮流君惊了一下,脸色一变挥剑就朝阮流君刺了过来。
    “小姐小心!”随从闪身上前护住阮流君。
    却见那黑衣人只是虚晃一招,收剑瞬间向宁乐公主刺去——
    “公主躲开!”阮流君眼看着宁乐公主吓呆在原地根本来不及躲,她在那瞬间飞快的买下一个‘瞬间移动’,她只觉得脚下一滑,只是一个眨眼间就扑倒了宁乐公主身上,她合身抱住了宁乐公主,只觉得那把冰冰凉的剑刺在了自己的后背,疼的她一颤。
    “小姐!”随从扑身上前将那黑衣人撞开。
    阮流君感觉有热热的血流了一脊背,就听见背后打了起来。
    随从却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眼看着不敌的被一脚踹开,却扑过去死抱着黑衣人急喊:“小姐快跑!”
    阮流君疼的浑身发颤,撑出一口气艰难站起来拉着宁乐公主急道:“跟我走!”
    宁乐公主却是一挣扎,“嘉康怎么办?救他!救他一起走!”她抱着昏过去的侍卫不愿意先走。
    眼看着就要来不及了,阮流君弯腰吃力的将那侍从从地上拖起来险些被他重的压倒在地,对宁乐公主喝道:“你先走!我会救他!一定会救他!”
    宁乐公主却死也不撒手,一定要带昏迷的侍卫一起走。
    阮流君就听到随从的一声惨叫,她一回头就看见黑衣人将奄奄一息的随从踹翻在墙角,挥剑一剑再朝宁乐公主刺来,直逼眉心,要她的命。
    她不能死不能死,她死了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裴迎真和李云飞必死无疑!
    阮流君一咬牙扑身过去将宁乐公主护在了身下——
    弹幕里——
    我爱主播:主播不要啊!
    她浑身发颤怕极了,紧闭着眼等那一剑将她洞穿,却听有人急喊了她一声:“流君!”
    她猛地睁眼抬头,就看见裴迎真脸色苍白的冲在了她的眼前,背后是一阵慌乱的打斗声。
    她又疼又怕又慌,一张口竟然先掉下眼泪来,“裴迎真……”
    裴迎真跪在地上就想将她抱起来,却在摸到她后背的一瞬间僵了住,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上全是她的血,她披风之上满是鲜血,他喉头一颤就慌了,“流……娇娇……”
    阮流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宁乐公主的手腕塞在他掌心里,颤巍巍的急道:“她就是宁乐公主,你先带她离开这里,谢绍宗要杀她!一定还有伏兵,快走!”
    身后的端木夜明一脚就将黑衣人逼到墙角,那黑衣人却不缠斗,不敌他之后扑身破窗而逃。
    阿守扶着李云飞正好赶到院中,眼看着那黑衣人翻窗逃去,刚要追就听裴迎真冷喝道:“不要追!先走!”
    裴迎真丢开宁乐公主弯腰将阮流君抱起,就察觉阮流君疼的在他怀里一缩,他心就揪了起来,“忍一忍娇娇,马上马上没事了。”
    他对端木夜明道:“带上宁乐公主先退到安全的地方,谢绍宗的人一定就在福建。”
    端木夜明也没有啰嗦,道了一声:“得罪了公主。”俯身就将宁乐公主拉了起来。
    宁乐公主抓紧他的手急道:“救嘉康!你们不救他我宁愿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端木夜明眉头一皱,没有办法的弯腰将昏过去的侍卫扛在肩上,一手拉着宁乐公主就跟裴迎真急急忙忙出了屋子。
    一行人在夜色下慌慌忙忙的朝小镇外逃去,却在要到镇子口时端木夜明护着他们闪身避在了拐角处,“不能出去了。”端木夜明望着镇子口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光,压低声音道:“外面应该已经有埋伏了,这种边陲小镇一入夜就家家闭户了,不可能有这么多火把光出现在镇子口。”
    裴迎真看了一眼,只觉得阮流君在他怀里颤的厉害,略一沉吟道:“先在镇子里找个地方避一避,不能去镇长家,或是太显眼容易找到的地方。”他想了想,“找人多难搜查还不容易起疑的地方。”
    李云飞沉思了一下忽然道:“我知道镇子里有一家来往商客十分多的胡姬酒楼,各式各样的人都接待,经常有受伤的陌生人住在那里。”
    “就去那里。”裴迎真将阮流君在怀里抱紧,让李云飞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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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去了那家胡姬酒楼,果然是人杂的很,小二引他们进去,根本没多看他们一眼。
    他们要了两间客房,端木夜明和李云飞带着宁乐公主和侍卫去了一间,裴迎真抱着阮流君去了另外一间。
    阿守慌慌张张的叫了一位大夫过来,可宁乐公主那边急着要让大夫先给嘉康看。
    裴迎真怒极,便要将阮流君放在榻上,去抓大夫过来,阮流君却疼的一颤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一缩,裴迎真忙又抱起她,轻声对她道:“流君,大夫来了,你趴下去让大夫看看你的伤。”
    阮流君一脸的冷汗,已经疼的眼前发黑,却撑着一口气道:“我有要紧的话跟你说,先让大夫去宁乐公主那里。”
    裴迎真紧皱着眉,她却满脸冷汗的看着他问:“你要让我白挨这一剑吗?”她有些发哽,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缩在他怀里,“你……要让我生气吗裴迎真?”
    裴迎真咬了咬牙,让阿守带着大夫去了宁乐公主那里。
    “流君别生气。”他亲自将阮流君扶坐在榻上,让她趴在自己膝上,解下披风还是被她一脊背的血吓的脑子懵了一下,“你说流君,我……我听着。”他掏出匕首小心翼翼的隔开阮流君背后的衣服。
    阮流君疼的有些发麻,趴在他膝上吞咽着气息道:“太子和谢绍宗联手要杀了宁乐公主那名侍卫灭口,还有你和李云飞……”
    她疼的微微一颤,裴迎真忙道:“你继续说。”他手指一下也没停,将她的衣服彻底撕开,露出伤口,不大却血肉模糊的让人看不清有多深。
    “那名侍卫应该是中了毒,是谢绍宗命人给公主吓的毒,不知道为什么他喝了……我想他可能已经没得救了,所以让大夫过去,免得公主会怨恨是你耽误了救他的时机,你要让她记恨谢绍宗,才会帮你作证……”阮流君喘出一口气,“你们护好公主,先逃出镇子回京……我留在这里,谢绍宗不会将我怎么样的。”她怕是暂时走不了了,不能拖累裴迎真他们一起留在这里。
    她没听裴迎真应声,只听裴迎真问她,“说完了?”她一点头,裴迎真便命大夫进了来。
    裴迎真就让她趴在自己膝上没有挪动她,看着大夫一点一点为她清理伤口,那么多的血,那么触目惊心的过程。
    阮流君几次疼的忍不住抓着他的手指轻轻哭了起来,哭的裴迎真一颗心都被揉碎了,一遍一遍跟她说,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大夫将伤口包扎完也是一头大汗,阮流君已经昏昏沉沉的像是昏过去了。
    好在大夫说她的伤口没有伤中要害,只要小心护理千万别感染了就不会有大事的,又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给裴迎真,便退了下去。
    裴迎真对阿守使了个眼色。
    阿守点了点头,跟着大夫出去,一掌将大夫敲晕了过去,抱歉道:“对不住啊大夫,你委屈两天,等我们少爷平安走了,就放你回去。”
    阮流君昏了过去,也不知是太疼了,还是失血过多,阿守说她昼夜兼程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想必也是累坏了。
    裴迎真让阿守亲自去熬药,他抱着阮流君让她睡在自己怀里,那伤在背上,她一粘床就疼的打颤,倒是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了一些。
    他就垂眼看着阮流君,她卷长的睫毛,紧紧皱着的眉和一直抓着他手指是手,只是短短几日没见,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分别了许多许多年,她的面貌都长变了样。
    相由心生,她的样貌是愈发不像真正的许娇了。
    裴迎真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你原来……该是何等样貌流君。”
    有人推门进来,裴迎真一抬头就看见端木夜明脸色沉沉的站在门口。
    他一直在偷听?都听到了?
    端木夜明一步步走过来,看了一眼昏睡的阮流君压低声音问道:“她就是国公之女阮流君对不对?”
    他果然都听到了。
    裴迎真看了一眼阮流君,轻轻捂上她的耳朵对端木夜明道:“不论她是谁都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她从前不可能属于你,现在更加不可能。我劝你收了非分之想,好好将心思放在你们端木家的安稳上。”
    端木夜明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阮流君在他怀里动了动,他忙竖指“嘘”了一声让端木夜明禁声,轻轻拍了拍阮流君,等她又睡稳了才轻声道:“等我们平安归京,你自然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他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如今随时会有危险,他们要想办法先离开这个小镇回京去。
    他又看了阮流君一眼,转身回了房。
    阿守熬好药,端过来时阮流君还在睡,他看少爷抱着她像抱着个稀世珍宝一般,叹气道:“许小姐这次为了少爷吃了好些苦,少爷回去可要好好的待许小姐。”
    弹幕里大家道——
    来看裴迎真:还用你说?你家少爷只差不能掏心了。
    我爱主播:何止是吃苦!还中了一剑!那个公主好让人生气啊!自私自利!不顾别人死活!
    奸臣爱好者:能干出和亲了跟侍卫私奔的事,这个公主本来就不会是多么顾全大局的人。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也想被裴迎真这样抱着睡觉,让自己像个宝宝。
    裴迎真垂眼看着阮流君,听阿守小声的跟他汇报着他离开这几日京中和许府发生的事情,听着听着便笑了。
    流君真厉害。
    眼看着药快凉了,裴迎真轻轻叫醒了阮流君,看她痛苦的睁开眼睛,握了握她的手道:“先将药喝了再睡,喝了药你就不痛了。”
    阮流君睁开眼看着裴迎真缓了半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才松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裴迎真在她手掌里蹭了蹭道:“不是梦,是真的你受伤了,你当真要吓死我了。”他一肚子的话只化成了一个叹息,“下次再也不要为谁拼命,没有什么事情比你出事更糟糕。”
    阮流君看着他眼眶红了红,对他点了点头。
    裴迎真接过阿守手中的药,亲自喂给她。
    阮流君将药喝完,哭的皱了皱眉,问他,“宁乐公主怎么样了?那个侍卫呢?”
    阿守便答道:“宁乐公主没事,只是那侍卫中毒身亡了,大夫过去时已经断气儿了。”
    果然是没得救了……
    “那……宁乐公主呢?”阮流君问阿守,“她现在还好吗?”
    阿守摇头道:“寻死觅活的,端木少将军和李大人看着她呢。”
    裴迎真便扭过她的头来道:“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你现在好好养伤。”
    阮流君贴在他怀里,仰头看他,忽然非常安心的点了点头,“那就都交给你了。”
    裴迎真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她忙推住他,低声道:“阿守还在呢……”
    裴迎真侧头看了阿守一眼。
    阿守忙道:“没事……没事我就先退下了。”端着药碗转身赶紧出了房门。
    裴迎真听到关门的声音,低头对阮流君笑了笑,“现在没人了流君。”
    他像是瘦了,气色也不太好。
    阮流君捧着他的脸,轻声道:“那你可以……”
    不等她说完,裴迎真低头就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这些日子的山高水远,风尘仆仆,又涩又酸楚,又轻又温存。
    松开她时,阮流君发现裴迎真的眼眶居然红了。
    他……在难过?
    阮流君靠在他怀里又勾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俯下身来,微微探头主动的吻上了他紧抿着的唇,感觉到他喉头微微哽了一下,阮流君搂紧他深深的吻住了他,含糊呢喃道:“裴迎真我好想你……”
    裴迎真不敢碰她的背,只虚虚搂着她,紧紧的回应她的吻,几乎想将她吞在口中,闭上眼睛喃喃:“我又何尝不是。”
    阮流君感觉到他在发颤,张口轻轻咬住他的唇,小声道:“你不要难过,我不疼,我也不辛苦……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裴迎真托住她的脑袋,撬开她的唇吻进她的舌尖,一遍一遍含糊不清的叫她的名字,“流君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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