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健站起身,质问道,“你跟踪我?”
    男生倒也大方的承认,“是啊,我要是不跟踪你,哪里还会知道你来这找你的小情人。”
    “你不要乱说,她只是我朋友。”
    “哼。”男生冷哼一声,插着腰走到慕凛床边,指着她破口大骂,“这都毁容了还不忘勾搭范健,你还真是够贱的。”
    一句话,连带着骂了慕凛和范健。
    “你闭嘴。”北软上前推开她,张开双臂护住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凛,“范健,我还麻烦你管好你的小男友,不要把他放出来乱咬人。”
    “抱歉。”范健看向慕凛,道,“他不是故意的,请你见谅。”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利刃般,狠狠地扎在慕凛的心口,疼的令她窒息。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为他说话。”慕凛微微笑着,泪水从眼眶流出,左半边脸隐隐泛着疼痛,她闭上眼,道,“范健,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慕凛第一次开口说话,因为太久没有发声,她的嗓音带着沙哑的音色。
    “慕凛,很抱歉。”
    双手攥紧床单,慕凛睁开眼,勾起嘴角,“范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的脸毁容了,你能照顾我吗?”
    范健看着身后的男生,沉默片刻后,终是摇了摇头,“我可以经常来看你。”
    心口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慕凛垂眸,眼底一片灰暗,“就当是同情我的遭遇呢,我不是要你照顾我一辈子,只要一个月就好。”
    “我……”范健犹豫着,没有再说下去。
    “算了,你走吧,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慕凛,我……”
    “走啊,我让你走啊,”压抑已久的情绪终究是爆发了,慕凛不顾手背上插着的针孔,拿着抱枕奋力的向着范健砸去,“滚,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啊。”
    她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去说这句话,说完后她瘫软在病床上,像只缺了水而奄奄一息的鱼。
    范建叹着气,抱枕从他脑袋上砸过,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他深深的看了眼慕凛,而后拉着他的小男友离开了病房,临走前,他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慕凛,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慕凛面如死灰的呆坐在床上,输液管里的药水中混合着她的鲜血,红的刺眼。
    北软见状忙按了呼救铃,按完后她想要跑出去叫医生,可慕凛却抓住了她的手臂。
    泪水从她的眼角涌出,她看着她,嘴角勾出苦涩又惨淡的微笑,“我早该知道,他早就不是儿时会保护我的那个范健了。”
    慕凛叹着气,说,“软软,我只是为了测试他,就算他答应了,我也不会真的让他照顾我,我只是对他还抱有一点希望,才会那么问的。”
    输液管里倒流的鲜血越来越多,北软心里焦急的想着医护人员怎么还没来时,慕凛附在她耳边,面色苍白,声音虚弱道,“软软,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喜欢他的资格了。”
    北软听的心里一紧,她知道,这一刻的慕凛对范健,才是真的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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