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似乎轻松了很多,斜靠在榻背上,冰山雪莲般的冰清声线传来:“你要烧了我的府邸?”
    楚青嘴角一抽:“是你们先将我困于铁笼之中,欲将我葬于虎口!”
    那男子轻笑一声,甚是好听:“你私闯我府邸,倒还有理了?”
    楚青:“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
    “爷,我看这个女人就是居心叵测!”一道有些凌厉的女声自一边传来。
    楚青偏过头去,却见一名装扮颇为落落大方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剜了楚青一眼,用宽大的袖口遮住了鼻口:“污秽!”
    楚青眼中冷光一闪。
    柳静淑似乎没瞧见一般,她不过是替那个人去煮了会儿药而已,就有女子趁这个档口跑到他的眼前来博眼球了?!
    想都不要想!
    柳静淑上前一步:“这女子身上江湖气息颇重,一看就知道没有半分的规矩。江湖人向来独行,哪里来的同伴?就算有,怎么可能会出现咱们这宸府之中?这女子分明是说谎!爷,您可千万不能轻饶了她!”
    楚青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抢先一步开口:“我说没说谎,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柳静淑面色一变:“你!”仿佛楚青身上有什么病菌一样,她又将袖口挡住了口鼻退后了一步,旋即朝着上方的男子时,眼中已带着一抹的委屈:“这女人毫无教养,当真是可恶!还请爷不要被眼前一时的景色乱了眼!”
    无尘闻言面色一变,旋即出口:“柳姑娘!”
    柳静淑偏过头来瞪着无尘:“怎么了?污秽!”
    无尘脸色一变再变,楚青看见他捏着的手已经暴起了青筋,却还是忍了下来。
    怕是没有哪个人被当着面说污秽是能够忍的了了。
    可他却是隐忍了下来,难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楚青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柳静淑,见她面容姣好,柳腰纤细,一双剪水眸子时不时的散发出惹人怜爱的意味,还当真是一个弱水美人。
    难不成这个女人是那个男人的相好?
    无尘的主子很快就打破了楚青的幻想,只听他冰山雪莲般的声音里似乎夹了雪霜:“你刚刚叫我什么。”
    柳静淑脸色一白,放下了衣袖,恭恭敬敬的低头道:“静淑越矩了,主子。”
    楚青嗤的一声就笑出来了,敢情这是急着想爬上面的这个人的床却愣是没成功的啊!
    她刚笑出来,柳静淑就恶狠狠的瞪着她。
    “柳静淑说的不错,你确实不能留。”那男子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是带着死神的号召:“你很聪明,可惜跟错了主子。下次投胎的时候,眼睛可要睁大些了。”
    跟错了主子?这人莫不是把她当间谍了?
    楚青面色沉了下来,突然冷笑一声:“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中了毒,还是天下最厉害的毒。基本上,无药可解。”
    那男子手指微微一动,无尘的剑早已出鞘,噌的一声就架在了楚青的脖子上:“你是什么人!?”
    一缕轻丝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楚青却是连盯着那男子的眼睛都没眨一下:“不过你很幸运,这毒,我能解。”
    “你说这毒你能解?”楚青话音刚落,柳静淑就极度讽刺的轻笑起来,再也不看楚青一眼,她朝着上方那个令她一生都无法拒绝的柔声道:“医者虽擅长望闻问切,可本神医还从未见过未搭脉便知其疾的人,你若非是早就知道主子身上中了毒,便就是满口胡言!主子,这女人来历不明又极善辩,静淑建议您将此女关押起来好生拷问,可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
    楚青眉头一挑,那条赤砂七彩蛇不仅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灵物,更是难得一见的毒物。在它的毒牙上的一滴素,莫说一个人了,就是毒死这整个临安城的人恐怕都不是问题!
    从这个男子被咬之后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来看,所以她才猜测他身上的毒,恐怕已经难以用世间难见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
    楚青的视线落到了柳静淑的身上。
    如果她刚刚没听错的话,这个女人刚刚自称,本神医?
    然而这一切柳静淑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一派镇定的女子让她有了空前的危机感,见她那清冷的视线幽幽的望过来,她的心中蓦然一低,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慌了,她用衣袖遮住口鼻,低喃了一声‘污秽’随即又退后了好几步,仿佛楚青的身上有什么病菌一样。
    虽然柳静淑说的话并不好听,却是在理。如若那女子表现的稍微像个正常人,他反而有可能会饶她一命。
    宁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样的事,有时候,是必须要做的。
    那把锋利的剑朝她的脖子上又近了几分,可楚青就是不痛不痒的站在那里,似乎下一秒没命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让柳静淑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她一向温柔,如今楚青一句话都没说就将她激怒至此,她的心中除了满是羞耻之外,便是这没由来的怨恨了。
    她朝着无尘喝道:“无尘,还不快将这个女子压下去!污秽!”
    她冷冷的视线望过去,激的那柳静淑心中颤了几颤,企图用她高贵的嚣张掩饰她的慌乱:“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而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天下人知道了,必定人人诛之而后快!”
    就是连无尘都听不下去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柳静淑确实是说的没错。主子不出声,便是听进了一丝柳静淑的意见。
    于是他沉着声对着楚青道:“姑娘,请吧。”
    楚青却是未动,一直沉着的面上缓缓的勾起一抹的笑容来:“你不仅中了毒,还受了非常重的伤。”
    不等无尘脸上惊骇的表情淡下去,她接着说道:“你这屋中虽然点了檀香,可依旧遮不住这满屋子的血腥味。”楚青默了默,轻笑一声,转过头来,那利剑顿时在她的脖子上划了一条血痕出来。无尘手微微一抖,连忙将剑往外边挪开了点。
    她那双带着凌厉光芒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黑纱帘,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大了:“我说了我是进来寻人的,若你偏要污蔑于我,我倒是不介意与你们切磋切磋。”
    楚青的眼神颇为诡异:“你的铁笼和老虎都奈我不得,当知我非一般女子。”柳静淑等人的脸色巨变,那望着楚青的眼色就更加不善了。
    那人不语,只是曲起手指,开始轻轻在椅子把手上轻轻的敲了起来。
    那是主子即将要发怒的征兆!
    无尘沉声:“姑娘。”一遍是因她是女子,二遍是敬她这份勇气,若再让他喊一声,那就是楚青不识抬举了!
    听闻那清冷的声音,楚青面色一冷。这是交涉失败了!
    楚青瞥了一眼无尘,对着柳静淑,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你不是自称神医么。”
    柳静淑面色有些阴冷:“你什么意思。”
    楚青轻笑一声,连日来那根断掉的弦就那么的连上了!
    凭着还算过硬的医学知识与外科临床经验,她在这片大陆上倒是闯出了一片不算太大的名声。古人虽腐,可对于有些本事的人,难免就会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吹嘘的比事实要大好多倍。
    她也算是赶了一个好的朝流,得了一个神医的名号。
    之前她还在疑惑在临安遇见凌子寒的时候,她与凌子寒面对面他都没认出来,又是如何得知她在临安的呢?
    如今,她在这里遇见柳静淑,倒是完全的能够解释了。
    楚青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伸手摊开:“你我各拿一粒药丸来,若你能将我药丸中的草药尽数闻出,不用你们用刑,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尘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这女子着实是太不知所谓!
    那柳静淑却是被激了个彻底,在那个人的面前,无论何时她都要保持着高洁神秘的形象,虽然心中知是对方诡计,不过仗着这是在那个人的地盘上,眼前的这个该死的女人万不可能做出什么手脚来,当即便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粒药来:“今日便叫你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楚青接过柳静淑手中的药,在柳静淑伸过手来的时候,她手腕翻转,一把抓住柳静淑的手腕,微一用力,柳静淑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银光一闪,头上唯一的一根银簪立时就抵在了柳静淑那白皙纤长的脖颈之上。
    一切都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柳静淑便被楚青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身前。
    谁也没想到楚青会突然发难。
    清楚的看见无尘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楚青冷着眸子盯着上方的人,无尘之所以反应不过来,完全是因为她利用他仅存的一点侥幸心理,这才将柳静淑作为人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很明确的感受到了来自脖子上的森森寒意,柳静淑哆嗦着唇瓣嚅嚅道:“主...主子。”
    “动一下试试,”楚青冷着眸光看着无尘,银簪离柳静淑的动脉更近了:“我死了,你们的主子也别想活!”
    那个男人的伤很明显是柳静淑这个自称神医的女人在医治,她依靠的,依旧是人的那份侥幸的心理。
    果然,无尘握着剑的手微微的放了下来,只是望着她的那双眼神,是越发的阴沉了。
    然而,这一切又有如何?
    生命被人威胁着,儿子也在他人的手中。有筹码在此,不用难道等着被用刑吗?楚青表示,她可没有这样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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