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天而降,为首的那名汉子一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来着不善功夫了得,不过,就区区一人而已;几个合力围捕,会拿不下一个人?
    那汉子开始发飙,左手朝前一挥;狠狠说道:“弟兄几个一齐上,先将这黑衣人拿下!”
    他的话刚一说完;几名壮汉挥舞着刀剑,凶神恶煞般往上冲,直取黑衣人要害处。
    黑衣人不慌不忙往后略退,抽出腰间软剑向前,上下挥舞在胸前形成一团剑气。那柄剑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滴水不漏;几个汉子近身不得。
    黑衣人好像不想久战;将剑稍稍一斜,剑走偏锋,小头目右臂上取穴轻击。
    那汉子觉皮肉一紧,胳膊一麻;手臂顿时没了力气。他正在暗暗惊讶,那寒飕飕的剑直取手腕,再削向他的手指。眼看他的食指和中指不保,那汉子不由撒手;武器脱手而出,“当啷”一声落地。
    那汉子站立一旁,再看他的同伙。那几人手里的武器,也跟着脱手而出,
    “当啷,当啷,……;”
    兵器落地,弹起,又互相触碰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须臾之间,几个汉子手中的武器都脱手而出。
    黑衣人持剑而立,睥睨他们一眼;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呵斥道:“滚!”
    他们经甫未定;大眼瞪小眼,傻傻地站着,大气不敢出。
    有黑衣人在前庇护着,叶一枚陡然有了底气。她慢慢上前,傲娇地说道:“还不快走!等姑奶奶我请你们吃饭?……”
    “不敢!”
    为首的汉子大为诧异;对方目中无人,又如此强悍。取他几个的性命,是轻而易举;但是,为何会剑下留情?
    这汉子大胆往前,抱拳道:“壮士好本事,看身手,不似南朝的爪牙,为何独独护着这朝廷鹰犬?”
    “朝廷鹰犬?……谁是鹰犬,骂谁呢?”叶一枚听到,他们敌视南朝,所以才对自己下死手?
    “小子,你不是南朝宫廷里出来的人吗?抓的就是你。”
    “你……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呢?我也是被迫入宫的。”
    “好了,别吵!”黑衣人厉声说道。
    两个人都噤声,不敢再说。
    黑人往前一步,说道:“你们追踪错了对象,这位女官人,是云隐门青木堂下弟子;……”
    “什么?……当真吗?”壮汉混不相信的样子。“云隐门杀富济贫,怎会有弟子贪恋荣华富贵入了宫廷,对那朝廷曲意奉承?”
    “不能这样讲,不过是当了内官;……”黑衣人顿了顿,面色一凛;“一些因由,我不愿意多讲;自会向你们大当家的陈述。”
    那汉子斗不过,黑衣人如此说;他没法,捡起地上的武器,只能拱拱手;说道:“既如此,我们走。”
    他和手下一众人捡起掉地的武器,灰溜溜地离开。
    他们的对话,叶一枚一字不落都听到了。原主这么好的轻功,不是说天生的;是那个叫云隐门的弟子,那个地方还是组织学来的?
    这个云隐门和刚才那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觉得这是两伙人,互相勾搭在一起,要做什么事?
    那这黑衣人,自然就是云隐人了。叶一枚想,这黑衣人这厉害,正常人见了,肯定都会害怕。
    叶一枚瞟了一眼云曦;那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吓的都昏倒了。叶一枚想,对,我也应该害怕,现在装昏倒来不及了;得是怕得哆哆嗦嗦;……
    黑衣人望着那几个汉子离开,转过身来看见叶一枚吓得瑟瑟发抖;她将头埋在臂弯里,抱着大腿缩成一团。
    黑衣人慢慢靠近,柔声说了一句;“枚儿,……”
    “唔,……”叶一枚抬眸,惊恐地望着;“大……大侠,是叫我吗?”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声音却是很温柔;“真丧失神智如此,连我也不认得吗?”
    “呃……?”
    叶一枚的眸子更加迷茫了。她心里直抓狂;这,……几个意思?
    黑衣人靠近她,试探着想和她多说几句;这次,她发现,这位叶姑娘抖得很是厉害。
    叶一枚呀,叶一枚该怎么办呢?这人,到底是谁?
    在她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时候。
    黑衣人朝上吹了口哨;房梁上又飞下一人,抓起了昏迷的云曦,再飞上了房顶。
    “云曦?……你……你要将云曦怎样?”叶一枚惊呼。
    黑衣人也不言语;伸手抓住她的腰封,轻轻往上一纵。
    不要!这样飞来飞去,好玩吗?……
    叶一枚心里是抗拒的。可,她被人制掣,动弹不得。
    她俯身向下,看到趴在桌上的赵良笙。他今日是被自己拉下水的,不能这样弃他而去;……
    “赵良笙,……赵公子,还在呢?”叶一枚叫道;“他被人迷昏了,救他;……”
    “闭嘴!”
    黑衣人压低嗓音;“他,没事!”
    叶一枚还想说什么;突然,脑袋一阵阵迷糊,再不能说什么了。
    叶一枚只能闭上眼睛。感觉到,被那人紧抱在怀;耳旁呼呼的风声,该是夜行人在赶路。她不敢动,也不敢乱喊,唯有老实听话。
    有什么一阵阵过来,又一阵阵远离;……
    叶一枚只觉眼皮发紧;她在人家手里,反抗也没用。索性闭上眼睛,听之任之就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一枚睁开了眼睛。
    柔软暖和的床榻和被子、雕花的梳妆匣,自己的女官服;……咦!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切!
    这里,不是皎兰居吗?
    奇怪,怎么回到了宫廷内自己的居所?
    梳妆匣背后有一面屏风,屏风后依稀有个人影,坐在那里不知在干嘛。
    一定是云曦担心自己,怕自己半夜醒来,使唤人不方便。
    “云曦,你还没睡?”叶一枚想,这么晚,该叫她去睡。
    “云曦在她屋内,睡得好好的!”
    耳畔传来温和的声音;这声音,不是平常熟悉的声音。
    叶一枚抬头望去;那黑色的背影,不是云曦!
    天爷呀,黑衣人?黑衣人还在这,还没有走?
    这么说,黑衣人将她送回来的?该谢谢人家才对!
    “前辈,这是宫庭内院。您,快先走吧!”叶一枚探头,关切地说:“被当值的警卫发现;我怕您会有麻烦,您还是趁着天黑,赶紧走吧!”
    “嗯,醒了?……”
    黑衣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叶一枚一动不动地望去;……
    黑衣人除去了面纱;是一张美丽明艳的脸庞,一位精致漂亮的美人呢。一双凤目含情,眼波儿分外妩媚动人。
    叶一枚看得有点呆。
    那双凤目含着笑,温和地问询道;“枚儿,你有没有好一点?”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非常地宁静温暖。一种融融的暖意,能软化任何刚强的男人。
    叶一枚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轻飘飘地对抗那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汉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个精致的美人儿,好一位武艺卓绝的高手。
    “……”
    叶一枚张张嘴,终是低下头来。
    她那一声问询,极有深意。叶一枚知道,原主一定跟她很熟;……该如何称谓她呢?
    “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师父心狠,没能够阻拦你爹,还眼看着你被送进宫。”
    那绝美的妇人并不生气;说道:“我青木堂堂主,说话向来算数;我木玄在众弟子跟前,说一不二的。师父也知道你的脾气;你不想进宫来,一路上你若得闲,一定会想法逃出的。所以,师傅只得将你的经脉打乱,任督二脉错行,封住了你的的功夫,你有好本事使不出来,只能乖乖进宫。”
    “师父在远远瞅着你,在暗中保护着你。”木玄说道:“今日非常险恶,一日之内,两次被人围攻。我想起来也很后怕。我今日将你任督二脉打通,回复你功夫;以后,你也可以自保。”
    什么,还有这个操作?原主,原来有个大宝藏,满身是好功夫啊?
    一枚心里窃喜;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
    她喜极!她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弟子不懂事,师父您,莫见怪!”
    “徒儿,你终于肯跟师傅说话了?”木玄心喜;柔声道:“师父知道,枚儿最懂事!”
    “你盘腿坐好,师父帮你打开筋脉。”木玄柔声细语;“你只需闭上眼睛,不要用意念行事。师父现在开始发功了。”
    叶一枚听话的点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自己盘腿在榻上坐好。
    木玄靠近她后面,近身而坐;双掌轻抚她背脊,微微发力运气;……
    你以为只觉得后边一阵一阵冷风,然后一阵一阵地热气;忽冷忽热交替着运行。然后,突然一阵暖暖的气流被顶开,运行到上面的百会穴开始,往下走带到胸腹部后背再往下走,大腿小腿直至涌泉穴。
    顿时,周身的气流运行通畅。
    叶一枚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有劲儿。
    “枚儿,好了。你自己运功看看。”木玄站起身,柔声说道。
    “谢谢师父!”
    叶一枚闭上眼睛,怎么运气来了?自己一点不会呀。
    她睁开了眼睛,弱弱地问道:“师父,徒儿蠢笨,怎么运气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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