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为水;六三: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窞,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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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意,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汇,和人交往要展现“诚意”;接受别人的诚意同样需要“诚意”;在接受了别人的诚意之后想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同样需要“诚意”……
    ——一摸一样的表述,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宋家人用五斤玄铁表现了自己的“诚意”,那是一种郑重,一种对自己价值的强调!
    窦家人用一件奇物表示了自己的“诚意”,那是一种炫耀,同时也是在极力表现的自己的重视,从某种意义来说,更像是一种虚弱的强硬。
    丁家人用一株巨木表现了自己的“诚意”,那是一种用极度的巴结,似乎极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忠诚,却难免给人一种心中有鬼的偏见。
    陈家人用一把宝刀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张煌会笑,因为正因为贵重,却让人感到了一丝无形的疏远,仅仅从这一点上就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的那种疑虑。
    王家人用土豆和玉米的种子在表现的自己的“诚意”,张煌看到的是坦然,似乎已经看清楚命运一般的坦然,他们仿佛已经放弃了心中的全部执着,将一切自然而然的展现在张煌面前。
    而廖家人……张煌有些莫名的摇摇头,他们送出的东西并不代表什么,眼前这个老头似乎就已经是廖家“诚意”的表现了——派出这样一个不通人情世故,大大咧咧的老头当做使者,其实要表现的意思非常简单,如果廖家再有丝毫异心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派出这样一个根本不懂掩饰的老头作为使者呢!
    深深吸了口气,张煌摇摇头,你们这是在试探我的器量吗?
    【派出这样一个老头作为使者,其实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一旦遇到了一个气量狭窄的君主,可能就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而断绝了家族的未来!!】
    好大胆的想法,好大胆的手笔……
    就在这短短的一件事情,张煌已经看出了很多东西,除了试探自己的器量之外,这同时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考验,而且在隐隐约约之中这也是一种暗示——既然敢派出这样的使者,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到了全面的准备,一旦事情有变自然也有应付的手段……
    一件小事中居然蕴含了如此之多的目的,廖家如此手段着实令人佩服,难怪能成为以钱庄票号为主要产业的家族,只有金钱才能给人如此冷静的睿智啊!
    淡淡的挥挥手,张煌平静的说道:“廖老汉,回去帮孤带个话给你们家主,臻国不限制私人的金融业务,有机会的话不妨请他来东国县城做做客!”
    淡淡的一句交代,就是张煌给予廖家的回答,其实对于张煌来说,他本来是非常看好廖家,并且向在一定程度上对其进行扶持的,毕竟他们投靠自己的想法还是非常坚定的,但是在这句留言中却可以看出来,现在张煌这样的心思已经淡漠了很多,他仅仅只是淡漠的表示了对廖家的接受而已,却没有再进一步接近的表示!
    张煌的态度会改变,原因其实很简单——廖家人实在有些太“聪明”了!
    张煌并不在乎自己的臣子和百姓聪明,他喜欢聪明人,聪明人越多就说明他会越发轻松,但是廖家这样的手段无论多么精巧,却总难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那是一种好像犹太人一般的精明,虽然冷静却少了一种人性的博大和宽广。
    对于这样的“聪明”,张煌虽然不至于说是不屑一顾,但是至少也是很冷静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敢苟同……
    ——不知道在将来熟悉了臻平公的风格之后,某些人心中会不会升起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懊恼!
    挥挥手,张煌又一次环视众人,而后沉声说道:“众卿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启奏的?”
    周围一阵沉默,张煌等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备退朝……”说着他向站在那边的使者们点头示意一下,继续缓声说道:“……若各位还有什么事情不很清楚,可以和鸿胪寺卿和大人直接商量,或者让和大人转呈进来找孤也行!”
    看到众使者纷纷点头,张煌满意的微微一笑,而后大手一挥径自宣布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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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午后的阳光明媚,一阵微风吹过,自让人感到一阵阵清凉,张煌坐在御书房中,似乎在看着书,又似乎实在休憩。
    这天早上的早朝说起来真的是出奇冗长,开了真正三个小时,等到退朝的时候都已经天色大亮,至于各家派来的使者,张煌自然也都有了自己的认识,其实礼物和使者也有着相当的意义,从他们身上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很多在外表上看不到的东西。
    不过说实话,现在俞甾豪族们已经是日薄西山,只是考虑到国内的安定张煌才会和他们在周旋一下,也就是这个小小的凤仙郡能让他们显的像个人物,真的放眼整个世界,凤仙郡中的这些风风雨雨,实在有些太小太小了!
    似乎看到了比较有趣的一段,张煌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就听到有小太监尖声招呼道:“启奏国君,龙魂统领南宫长万将军求见!”
    张煌闻言缓缓的摇摇头,终于来了啊……
    早朝时候,张煌处理了六大豪族的“琐事”,但实际上还有一个真正的豪族没有出现!!
    ——相比较起所谓的六大豪族,凤首南宫氏才是真正的大豪族!!
    和南宫家这样的千年世家比较起来,只能在俞甾县中关起门来的逞英雄的所谓八大豪族,真的只能说是土豪而已,他们的命运在张煌来说不过就是一念之间,就算真的将其全部灭杀掉,也不过就是将来有些小麻烦而已。
    但是对于南宫家,张煌却必须去认真对待才行!这样的千年世家自然有着他们的传承的倚仗,如果细细分辨下来,他们的实力甚至不会比一些微型候国稍差。
    好比说……南宫长万就是南宫世家的人!!
    这个其实还是张煌在不久之前知道的,当初他安排了牛皋去消灭环庆盗匪,南宫长万去处理俞甾土豪,这样安排主要是考虑到南宫长万的麾下都是步兵,想要围剿环庆盗匪未免有些太过吃力,而让牛皋的骑兵军团去攻城,也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谁想到后来南宫长万居然主动找到张煌,表示自己对剿匪的兴趣更大一些,作为张煌来说自然给他解释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南宫长万居然表示说这并不是问题,紧跟着他就向张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表达了南宫世家看好臻国,想要正式投靠的意思!
    南宫长万居然是本代南宫家家主南宫獠的叔叔!
    准确的说南宫长万并非是南宫獠的直系长辈,他是南宫世家旁系子弟出身,并且在很久以前就因为和前代家主闹翻而离家他去,自己传出了一番事业,后来辗转多次,终于来到了臻国仕官,期间到底经历了多少辛苦,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但是让张煌感到吃惊的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南宫长万对南宫家居然还是一点怨言都没有,对于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他只是淡淡的表示说。
    【我毕竟也是南宫家的人……】
    就因为这句话,张煌于是对南宫世家充满了二十万分的认真!他早就知道在某些家族中,家族的向心力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春秋时期大多数人都只有家族的概念而没有国家的概念,人们关注的只是自己家族的存亡繁衍,对于国家却缺乏同样的感情,这一点也许很多人都不是很理解,但是作为精研周易的张煌来说,他却知道的很清楚。
    当然了,这并不表示南宫长万会为了家族而背叛张煌,还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只不过作为张煌来说,他似乎没有必要让南宫长万夹在自己的和家族之间左右为难。
    说到底张煌和南宫世家之间并不存在利益的分歧,至少现在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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