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摆了摆手道:“但说无妨,秦兄弟是自己人。”
    秦霜月抬头冲他挑了挑眉,王衍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暗忖这位秦公子怎么看起来怪怪,接着神色一敛道:“自从苟尚书主动领命去抄了唐家,并从唐府从搜出这些年唐将军与那些旧部密谋造反的信件以及大量的金银珠宝之后,陛下便对他越来越看重,隔三差五传他进宫议事。我收到消息,前些日子陛下不仅把苟恽之子苟澹调到了户部梁尚书手下做副手,还打算在淑妃娘娘寿辰之时宣布七皇子与苟恽之女的婚事。那苟恽也在大肆招揽人才,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苏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将对方所说的信息与自己收到的信息做比较,半晌后方自语般道:“看来这苟恽一时半会怕是扳不倒了。梁尚书有什么反应?”
    王衍苦笑道:“就算苏兄不问,我也打算说一说。众所周知,那苟澹是洛阳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游手好闲惯了,这次被陛下强行塞进了户部,别说是户部的人怨声载道,便是他自己也不好受。每日都是日上三竿方去户部报到,没待一会儿就推说身体不适走了。偶尔有几次在那里也是满身酒气,躺在那里酣然大睡,把个勤恳尽责的梁尚书气得够呛。据说梁尚书还为这事专程进宫找过陛下,可每次陛下都说那苟澹的年纪还小,多磨练磨练就好了,让梁尚书多费费心。陛下都在替他讲好话了,梁尚书还能怎么办?只好由之任之了。对了,梁尚书要我问问苏兄,什么时候能把那混账小子弄走。”最后一句话他是瞪着眼说的,连鼻孔都被撑大了几分,像极了那个一生气就吹胡子瞪眼的小老头。
    苏璟忍不住笑道:“也真是难为梁尚书了。不过数月不见,王兄弟你的性格倒是开朗了不少。”
    王衍先是一愣,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让苏兄见笑了。最近拙荆的身体大有起色,已经能食半碗清粥了。这都是苏兄……”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不待他说完苏璟便摆手道,“相比之下,你替我做的事情就危险多了。对了,翰林院的那帮老学究没怀疑你吧?”
    王衍狡黠地一笑道:“这群人在翰林院呆得久了,眼中只有那些书本册子,巴不得我替他们应酬跑腿。反正我是里面唯一的年轻人,有上进心是正常的。顶多被人说几句溜须拍马之辈,有什么打紧。”说到这里他一拍脑袋,道,“对了,那辆马车已经安全进城了,幸好苏兄为防万一安排了何掌柜去接,否则的话还有些棘手。”
    苏璟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衍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即将城门口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完了后又补充道,“当时我隔得远只能看到这些,不过那位武将的手段确实有些狠,一脚就把那人的胳膊给踢断了。”
    苏璟面具后的眉头紧紧蹙起,扭头看向一旁的秦霜月道:“秦兄知不知道那名武将是谁?”
    秦霜月转动着手中酒杯,缓缓地道:“那名武将苏兄你也见过。”见苏璟目露疑惑的样子,忽然狡黠地一笑,压低声音道,“就是昨日跟咱们抢花魁的那个自称苟统领的大汉。”说完挑了挑眉,一脸的揶揄之色。
    苏璟闻言轻咳一声,道:“原来是那个莽夫。不过他不是禁军的人吗?怎么跑去守城门了?”
    “这事儿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据说昨晚宫中进了飞贼。”秦霜月收起笑容正色道,“陛下极为震怒,已经下旨自今日起禁军正式接替巡防营守城。”
    苏璟闻言沉思良久后方道:“游大统领难道没有抗议吗?若是禁军去守城了,那宫中的安危怎么办?莫非巡防营去?”
    秦霜月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确实不清楚,说到底他只是一名公子哥儿,并没有官职在身,能打听到这些消息还是全凭他交游广阔的缘故。
    苏璟显然也明白这一点,颌首道:“多谢秦兄坦言相告!”
    秦霜月摆了摆手,接着喝他的酒去了。
    苏璟扭头看向王衍道,“未免惹人怀疑,你先回去吧。有事的话我会派人去通知你。顺便让燕回巷的那些人准备准备。”
    “好!”王衍没有多问,站起身行礼道,“在下先行告辞。”说完又冲旁边喝得俊脸通红的秦霜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之后,秦霜月打了个酒嗝,有些好奇地道:“苏兄是怎么把此人网罗到的?传闻这位状元郎心气高得很,连二皇子都没放在眼里。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人,这才被人阴了一把扔到翰林院。”
    苏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轻描淡写地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请了宫中的御医给他妻子看了一下病而已。”
    秦霜月哦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饶有兴致地道:“对了,听说苏兄这次离京是去了梁州?”
    苏璟正要端起酒杯送到唇边,闻言颌首道:“不错!”
    “可有去那个传说中的安阳王陵?”秦霜月眼睛一亮。
    苏璟犹豫了一下,道:“那倒没有,我办完便匆匆赶回京复命,并没有在那里多待。”
    “那真是太可惜了。”秦霜月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手。
    苏璟目露异色地看了他一眼,道:“莫非秦兄知道些什么秘闻?”
    秦霜月叹道:“我也是听家父提过那么一句,据说当年那枚蟠龙印落在了安阳王手中,当日带回来的尸体上却并没有见到,所以父亲推断那枚蟠龙印极有可能还留在梁州。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就藏在那个陵墓里。”
    苏璟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想起了在陵墓中遇见唐子昔的场景,他记得当时那个叫李渔的青年仿佛提到了‘蟠龙印’三个字,只不过当时他的全副心思全在唐子昔的身上,并没有多关注。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那蟠龙印是何宝物,居然能让视钱财如粪土的秦兄如此感兴趣?”
    “苏兄有所不知。”秦霜月嘿嘿一笑,道,“当初那安阳王以不足两万的微弱兵力就敢举兵造反,就跟得到那蟠龙印有关。那可是个好东西啊。不止能呼风唤雨,还能召唤真龙相助。据说当年剿灭叛军的将士中,有不少人都看见了云层间飞舞的真龙。哎,可惜我生得晚了点。”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显然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
    苏璟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淡淡地道:“传言而已,未必尽实。而且就算那蟠龙印真的被留在了那里,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陵墓也不知道被多少盗墓贼光顾过了。怎么可能还在?”
    秦霜月一想也是,呵呵笑道:“苏兄言之有理,倒是我执念了。”话没说完又皱起了眉,喃喃地道,“那为什么父亲还要派人去梁州?”
    “丞相也派人去了梁州?”苏璟闻言一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正是!”秦霜月没发现对方的异样,接着道,“当日得知唐家那位小姐逃婚之后,父亲极为生气,不顾母亲的劝阻非要亲自去找唐将军讨个说法。去的时候确实是怒气冲冲的,可回来的时候神色却极为古怪。一回家就独自进了书房,晚膳也没出来吃。后来我才从母亲那里知道,原来那唐家小姐逃婚似乎还是唐夫人默许的,连逃跑路线都给她安排好了。”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道,“当日我父亲去讨说法的时候,那唐夫人也在场,是她亲口承认的。”他忽然停住了口不说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苏璟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给两人的酒杯中重新倒满了酒,接着自顾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霜月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嘲般道:“那唐家小姐说,她不喜欢脂粉气太重的男子,若是要她天天对着一个只懂得涂脂抹粉的兔儿爷,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听这话,苏璟就知道他没冤枉唐子昔,这确实是她的口气。而且这‘兔儿爷’的评语,还是他告诉唐子昔的,当即轻咳了一声道:“这唐家小姐也太不像话了,怎可凭借片面之词就对秦兄下此定论。秦兄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是胸襟气度皆是京中公子哥儿中的翘楚。否则的话苏某也不会与你成为至交了。”
    秦霜月感激地冲苏璟抱了抱拳,道:“还是苏兄知我。”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此生无缘与唐家小姐见上一面,否则的话定当洗刷这个污名。”
    苏璟面具后的眉梢微微一动,淡淡地道:“那唐家小姐目光短浅,咱们且不去管她。听说秦丞相又替你寻了一门亲事,对方也是一位将门之女?”
    第十一章 什么人下的手
    秦霜月闻言脸一红,道:“惭愧!我跟父亲说过了暂时不想结婚,可是父亲说我终日游手好闲,得找个人回来管管我。这次母亲连也不帮我,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哎!”他似乎极为苦恼,眉宇间全是忧虑之色。
    苏璟饮了一口酒,不动声色地道:“秦兄何必如此苦恼,依我看这桩姻缘挺好。听说那位瞿小姐不仅武艺高强,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再加上瞿将军现在深得陛下信任,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儿想与之成为亲家。若是秦兄娶了这位贤内助,于秦兄于丞相都是大有助益。秦兄为何不肯呢?”
    秦霜月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对于男女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就算她生得再好,脾性再温柔又如何,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两本书籍。”说到这里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父母年事已高,在下家中除了舍妹之外再无其他兄弟。”
    苏璟瞟了他一眼道:“若是秦兄真的不想娶那位女子的话,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秦霜月顿时转忧为喜,凑上前道,“若是这次苏兄能帮在下把这门婚事搅黄了,之前说的那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苏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眼眸微抬,嘴唇开始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原来已经用上了传音入密的上乘武功。
    秦霜月初始还是一脸愁苦之色,越听眼神越亮,到最后猛一拍桌子道:“妙啊!如此一来,父亲准会推了这门婚事。苏兄此计妙哉!”说完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正色道,“若是此事能成,苏兄当记头功。”
    苏璟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秦霜月大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与对方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此时的瞿君山瞿将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犹自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容貌极美的长发男子身边,手指对着街道两旁的店铺酒肆指指点点,似乎是在介绍着四周的环境。
    这名长发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黑沙国的国师计无咎,只是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洛阳城。不过看随行在他身侧的瞿君山以及那些配着刀剑的侍卫,想来游历洛阳城是得到了皇上的许可的。
    不知道那些侍卫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被走在最前面的瞿君山吓到了,路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地离得远远地,看向这群人的目光充满了畏惧,倒是给他们腾出了不少地方。因此在这条极为繁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场景。只要是这群人出现的地方,人群立马溃散。
    如此几次之后,计无咎也觉得有些奇怪,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待他将目光转向瞿君山后终于有些明白原因了。
    原来那瞿君山的腰间挂着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令’字,正是皇上为了方便他带计无咎游历洛阳城而特意给他的,只是此刻那枚本应该妥善保管的令牌,被这位瞿将军堂而皇之地挂在了腰间,成了他狐假虎威的工具。
    “有马受惊了!”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声惊呼声响起。紧接着两匹受惊的骏马拖着一辆支离破碎的马车从拐角处冲了出来,车辕上的早就不见了马夫的踪影,不知道是被甩出去了,还是自行跳车了。
    瞿君山闻声扭头看去,谁知还没等他看清眼前的情形,那硕大的马头便撞了上来,要不是他闪得快准保被撞个正着,不由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在京城胡乱冲撞?”
    话未落音,惊马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接着颓然倒地,露出了马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瞿君山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一人高呼道:“杀人了。”
    这话尤其一声惊雷,无论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周围的摊贩,顾不上再去围观那毙命的骏马,而是纷纷朝前涌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兴奋至极的表情。
    瞿君山却眉头一皱,心中暗忖:怎么在这个时候发生命案。
    这位瞿将军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般鲁莽,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因为他曾经也是唐明儒手下的参将之一,虽然后来被调去了别的军队,但是他的出身已经决定了,难保将来不会成为政敌对付他的把柄。虽然陛下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最近对他荣宠日盛,不仅升了他的官,还将他的小女儿指给了秦凤阳的独子。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实在是摸不准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又在打什么算盘,加之又有唐家的前车之鉴在前,所以他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越来越忧虑。
    这次如疥癣之疾的黑沙国主动派了使节前来,虽然表面还是一副臣服的姿态,但是朝中上下均清楚对方定是为了黑沙国留在大秦的质子宇文颉失踪之事而来。所以没人愿意去接待。鸿胪寺卿年事已高,干脆推病在家休养,其他的朝臣也是各有理由推脱,结果绕来绕去,这接待之事就落在了瞿君山的身上。
    瞿君山心里将那个推荐他的大臣的祖宗不知道问候了多少遍,但是旨意已下,他又不能抗旨。只好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地接待这位使者大人,所以才表现出这样一副很狗腿的模样,名为自贱实为自保。
    “让开!让开!”
    这时,后方传来一阵呵斥声。可是人群只顾着冲上前去看热闹,哪里顾得上身后是什么人。直到一声惨呼响起,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被几个差役踢翻在地,周围的人这才发现官府的人已经到了,纷纷让开了道路。
    这样一来倒是让瞿君山一行捡了个便宜,总算看清楚了被人群围住的案发现场。
    原来,在不远处的路中央,一个穿着锦袍的肥胖男子正直挺挺地躺在路中央,胸口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弯刀,他的双眼无神地瞪着天空,显然死得很不甘心。
    “这不是‘奇宝斋’的掌柜吗?”
    “还真的是,什么人跟他这么大仇,非要在这大白天的杀他?”
    “谁叫他那么有钱。”
    “这位兄台,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有钱也是凭本事赚来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没用就否认别人的努力。”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老子聊天关你屁事!滚!”
    “你这人讲不讲理?”
    眼见说话的几人就要动手,旁边的人赶紧拉住双方。然而双方都是年轻气盛的男子,哪里拉得住。
    “吵什么?再吵通通带回衙门!”
    站在尸体边的差役忽然回过头,冲着人群吼了一嗓子。这一下都安静了,便是那个赤膊大汉也闭了嘴,只是冲那个仗义执言的青年挥了一下醋钵大的拳头。
    青年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到了一旁。
    他这一扭,倒是让瞿君山身旁的计无咎轻咦了一声。
    瞿君山侧头道:“怎么了国师?”
    “没事!”计无咎微微一笑,他那俊美的容貌配上那娇媚的那笑容看得旁边的人都有些失神,瞿君山的眼角更是狠狠地跳了一下,只听对方接着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不知是什么人下的手,居然敢在瞿将军眼前杀人?”
    对方这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听得瞿君山心里一突,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恨声道:“国师请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个交代。”
    “将军严重了,不过在下认为还是先给贵国的皇帝陛下交代比较好……”说着说着,计无咎忽然打了个呵欠,道,“今日觐见陛下起得有些早,现在有些倦了。”
    瞿君山忙道:“我送国师回去。”
    “不必!”计无咎摆了摆手,道,“此去鸿胪寺不远,在下自行回去即可。”
    瞿君山想了想也是,改口道:“那我派两个人护送国师回去。”
    计无咎点了点头,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待见到对方走的确实是回鸿胪寺的方向,瞿君山才放下心来,扭头大步朝案发现场走去,上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几名差役闻声抬起头,见到这个一身华服的威严男子,均愣了一下。不过对方的气势以及腰间那枚金牌让他们知道对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立即有一个领头模样的差役上前躬身道:“回大人的话,已经确认死者乃是‘奇宝斋’的掌柜何璧,身上共有十三处刀伤,致命的伤口正是他胸口这一刀。”
    “行凶者是什么人?”瞿君山眉头一皱,这个何璧的名头他倒是听说过,他的妻妾就经常去他店铺里买东西。
    据说这何璧本来只是一个来洛阳做珠宝生意的胡商,因为喜爱洛阳城的繁华与环境才在这里落了户,并开了这家‘奇宝斋’。这位何掌柜极会做人,不仅与周围的店铺关系处理得极好,便是那些地痞混混也很少找他的麻烦。要知道能在这条最繁华的望江街开店的,不是本来就是有势力的人开的,便是攀上了靠山。这位何璧凭着自己的本事能在这里立足,还将店铺越做越大,本来就是一件让人称道的事。所以,这位何璧何掌柜已经隐隐成了那些雄心勃勃的商人的典范。
    不过这些只是那些普通人的想法,当地位到了瞿君山这一层自然不会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这位何璧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势力暗中支持,否则的话就凭他富可敌国的财富早就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了。只不过是对方背后的那位靠山,比之其他的更为神秘一些罢了。曾经有人推测,那位神秘的靠山说不定就来自宫中。
    第十二章 命案背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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