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转身想走,突然心中一动又自忖道:“那少天师有都是药,这点小伤也能救的回来,她长得不错,虽然断了一臂也不算什么,只怕……!”她脑海中猛的涌起石戎看平田信子的眼神来了,再看大宫玉子便觉得她那里有些与平田信子有些想像,更是不放心了,脑筋转了转自言自语的道:“不如我把他们两个送去望海楼,就说是来行刺戚大将军的,也就是了。”
    孟古快步快出屋来,找到姚少良道:“姚五捕头,那两个倭人男女是刺杀戚将军的嫌犯,你带几个人把他们押到望楼去吧。”姚少良脑袋嗡的一声,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孟古,半响说不出话来,孟古斥道:“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姚少良这才回过神来,忙深施一礼道:“只是少天师说,等他回来再做处理。”
    孟古冷哼一声道:“那个张显庸也要听我一句话,你又怎样?”姚少良心中叫苦不迭,忖道:“我早对大哥说了,这段时间不要接待日本人,他就是不听,这要是押去了,说出我大哥来,如何是好啊?”可他又不知道眼前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不敢得罪。只道:“小人遵命。小人这就去叫人来。”心怀鬼胎的走了。
    孟古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小子鬼头蛤蟆眼,不是好人,加上他怕定了那位少天师,不要走半道再给那位少天师送去,到时候我可就吓不住他了,不如我跟了去,省得他搞鬼。”想到这站在大宫玉子和柳生宗严的屋外静等姚少良。
    好一会工夫,姚少良才带了六个捕快过来。他们带了一块门板来,把大宫玉子放到门板上,四个捕快抬着,两个捕快架了柳生宗严在后面跟着,一出大门姚少良便道:“请小姐回去吧,我把人送到望海楼就是了。”孟古道:“我闲着没事,和你去走一躺,随路看看戚大将军。”
    姚少良的脸都绿了,哆哆嗦嗦的道:“只是,只是,没有护牌,小姐到了那里也进不去啊,不如算了。”孟古只道他是被自己猜出了意图因而害怕,得意的道:“我便进不去望海楼,还不能和你走走吗?快走!”姚少良全无办法,只的领着孟古出城向望海楼而去。
    他们离望海楼越近,姚少良的脸色就越难看,孟古却是舒意的很。手摇折扇,东张西望的,他们出了登州,临近海滩,周围一人皆无,没了往常那些四处奔走的船客渔人,他们正走着就听前面一阵哨子声响,孟古一怔道:“什么声音?”话音未落就见海滩前面走来六人,当先的那人面色阴郁,走到他们面前道:“大日本‘残月流’武士,大宫雄本,有礼了。”
    这个变故让孟古和六个捕快同时大惊,只有姚少良不住的叫苦,原来这些人是得了他给的信才来的。
    孟古把龙角扇一合,向后一摆,道:“停下!”六名捕快分别放下大宫玉子和柳生宗严,拔出刀来,姚少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得身不由己的把剑拉了出来,孟古向前一步,把她做格格的气派拿了出来向大宫雄本道:“你想干什么?”说话间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孟古侧目而视,就见十几条大汉飞也似的到了,两人一个用刀逼住六名捕快,一个领头的上前一步道:“我是‘残月流’的大宫治二,你们把我的妹子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们。”
    大宫雄本一看到孟古就知道事情起了变化,一听大宫治二说了这话更知不好,回手在一名手下的刀柄上一带,长刀出鞘以刀柄为首,飞向孟古,大宫雄本一步跟上,一脚踢在刀身上,长刀在空在翻了个身,刀锋在无人把握的情况下向孟古头上劈去,随后大宫雄本伸出手去,遥握刀柄,只要孟古一让,他抓刀在手,就是紧风骤雨一样的进攻。
    就见孟古扇子一张,在胸前划出一个圆圈,然后翻手砍在刀上,她扇子用的是‘龙虎魔刀’的功夫,变化无方,力道十足,加之龙角扇乃是上古之宝,一扇便将刀砍落在地,这还是她的内力不足,不然一扇就可以把刀砍成两截。
    大宫雄本一握成空,再想出招已经来不及了,就见孟古一纵身到了大宫玉子的身前,龙角扇做个向下砍去的架式道:“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砍下去。”
    那些日本浪人同时一声怒吼,挥刀向前,孟古一脚踢在大宫玉子躺的门板上,大宫玉子整个被震得飞了起来。孟古一把抓住大宫玉子,向一个捕快的刀上一递道:“你们看我的扇子不够快,是吗?那这刀怎么样?要试试吗?”
    大宫雄本急忙喝住众人,自己也退后一步,道:“你不要冲动,她若有事,你只怕也活不了。”孟古看看他们,心下一算,来的总共一十九人,大宫兄弟一看就知道是武功高手,而他们身后的十七人也是异常了得,己方除了自己和姚少良之外,那六个捕快则全无用处,如今之计只有靠这倭女脱险了,她向姚少良努努嘴,示意他制住柳生宗严,姚少良整个人都在惊恐之中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只得把剑放在柳生宗严的项上,但大宫兄弟对柳生宗严根本不当回事,对这个变故连注意一下都没有。
    大宫雄本尽力和蔼一些向孟古道:“小姐,我们不想和你们做对,只要你放了我小妹,你们就可以离开,我们只是商人,不想惹麻烦。”孟古冷笑一声道:“你们骗鬼呢,你们是来行刺戚大将军的,当我不知道!”此话一出大宫雄本杀机立生。二人一个说者胡猜,一个听者当然,局面当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孟古不知道这些,大声道:“让条路我们走!不然我碎剐了你的妹妹。”大宫治二怒道:“八嘎!你不要吃罚酒!我们不会放的!”孟古手略微放松,大宫玉子的头向刀上撞去,眼看撞上孟古又拉了回来道:“这是你说了算的吗?”
    大宫雄本用日本话向大宫治二喝道:“治二!不要多说,如果不行,就不顾小妹,绝不能让这女子把咱们的机密漏出去。”大宫治二听得一呆,大为犹豫,这时孟古道:“你要不说鬼话!我听不懂,心里一急手上就不稳了。”
    大宫雄本看了一眼低头站在孟古身边的姚少良,心道:“此时只能把他拉入水中才可解救小妹,好在这里不是去望海楼的路,那些中原武士找不来,时间到不必担心。”他向孟古陪了个笑脸道:“我是让他们不要无礼,凡是都好商量。小姐不要胡说吗,我们真是都是本份的商人,怎么敢来行刺戚大将军呢,如果我们那么做,和我们和作的汉人伙伴不是成了汉奸了吗,他们还能在这里生活了吗?”
    孟古没看见姚少良听了这话手都软了的样子,只管向大宫雄本道:“你少废话,那家商人像你们这样拿刀带剑的。”大宫雄本道:“海上盗贼蜂起,不拿刀剑如何防身,而且我大日本的子民,崇尚武功。不像你们大明的子民那般羸弱,连灾难到了自己的头上也不敢做出决断。”
    孟古冲着他狠唾一口道:“呸,你胡说加放屁,混蛋加三级,这海上没你们就没了盗贼了,我们大明的子民羸弱?你连我一个女人都制不住还说什么!”大宫雄本还想说话,孟古道:“喝道:“你给我听着!我的手酸了,你再不让开,我要是拉不住你妹子,你可别怪我?”
    大宫治二急火攻心,大吼道:“姚少良!”
    孟古双眉一动向旁边一让道:“姚五捕头,你认得他们?”姚少良心慌意乱,连连道:“小姐,你不要疑我,我是捕头,自然让人认得多了一点,我根他们可没关系啊。”他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指天划地。宝剑一带,在柳生宗严的项下划了老大一条,巨痛让柳生宗严的二目连着眨了几下。
    孟古这才放心道:“你也不必伤他来取信与我,咱们还靠这两位出去呢。那个狗头大宫你给我听着,你再不让路,我就在你妹子的脸上划上十七八道,就是你们救了她,也让她一世无夫。”
    大宫雄本狠狠的瞪了大宫治二一眼道:“你闭嘴!”转头道:“我再说五句话,说完只后,如果你还不肯放我小妹,我转身就走!怎么样?”孟古道:“你说好了,只要我的手还有力气,你说五百句也可以,只怕你说到一半我的手就没力气了。”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蹲在姚少良脚下的柳生宗严,猛的脸颊连着跳动起来。
    大宫雄本谁也不看,仰头向天道:“我说第一句话了!姚伯文,登州第一大商人,手中有十家船舫。”他话音一落,柳生宗严的眼中精光暴射,低低的道:“第一句!”姚少良面色则变得雪白雪白一点血色全无。
    大宫雄本又道:“姚仲武,登州守备,刚刚有了一个儿子。”柳生宗严双手纂紧,道“第二句!”姚少良手臂抖个不住,剑不由自主的从柳生宗严项上拿了下来。
    大宫雄本接着道:“姚叔诚,两榜进士,不会武功,被称为齐鲁第一神童。”柳生宗严紧张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轻轻的道:“第三句。”姚少良则两条腿也软了,牙齿不住的打架。
    大宫雄本长出了一口气道:“姚季权,练武走火入魔,双腿瘫痪,听说有人能给他治了。”柳生宗严的目光重又暗淡下去,喃喃的道:“第四句。”姚少良却都要哭出来了,孟古疑惑的看着他,她不知道大宫雄本说的都是什么人。但她身后的六个捕快却知道,大宫雄本说的是姚少良的四个哥哥,他们兄弟五人各自出众,被称为‘登州姚家五方神’,那些捕快疑神疑鬼的看着姚少良,心道:“这鬼子怎么对我们五捕头的家世这么了解?”
    大宫雄本见姚少良仍无动作,强压怒火道:“罢了,我好话说尽,你也不听!我要说这第五句了!你别忘了我们是怎么来的!”姚少良到了这个地步再无选则。回身向孟古就是一剑,就在这个时候就听一人大喝道:“这第五句话你说了!”一直呆坐在那里的柳生宗严一跃而起双拳齐出打向大宫雄本。
    这个变故出自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的目光一齐向柳生宗严看去,可一直盯着孟古的大宫治二一见机会来了,大吼一声:“扣楼!”一直把刀对着六名捕快的十二位武士一齐出刀,桶进六名捕快的胸口,大宫治二抽刀在手向孟古冲了过去。
    大宫雄本跟本无法躲避柳生宗严的进攻,回手抓过站在他身后的两名武士向胸前一挡,柳生宗严的双拳正好打在二人的面门上,竟把鼻骨打入脑腔,两名武士立时倒下,大宫雄本身后的另一名武士冲过来回手拔刀,可却抽了个空,原来他那口刀被大宫雄本刚才当暗器打向孟古了,柳生宗严往起一跃,双脚同时踹在那武士身上,把他踹倒在大宫雄本的怀里。
    姚少良知道现在无法善了,只有杀了孟古才能保证自己的清白,重新振作起来一剑向孟古的后心刺到,而大宫治二也在同时向孟古的前胸刺来,孟古牙关一咬把大宫信子向大宫治二刀上一推道:“给你了!”回手一扇向姚少良打去想先把这个汉奸宰了,那知大宫治二恨极出手,无法收刀,眼前大宫信子向他刀尖撞来,只得将刀向横里一偏,刀身从孟古的袖下穿过,刺入姚少良的前胸。
    姚少良怎么也想不道会有这个变故,目眦欲裂的看着大宫治二,一剑自孟古袖上穿出,正刺入大宫治二的左眼,直穿入脑。
    孟古手臂向回来,从刀剑中扯了出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二人,眼角一扫就见几个日本人向大宫玉子冲了过来,她一回手正好把将要倒下的大宫玉子抱到怀中,向身前一绕大声道:“你们来吧!”
    大宫雄本高声道:“柳生君!你做什么?”柳生宗严低下身把倒下的两名武士的刀抽了出来。道:“你说了第五句话了!”大宫雄本这才明白坏在何处,忙解释道:“柳生君,你搞错了!”但马上又想道:“他明显是失心疯了,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柳生宗严双刀一剪跃起一尺向他冲来,大宫雄本知他是日本‘剑圣’上泉信纲的惟一传人不敢大意回手抽刀,可倒在他怀里那名武士突然干嚎一声,顺口中吐出血来,整个人软了下去,撞在他刚要拔出的剑上,原来这人挨了柳生宗严一脚之后,整个心肺都已碎了,一时没死却在这时候发作了。
    大宫雄本他们是六个人,在他身后还有两名武士,眼见大宫雄本一时间拔不出刀来,二人同出左手抓住大宫雄本的双肩向后一甩,右手出刀来战柳生宗严,大宫雄本身子向后飞去,就见那两名武士刀出一半人成四片。向两边飞去,柳生宗严从二从中间穿了过来,一刀前一刀后,立在手中向他指去。
    努尔哈赤向人问好了路,悠哉悠哉的边喝酒边向总镇大营走去,到了辕门口就听见有人道:“今日的护牌发完了,你要找少天师,可他也刚走了,你明天再来吧。”努尔哈赤心道:“这不知是那家好汉,又来领护牌,只是已经发完了,却不知我的有了没有。”想着抬头向辕门与中军说话的那两个人看去。
    那两个人,一个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从背影看去,正当如玉年华,另一个则是女奴打扮的一个黑衣少女,努尔哈赤一下就呆住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背影是谁的!激动的嘴唇都有些发抖,本想大喊,可语音沙哑,出来的话音竟是那么的小:“天……兵!”
    少年慢慢转身,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脸庞,只给了努尔哈赤一半,努尔赤就认准了他了,那少年也看到了努尔哈赤,他眼中喜色一动,但马上转过身去,拉了黑衣少女转身就走。
    努尔哈赤大为不解,高声道:“天兵!是我!”大步追了过去。
    石戎听到努尔哈赤心道:“我还认不出是你吗?只是与你见了面就别想去杀戚继光了,我就算不把天师府扯进来,也要先保证厄赫的安全啊。”想到这扯了武田多理子向海边狂奔,武田多理子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努尔哈赤道:“是你的熟人?他可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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