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慕饮霜问道。
    冥河老祖道:“现下还不是与你说开的时候,不要怀疑酆都大帝,更不要怀疑他的实力, 之所以没有看到你身上那些隐藏的那些因果线,只是因为他没有特意去看,而我,本就是轮回道的专研者,才会一眼看出来!”
    慕饮霜又要再问,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冥河老祖便摆手道:“不要问,该知道的时候,你都会知道,芸芸众生,各有命数,只是这命数,不是天帝的天命碑能控制的,而是本就如此的!”
    “按着前辈这般说,那人一出生,一切便是注定的,若是如此,修行与否,岂不都是一个结果?”慕饮霜道。
    冥河老祖道:“没有谁说命数就是一成不变的,确切来说,天地规则每时每刻的都在变化,只是在平衡之下的变化,不被发现而已。”
    慕饮霜点头,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命数,只是人修行,就是为了打破这命数,纵然是变化之下的命数,也得由自己说了算。但是这茫茫宇宙虚空,无边无际,跳出一处牢笼,还有另一处。
    人,也许无法跳出禁锢,但若是换个角度想,也许一切便不是牢笼了,而是承载自己的世界,以及情感等等。
    慕饮霜悟出这一点,在无形之中,修为也在进步,忽然间他明白了,先天之力之所以强大,那是与生俱来的,后天之力却是在不断的变化,两者之间,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在这瞬间,慕饮霜五神藏上面流转的先天之力五行精气,正在慢慢的融合,五色正在慢慢的消融。不仅如此,气海中的真元,也在发生质的变化。
    冥河老祖见得慕饮霜瞬间顿悟,不由点头,待得慕饮霜回过神来,便道:“走吧,你不是要业火红莲吗?我这就带你过去!”
    慕饮霜听得冥河老祖的话,还是有些激动,当下他点头,而后便跟在冥河老祖的后面,往小岛中心处走去。
    才走出去几步,慕饮霜便感知到了那业火红莲的气息。此时冥河老祖结出印诀,打在虚空之中,霎时间,但见得有红色的光芒凭空出现。
    这些光芒成缕成丝,全都交织在一起,而后虚空裂开,周围的环境猛地一变,四周燃烧着的,全都是神秘诡异的业火。
    这些火焰猛烈跳动,熊熊燃烧,遇物便燃,就连空无一物的虚空,都不例外。但慕饮霜和冥河老祖,便真正的做到了万火丛中过,片火不沾身。
    冥河老祖说道:“这业火红莲扎根与此处,那只是因为此间连着忘川河,而忘川河中无数不可入轮回,不能入轮回的灵魂燃烧的业力,便是它的养料!”
    慕饮霜道:“忘川河与冥河有何不同?”
    “没什么不同,忘川河只是这偌大冥河的一条分流,那一条分流入三界之后,因其规则而变化,与冥河有些不同,所以便得了另外的名字!”冥河老祖说道。
    慕饮霜道:“现下这业活红莲,要如何摘取?”
    冥河老祖道:“业火红莲会有成熟掉落的花瓣,但是极为特殊,会直接化为虚无。若是你得不到它的承认,就算是你拿到了花瓣,也会瞬间变作虚无!所以,不是不给你,能不能拿到,还要看你的本事!”
    慕饮霜道:“要如何才能得到它的承认?”
    冥河老祖笑道:“你身在五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这第一步你已经成功了,但是接下来如何让花瓣落到你的手上,却是要看你的本事了!”
    慕饮霜闻言,目光微微一闪。在这时候,那业活动连微微颤动,花瓣展开,熊熊业火冰冷而刺骨,其间最为强悍的规则,直接垂落而下。
    慕饮霜知晓,这是一道先天混沌灵宝,而且还是极为厉害的先天混沌灵宝,眼下凭着他的修为,施展全力,还不见得能占得半点好处。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接受其考验,是以慕饮霜并没有去硬抗,当这驴火焰落在身上的时候,那种冰凉,只是瞬间又变成了炽热。
    慕饮霜明白,这是业火,它的温度,会随着一个人的心里变化而变化,非是真正能冷能热。
    此时此刻,他发现这些火焰在他的身上,正在猛烈的熊熊燃绕,而且越来越旺。站在一边的冥河老祖,都露出惊骇之色来,毕竟他知晓,慕饮霜已经不在轮回之中。
    可是为什么身上还有这般强悍无匹的业力?一时间,冥河老祖也有几分担忧了。
    大火越烧越旺,但是慕饮霜却是半点事都没有,当下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是眼下这般情景,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的道。他的道不是明悟,而是沉沦,不想看清楚,不能看清楚,与苦海之中不断争渡。
    业火红莲需要的就是业力,当这些业力燃烧之后,那业火红莲便渐渐的变得不同了,同样,慕饮霜也是如此。
    若说以前慕饮霜是沉沦,那现在他也可以明悟,是以此时,他和这业火红莲之间得到的好处是互补的,彼此之间相互得益。
    慕饮霜的修为慢慢的增加着,业火红莲也在变化着,持续将近三四个时辰的时间,当一切停下来的时候,一道红光落下,于慕饮霜的手掌之间出现时,那便是一片业火红莲的花瓣。
    冥河老祖说过,这花瓣落下的时候,会直接化为虚无,除非得到业火红莲的承认。眼下他不是得到承认,而是彼此之间像是好友一般,相互帮助,这一片花瓣,便是业火红莲赠送给朋友的礼物。
    冥河老祖不禁慨叹,轻声说道:“难道这一切,当真都是注定的吗?谁能想到这样的结果?”
    慕饮霜将业火红莲的花瓣收好,走到冥河老祖身边,道:“前辈之所答应给我业火红莲,那是因为前辈也是多情之人,有些东西,若是前辈真的在意的话,就该去付诸行动了!”
    冥河老祖大笑一声,道:“你这小子,竟然还说起我来了,不过我们的事,你不太明白的,眼下就是最好的了,爱,不一定得在一起,她要为迷路的众生指引,那我便来守住轮回!”
    慕饮霜闻言,心神猛地一颤,在这天下,愿意为众生指引,而不计回报的,有且只有一人。
    “我明白了,前辈,还请指点,我现在需要去冥界的十八层地狱!”
    冥河老祖道:“你沿着忘川河而走,是要去十八层地狱,还是要去黄泉边上找彼岸花,一切都随你了!”
    慕饮霜道:“那请前辈指点,忘川河怎么走!”
    冥河老祖道:“你跟我来!”
    两人展开修为,在冥河之上风驰电掣的飞行,冥河之中的生灵只见到天空之中两道残影划过,却是看不清楚走过的人是谁。
    冥河老祖露出惊讶之色,他实在没有想到慕饮霜的速度,丝毫不比他差,在这三界之中,也许他的速度不是最快的,但是修为摆在那里,能比得上他的生灵,自然不多。
    “你是帝江的传承者?”冥河老祖终于看出来,慕饮霜的速度快,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精通空间之道,飞掠之间,别人需要几步走完的,因为他知晓空间的特殊,一步便可以走完。
    慕饮霜点头:“帝江前辈将他的空间之道与我说了,但是资质有限,能悟出的并不多!”
    冥河老祖却是白眼一翻,道:“你还想上天不成?眼下你这速度,就算是打不过,逃命也没有几个能追得上,这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功夫!”
    慕饮霜苦笑道:“您说的是逃跑的功夫吧?这也是相对的,若是有一天你举世皆敌,逃到哪里都有敌人的时候,那时候应该就不会想逃了吧!”
    慕饮霜说出这话的时候,眼中尽是沧桑,他真的想不到到时候没有一处可去之地的时候,该逃往何方。
    冥河老祖却是眼睛一瞪,道:“谁会举世皆敌?就算是天帝想要掌控三界众生,但三界众生不理会他就是!”
    到这时候,慕饮霜除却苦笑之外,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过去将近二十万里的距离,慕饮霜和冥河老祖来到了一处河流分叉之处。
    冥河老祖道:“你沿着这条河往上走,便是忘川河了,此河之中,有无数的灵魂,还有不计其数的变异生灵,它们都很强大,能不能走上去,到冥界或是黄泉,一切都要看你的本事了!”
    慕饮霜点头,此时他发现冥河老祖看着那通往忘川河的河流,老眼中有回忆之色,还有沧桑之色,当下他已经可以肯定,冥河老祖心里面想着念着的,就是传说中的那人。
    人有的时候,心里面有个念着的人,自然要好得多。慕饮霜明白,这一路走来,要不是倾雪在他心中,他早就支撑不下去。
    当然,他能继续走下去,一切也是因为倾雪。
    “后会有期,前辈!”慕饮霜来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业火红莲竟然这般轻易就得到。关于冥河老祖,也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凶神恶煞,阴险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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