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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皇帝这段时间的脑子都放在如何把人喂饱这一点上面了。
    崇祯皇帝的逻辑其实很简单,把人喂饱了,就不会有太多的人造反。
    偶尔几个像是老野猪皮那样儿的野心家带着一群渣渣们造反,其实是成不了气候的。
    除非大明自己作死,把自己玩死,否则像老野猪皮除了在关外挖人参,其实危害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中国的老百姓,只有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想着另外一片天地,把一节都打烂,洗牌从来。
    否则的话,能将就就将就,好死不如赖活着。
    毕竟农耕滋堂口的百姓不像是石油堂口那边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瞎折腾。
    不得不承认,崇祯皇帝总结的很到位。
    但是更不得不承认的是,像崇祯皇帝这样儿见多识广而又没有人品下限值的程序猿一旦真的坏起来,基本上连曹化淳和魏忠贤这样儿的死太监都得表示佩服。
    曹化淳觉得自己奉命搞出来的毒盐已经够没有底限了,已经可以算是缺德带冒烟了。
    但是崇祯皇帝的人品下限显然是出乎了曹公公的意料的。
    崇祯皇帝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无意间听老人说过的一个说法。
    棉花籽是能用来榨油的。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凡是吃多了棉籽油的人,很多人生不出来孩子!
    现在穿越到大明了,所以想要百度一下其中的原理是没有指望了,但是这不妨碍崇祯皇帝想起来这么一出,然后让曹化淳那个死太监去弄棉籽油。
    曹化淳一开始接到这个旨意的时候其实是拒绝的。
    自己一个死太监,怎么可能懂的了那么多?
    往盐里掺铅粉这事儿自己能干,是因为这玩意只要往里边掺就行了,在肉眼和味道上看不出来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往多了掺,这个其实很好办。
    但是压榨油是什么鬼?
    别说棉籽了,就算是豆油那玩意吃了这么多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啊。
    如果谁要是敢跟咱家说这玩意是用磨给磨出来的,咱家就把他弄进东厂来磨油!
    谁不知道豆子磨完了能弄出来豆腐。油是怎么出来的?
    但是崇祯皇帝的旨意也由不得曹化淳拒绝。
    自己搞不定也没有关系,不是还有皇家学院的那些家伙么,随便去抓几个过来不就成了?
    再不济,上民间抓几个卖油的家伙不就成了?
    老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只不过想到崇祯皇帝对于皇家学院的宝贝重视程度,曹化淳最后还是按下了去皇家里边找人的冲动,改而去民间找一个单身的卖油郎。
    秦重觉得自己真他娘的倒霉到家了,可能整个大明就没有人比自己更倒霉了。
    原本一次在凤仪楼门前经过的时候,无意之间撞见了当家花魁瑶琴姑娘。
    这一见可不要紧,秦重觉得自己的魂都要丢了。
    只是要进醉红楼里见一见瑶琴姑娘,黑了心的凤仪楼老鸨子刘四妈要价十两银子!
    如果自己没有被赶出家门之前,那这一切还有的谈,左右不过是十两银子罢了。
    只是被两个小人陷害之后,自己如今还真就拿不出来这十两银子。而被银子闪花了眼的刘四妈这种人,哪怕是九两银子,她也不会同意让自己见瑶琴姑娘一面的。
    想到这里,秦重就对陷害自己的邢权和兰花这两个贱人恨的牙根痒痒。
    没办法,自己只得一文钱一文钱的攒了。
    好不容易攒了十二两银子,秦重觉得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
    兴冲冲的赶到成衣铺子,正在与掌柜的讨价还价,看看能不能便宜一些租一身好些的衣服,却不成想就此倒霉了。
    前两的这两人一身打扮很明显就是传说中的东厂番子,他们来找自己一个卖油郎干什么?
    东厂番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重,为首之人便开口道:“你便是卖油秦?”
    秦重赔笑道:“正是小可,不知道二位官爷寻小可有什么事儿?”
    为首之人桀桀怪笑道:“别怕,找你是好事儿。若是你表现的好,以后可就是跟兄弟们一般吃皇粮了。”
    秦重闻言,只觉得胯下一凉,两条腿不自主的便夹紧了,哀求道:“官爷!官爷!小人家中数代单传,如今只我一根独苗,还没有香火哩。”
    原本还在笑着的番子脸色当时就凝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显得颇为有些滑稽。
    有些恼羞成怒的番子抬手就向着秦重的脑袋上拍去,骂道:“混账!老子也没有净身!东厂除了厂督和几大档头,剩下的也没净身!
    混账东西,以后这张嘴可得好好管管,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骂完之后,秦重就被番子们带回了东厂。
    尽管一路之上秦重都在担心自己会被净身,但是显然这些番子们没有这个意思。
    直到进了东厂之后,这番子才道:“你也不用多想,你那个养父朱十老也不用去管他,至于陷害你的那两个贱人,若是你要出气,自然也有兄弟们替你去办。”
    秦重的嘴巴已经被惊的合不上了。
    自己确实有个叫朱十老的养父,那个叫兰花的贱婢勾引自己不成,这才联合刑权那个狗才设计陷害自己,自己也由此被赶出了家门。
    可是自己被赶出家门之后,已经恢复了本来的秦姓,往日里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养父姓朱的事儿。
    如今这些神通广大的东厂番子盯上了自己,还把自己的过往都给翻的一清二楚,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带着秦重进来的那汉子笑道:“别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找你的原因,没什么复杂的,就因为你现在孤身一人,又会榨油,所以才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
    秦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说是大明了,就是整个京师之中,会榨油的也有的是,你们找谁不行,非得找我一个卖油郎?
    再说了,自己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祖传秘方,同样的原料别人榨十斤油自己能榨二十斤出来。
    最为关键的,则是今天晚上去凤仪楼这事儿是不是又黄了?
    瑶琴姑娘,你我终究是有缘无份,是小生辜负了你啊!
    满心悲怆的秦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刚才那汉子说的什么?自己孤身一人?他娘的,单身狗没人权吗?!
    那番子看着秦重一脸悲伤的样子,笑道:“别伤心嘛,就因为你自己一个人,这才有了这许多好处落在你身上。
    想想,以后跟兄弟们一样,是替圣上当差的,以后出去了多体面?说一声自己是东厂的人,你就是去城南吃西瓜都不用给钱。”
    想了想,这番子又道:“当然,这银子还是要给的,当今天子爱民,也不会任由我等胡来。
    但是有朝一日你回到家中,就你养父还有那两个贱人,谁还敢小瞧于你?”
    可是秦重还是不想吃这碗皇粮。
    进入东厂虽然好处多,但是这鹰犬的名声可就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如果说一定要吃皇粮的话,倒不如去军中搏一搏,何必进了东厂,以后一辈子又能有多大的出息?
    想到这儿,秦重便赔笑道:“好教官爷知道,小可原本是打算今儿个就去凤仪楼见一见瑶琴姑娘的,若是有希望,小可便打算攒钱,替她赎身。”
    这小子当真是有些不识好歹!
    为首的番子心中暗骂几句。
    只是如今像这种单身狗的卖油郎不是那么好寻的,真找个有家有室的来操持棉籽油的事儿,又怕泄露了风声。
    到时候厂公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左右一过是一个风月女子罢了,若是这姓秦的当真有用,替她弄回来倒也没什么——自己堂堂东厂的档头,办这点事儿还是能行的。
    咬了咬牙,这番子便开口道:“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凤仪楼么,现在跟着老子去,十两银子?那老鸨子敢开口要一文钱试试!”
    说完,这番子抓起来秦重就又向着东厂外而去。
    看着眼前的凤仪楼,秦重突然之间又胆怯了起来。
    魂牵梦萦的人儿就在里面,自己心中却有如打鼓一般。
    东厂档头却根本不管凤仪楼此时还没有开门迎客——大下午的,姑娘们都还在休息,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开门,这时候大门还紧闭着呢。
    一脚踹在门上,东厂档头喝道:“开门!”
    被拢了清梦的凤仪楼大茶壶原本还睡眼惺松,打开门之后正想开口喝骂,一见东厂档头这身衣服就把到了嘴边的脏字儿给咽了回去。
    东厂档头拉着秦重抬腿向着凤仪楼大堂而去,冷哼一声道:“把老鸨子,还有那个什么瑶琴姑娘,都一块儿给老子喊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见不到人,凤仪楼以后就别开了罢。”
    大茶壶一听,根本就顾不得客套,转身便向着楼上冲了过去。
    刘四妈原本在东厂档头踹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惊醒了过来,如今听大茶壶说完经过,一边暗自叫苦,一边让大茶壶去通知瑶琴姑娘洗漱打扮,自己却赶忙向着楼下而去。
    人未至,笑声便伴着一阵香风而至:“哎哟,这不是东厂的大爷么,今儿个怎么来奴家这里了?可是有哪里招待不周的,惹大爷不开心了?”
    东厂档头却是冷笑道:“我兄弟说见一见你楼里的瑶琴姑娘要十两银子,老子不信这个邪,”
    刘四妈脸色当时便是一僵。
    凤仪楼虽然名字好听,也不过是个寻常的风月场所罢了,比之清风阁那样儿真正有大背景的青楼,却是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京城多少纨绔子弟在清风阁闹事被扔了出来,那清风阁不还是好好的开着。
    如今这东厂的档头寻上门来,却又如何是好?
    但是刘四妈能在京城之中撑起凤仪楼这般的台面,自然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原本还愁没有机会结识什么大人物,这凤仪楼也只能不温不火的开着,如今可不就是个机会么?
    东厂的档头虽然位置不高,但是也绝不是什么人都敢招惹的!
    危机危机,眼前这前是个大的危机了。
    刘四妈赔笑道:“哎哟,大爷可别生气。奴家狗眼看人低,不知道秦哥儿是大爷的兄弟。
    若是早知道,哪儿还要银子啊,巴不得秦哥儿天天来哩。”
    东厂档头却冷笑道:“少跟爷们儿扯些有的没的,爷今儿个只问你一句,要替这瑶琴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
    刘四妈脸上的笑登时便僵住了。
    这卖油秦去年就看上了瑶琴,只是一个穷卖油的,能有什么本事?自己当时信口说了句十两银子便让他见一见瑶琴,也只是戏言罢了——就算真让他攒够了十两银子又能怎么样?
    只是这穷卖油的不知道哪座祖坟上冒了青烟,竟然攀上了东厂的这些活阎王,如今可是难办至极了。
    若说是这卖油秦想要常来看看瑶琴姑娘,只要不是把瑶琴给梳拢了,剩下的都好说,他就是天天来,自己不收他一分钱都行——就当是给东厂面子了。
    但是现在却是要给瑶琴姑娘赎身,不光是断了自己想要攀上东厂的心思,还要把自己的摇钱树给弄走,这可如何能忍?
    只是不想忍又能如何?自己一个开青楼的,又如何斗的过东厂的这帮活阎王?
    情急之下,倒还真让刘四妈给想出来个办法。
    自打当今皇帝坐了龙椅,这京城之中的锦衣卫就跟疯了一样,挨家挨户的收甚么保护费,青楼楚馆还有赌场更是重中之中。
    但是好在那些大爷也不是收钱不办事儿的,好歹替自己解决了些麻烦,倒也算是讲理的。
    如今这东厂的大爷不讲理,强行要行,是不是可以找锦衣卫的人来解决?
    早就听说厂卫不和,自己这事儿不是正好把东厂的把柄送到了锦衣卫的手里?
    想了想,刘四妈便笑道:“大爷,这瑶琴姑娘可是奴家这凤仪楼的台柱子,若是给她赎了身,奴家这凤仪楼可就倒了呀。”
    东厂番子却冷笑道:“少他娘跟爷们儿扯这些没用的,今儿个你同意也得同意,说不得还能落下些银钱。
    若是不同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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