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肃王妃身边的嬷嬷在听到杨雪柔这话的时候,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杨雪柔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气糊涂了,竟然敢说舅母老糊涂。
    见肃王妃没说话,她面色一白,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道“舅母,柔儿知错了,柔儿也是气糊涂了,您别怪柔儿。”
    肃王妃闭着眼没说话,杨雪柔心里却是急得不行,“舅母,您当初明明说过,不让表哥娶北堂毓月的,您忘了舅舅是怎么死的吗?”
    肃王妃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杨雪柔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以为自己说动了,心中正要暗喜,却听肃王妃道“北堂家那么多条命,还不够抵吗?就算不够,如今不是加了北堂毓月一条命了吗?”
    杨雪柔没想到面前这个恨透了北堂家的人,这会儿竟然会选择放下仇恨,她心里更是急了。
    如果连舅母都答应让北堂毓月进门,以后等北堂毓月死了,就算她能嫁给表哥,也只是一个继室。
    继室虽也是正妻,可名分比起原配却是差了一大截的。
    “可……可舅母您忘了吗?她还派人给您下毒呢,那贱婢如今还关在牢里等着表哥发落呢,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娶进门,万一对您不利怎么办?”
    杨雪柔又急又气,却不敢在肃王妃面前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怨恨。
    肃王妃却突然笑了起来,“恶毒吗?”
    她回头看向杨雪柔,“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可比北堂毓月恶毒多了。”
    杨雪柔被肃王妃的眼神吓了一跳,尤其是她看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更是让杨雪柔面色发白。
    “舅……舅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舅母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舅母都看开了,至于她下毒害我这事儿,我早说了,交给你表哥来处置,他怎么处置,我都不会插手。”
    “舅母……”
    “行了,你下去吧。”
    肃王妃不耐烦听杨雪柔继续说下去,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会她。
    杨雪柔气得脸都要扭曲了,却只能生生地忍了下来,“柔儿告退。”
    杨雪柔走后,肃王妃身边的老嬷嬷有些不高兴地开口道“这表姑娘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她说这么多,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吗?”
    肃王妃冷笑了一声,眼中尽是鄙夷,“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祁儿如果不娶北堂毓月,就一定会娶她,这世上多少侯门贵女,什么时候轮到她嫁入肃王府。”
    “可不是嘛。”
    “只是祁儿他……”
    肃王妃拧起了眉,面露愁容,“这世上纵有再多的侯门贵女,怕也没办法取代北堂毓月了。”
    容祁跟北堂毓月成亲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多少盼着要嫁给容祁的侯门贵女们,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都碎了一大片,可也知道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北堂毓月是长公主,纵使她们这些贵女们身份再高贵,比起长公主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只能压下心头的嫉妒和不甘,强颜欢笑地祝福着。
    虽然是肃亲王跟长公主殿下大婚,但两人的婚礼却出人意料得低调,除了几个朝中重臣之外,并没有多少人。
    这也让人觉得异常奇怪。
    直到大婚前几日,才传出原来长公主殿下为了救肃亲王,以身试药,已命不久矣。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肃老王妃会允许肃亲王娶长公主,原来是为了报答长公主的救命之恩啊。
    那是不是说,只要长公主一死,他们就又有机会了。
    哪怕只是个继室,那也是肃亲王的继室,也是外人上赶着去巴结的肃王妃啊。
    于是,那些原本已经歇了心思的贵女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心里恨不得那位快要死的长公主赶紧死掉好给她们腾位子。
    北堂毓月的身体越来越差,大婚那天,她却出人意料地强撑着从宫中到了肃王妃。
    她没有单独开公主府,也没有让容祁当什么驸马,而是她嫁进容府,成了肃王妃。
    为了不想让北堂毓月太劳累,婚礼的过程精简了不小,拜天地结束之后,容祁没有理会众宾客,而是直接陪着北堂毓月进了婚房。
    拿着喜秤,容祁的手,紧张得有些发抖,原以为这辈子,自己不可能会娶到她,可如今,他心中的新娘子,却真真实实地坐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掀盖头。
    他颤抖着手,喜秤轻轻挑起那大红色的盖头,露出那张记忆中绝美的容颜。
    北堂毓月的身子越来越差,几乎在她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今日花了新娘妆,脸上添了红色的胭脂,使得她原本的病颜上添了几分生气,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容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中的火热,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月儿就是这么漂亮。”
    北堂毓月跟着笑了起来,即使她没什么力气,但依然想要笑得更开心一些。
    容祁给两人倒了合卺酒过来,拉过她的手,把酒杯放到她手上,帮她一起握着,感受着她指尖上那冰冷的温度,容祁的眼底一片心痛,心,一抽一抽得疼,却又不敢在北堂毓月面前表现出来。
    一口喝下手中的酒,又将北堂毓月手中的那一杯子递到自己嘴里喝下。
    “你怎么把我的也给喝了。”
    北堂毓月虚弱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
    “我替你喝也一样。”
    他俯下身,在北堂毓月的唇上吻了一下,将唇上沾着的那点酒渍,吻到她的唇上。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根本沾不得一点酒,他怎么敢给她喝。
    北堂毓月心里也清楚,只是笑着应了下来,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陪在洞房里没有离开,外面的宾客,他一点都没有要招呼的意思。
    北堂毓月摸索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道“你今天可是新郎官,怎么还不出去招待客人?”
    新郎官当然是陪着新娘子的,招待客人的事,自然有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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