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事?”
    男子挑了一下眉,看着面前的下属,问道。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黑衣人蹙了一下眉,道。
    锦衣男子看向他,眉眼间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示意下属说下去。
    “主子您谋划了这么多年,为何要让秦桑把那么重要的事告诉言霄。”
    这是他一直没想明白的,那么重要的事让言霄知晓了,无疑是把主子最大的秘密摆在了言霄面前了。
    男子能明白手下的顾虑,指尖敲着桌面,半晌,开口道:“他们既然能找到义洲来,说明已经发现了义洲的不妥了。”
    男子缓缓开口,看了下属一眼,继续道:“言家的人,你永远都不要小觑。”
    不然,他不会连安排一个暗杀,都要费那么多波折,不让他们将三起刺杀联系在一起了。
    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能查到义洲来,这一点,还是颇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他从未否定过那三兄弟的能耐,却也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注意到义洲。
    而眼前的黑衣人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道:“主子,或许言渊真的只是来赈灾而已,而言霄过来,也是因为赈灾粮被劫一事,未必是发现了我们的行动。”
    锦衣男子却只是摇了摇头,“区区一个义洲水患,当今的朝廷哪里需要让两个亲王亲自来过问,无非是借着水患之名,正大光明来义洲调查罢了。”
    听主子这么一说黑衣人默了默,想张嘴反驳点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足智多谋,深谋远虑,每一个细节他都会考虑到,知道他从未小看过京城那几位,可他在想,主子是不是过于高看他们了。
    心里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没敢当着自己主子的面说出口。
    “可是,主子,算他们真的怀疑到义洲来,也未必会查到这么深,可秦桑把那么大的秘密告诉了言霄,以他的能耐,也许会循着这线索查下去。”
    黑衣人说完,锦衣男子却是静默不语。
    他何尝不知道那样一个诱饵放出来,确实一把双刃剑。
    既能引鱼儿钩,却也同样会让鱼儿扯到水里去。
    “秦桑若要取得言霄的信任,普通的消息,言霄不会钩。”
    最后,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言渊发现了义洲水患的起因,他已经会往深入调查,军队的秘密,迟早会被他查出来,眼下用这个秘密,换秦桑留在言霄身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当初,他重伤秦桑,又让秦桑将义洲藏有军队的秘密告知言霄,为的,是让秦桑取信言霄,从而留在言霄的身边当他的内应。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不可毁在任何一件事情。
    如今,他手的军队已经成了气候,被朝廷知道了,还能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们对义洲忌惮几分,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可黑衣人想不明白,想了想,还是不甘心道:“如今言渊言霄都在义洲,我们直接派人杀了他们一了百了,等我们起事的时候,少了这两个障碍,不是一件好事么?”话音落,却引来主子一声不以为然的嗤笑,“言渊既然察觉到了义洲的不妥,你以为他会什么安排都没有,这样来了义洲?轻易动手,反而还会暴露我们,如今时机已经逐渐成熟,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
    能轻举妄动。”
    一步错,步步错,这种滋味,他曾经不是没尝过,是因为尝过,现在才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你先回去吧,最近言渊言霄两兄弟在义洲,你们切不可有任何大动作。”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了下来,“是,属下告退。”
    再说言渊那边,在逍遥王府一连住了好几日,除了待在王府哪里都不去,是陪着柳若晴在义洲城闲逛,陪着他领略与京城截然不同的风光。
    因为自己的弟弟在王府做客,逍遥王将之前出门游玩的事情给押后了。
    这日,言渊主动去了书房找他,看到他的到来,言善有些意外。
    “难得今天不陪你那个宝贝王妃,倒是来找二哥来了。”
    听着言善的打趣,言渊却是抿唇不可置否地一笑,“二哥何必取笑我,当年谁不知道你宠二嫂可是京城出了名的。”
    “你这臭小子……”
    言善被自己弟弟打趣,面还有些讪讪然。
    “找我何事?”
    相互打趣完之后,言善指着面前的椅子,示意他走下,跟着好问道。
    言渊犹豫了一下,凑到言善面前,道:“二哥可听说过一种毒药叫‘长眠’?”
    “长眠?”
    言善的脸露出一丝迷茫,“这是什么毒药?”
    “不瞒二哥,前年我带兵前往东海剿匪的时候,曾遭人暗算了毒,那毒叫长眠。”
    言渊说话的语气,显得格外冷静,仿佛是在跟言善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言善的脸色,稍稍有了一丝变化,眼底掠过一抹震惊,“你被人暗算了?这是怎么回事?”
    言渊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多谈,便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找机会跟二哥说,只是这长眠……”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掠过言善复杂难辨的脸色,道:“我查出来,出现在义洲。”
    言善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抽,好似惊讶,又好似愤怒,“你是怀疑,暗杀你的人,在义洲城?”
    言渊点头,不放过言善脸的任何一个表情。
    “岂有此理,竟然在本王的封地,出现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言善脸的愤怒做不得假,随后,又看向言渊,问道:“九弟是怎么知道这长眠的?”
    “之前平乱的时候,抓住了配制‘长眠’的那个巫师,从他口得到了一些线索。”
    言渊回答得很是平淡,“那个巫师曾在义洲丢失过一包‘长眠’,我也是来碰碰运气,也未必刺杀我的人在义洲城。”听了言渊这话,言善半晌没有说话,眼底流转着各种波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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