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石台阶,一级一级往上前行。
    从表面上看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地气往外溢出来,所以我觉得这陈鼠标所说的那种台阶走走有好处的话,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跟沈娉婷往前走,身后跟着这陈鼠标,而林忠义的身体最弱,跟着我们一起走了一会就有些吃不消了。
    我弹出一缕地气,化成一对甲马符,让林忠义能跟上我们。
    大家往上走着,一直走到了半山腰之时,我们停下来歇了歇。
    倒不是我们累了,而是这陈鼠标累了。他毕竟是亿万富翁,这种亿万富翁在那年头可是十分少见的,不比现在,随随便便弄个股票再炒个什么币就有身家多少万了。
    更不像现在那些弄个什么app割一茬韭菜就成亿万富翁了。
    陈鼠标不停地喘着粗气,扶了扶腰说道:“这天好好的,怎么就要下雨了呢?”
    嗯?我左右看了一看,却看到四周的水气在变多,还真是要下雨了。
    现在这正是响睛白日的时候,明明太阳也很大也没有乌云,但是陈鼠标却一下子感觉到雨的存在。
    看来凡俗之人也有一些修行者也不具备的特长啊。
    我奇怪地问陈鼠标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马上要下雨的?”
    “咳,”陈鼠标一笑说道,“那都是穷时候留下来的病根,风湿,这风湿可是比这天气预报还要灵呢。”
    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我想多了,这并不是什么特长,而是一种病。
    正在感慨的时候,豆大的雨点突然就往下砸落了下来,这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了。
    我们在半山之中,虽然说有树可以遮雨,但是这雨太大了,叶子承不住。
    无奈我只好把蔽天幔帐拿出来,一抖之后,这蔽天幔帐就把我们头顶的雨全都给挡住了。
    我们站在这蔽天幔帐之下,看着这山雨。
    山雨不停地从山上的石阶流下来,石阶竟然开成了涓涓溪流一般。
    陈鼠标突然想到什么,对我说道:“大仙,好像这种雨天里会有一种神奇的鱼出来。”
    “神奇的鱼?”
    “是的,我们龙水人叫这种鱼叫登山鱼,这鱼只有九峰山才有,它们逢到这种雨天,就会逆着水流往山上游,所以雨一停的时候,它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沈娉婷一听到陈鼠标说这种鱼,不由轻呼一声说道:“这些鱼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陈鼠标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道:“其实鱼类逆流而上,主要为了繁殖,像是大马哈鱼这种,它们从海洋一直往上游游动,它们一游就是几千公里,只为了将下一代产在河流的源头。”
    “每一年东北出现五花山的景象时,这大马哈鱼就开始了回游,它们用生命来完成旅程,然而等它们产完卵之后,又会随着第二年的春水回到大海。”
    “它们的生命都是在不停地游动,不停往返江海之间的旅程之中度过的。”
    沈娉婷也发出一叹说道:“那它们又是为什么啊。”
    我说道:“这就是生命啊。”
    “只不过这种登山鱼之所以会出现,我想并不是为了产卵。”
    陈鼠标也点了点头:“大仙说得对,这些登山鱼好像是去朝拜什么一般,只要下大雨,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正说着话,突然沈娉婷指着那台阶形成的溪流叫道:“你看快看,那些鱼儿出现了。”
    我顺着沈娉婷的手指望去,便看见这台阶之上一条条洁白的头顶却有一点红色的鱼,正在拾级而上。
    这些鱼儿个头不大,顶多只有二寸来长,它们头比较大,身体相对较小。
    这样的身材在它们游动过程之中给它们带来的是更多的麻烦。
    毕竟这从山上下来的水流,直接就冲在它们的头部,而它们的小身体想要支撑着这么大的脑袋逆流,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沈娉婷看着它们那么辛苦的样子,又感慨一声说道:“真不理解它们,它们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说了三次为什么了,而我也有些不太理解这些鱼儿,按说这些鱼儿不是为了生存,也不是为了生产,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雨天上山呢?
    在一边的林忠义突然说话了:“对了,我听我师父说起来过,咱们这龙水还出过一个特别有名的人,叫做计然。”
    “计然?那是谁啊?”沈娉婷问道,“既然说有名,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我说道:“师妹你不知道那也很正常,这计然说有名,其实也并不有名,真正有名的是他的徒弟,那就是陶朱公。”
    “陶朱公?就是那个范蠡?”沈娉婷说道,“这个人我倒是知道。”
    “范蠡其实也是我们河洛门的祖师之一,所以这计然也是我们河洛门的,他在外面名声不显,但是实际上他的本事可比范蠡要强太多了。”
    “你知道我们羊倌有四绝吧,也就是观天,相地,踩龙,盘口。”
    “其实这四绝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后来大家一点点累积出来的,观天是从计然开始的,计然将阴阳五行与商道结合起来,以天相来经商,留下一本计然之书,是我们河洛门当中的至宝。”
    “当然这计然之书其实也只有名字留了下来,我们并不知道它是否真实存在着,想不到这计然竟然是在龙水住过。”
    “那相地,踩龙,盘口又是什么人留下来的呢?”
    “这相地是郭璞留下来的,他靠着一本葬经,一把量天葬尺,将河洛门的学说完善了许多。”
    “而踩龙,却是到了初唐的时候,由袁天罡祖师留下来的。”
    “至于盘口,说法不一,但是最可能的是从宋朝的邵康节留下来的一个系统的理论。”
    “想不到河洛门的传承竟然如此之源远流长,”沈娉婷说道,“那么猫头哥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小鱼其实是去朝拜计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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