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抓了我女儿,还说没有歹意,还说带着诚意?”莎如来怒极反笑。
    牛有道:“我也是情非得已,不如此,莎先生不肯露面。”
    莎如来:“要谈可以,我要先见我女儿,我要先确认她的安全。”
    牛有道:“现在不行。”
    莎如来:“这就是你的诚意?”
    牛有道:“我要表达的诚意不仅仅是将莎先生的女儿安全归还,我还会让莎先生看到我另一番诚意,我是真心想和莎先生合作的。”
    “另一番诚意?”莎如来目光略闪,“是什么?”
    牛有道:“待我见到了莎先生的诚意,自然会让莎先生知晓。不瞒莎先生,令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莎先生见到了女儿,自然也就见到了我的诚意,所以现在还不能让您见女儿。也就是说,莎先生必须要先让我放心,否则你永远无法见到莎幻丽。”
    莎如来转身,冷目环顾着四周,“你带了多少人来?”
    牛有道:“就我一人。我相信莎先生选在这里碰头,露面之前已经将周围彻底搜查过,藏有其他人的话,应该瞒不过你的耳目。”
    “就你一人?”莎如来似乎不信,回头,面露狰狞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牛有道:“莎先生,打打杀杀是粗人干的事情,到了你我的地步,若什么事情都还要靠打打杀杀来解决,恐怕要没完没了打打杀杀下去。你我见面,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我说句实在的,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动手,因为你未必是我的对手,谁杀谁还不一定!至少我要走的话,你未必拦得住我。”
    莎如来挑眉,“我未必是你对手?哼哼,那我是不是要称称你的斤两,看看你哪来的这份自信?”
    牛有道一手杵剑在地,一手摆了摆手,“没这个必要。我说了打打杀杀解决不了你我之间的问题,我想你也不想在这大晚上的闹出大动静引来人注意。”
    莎如来:“我不信只有你一人,凭你一人根本做不到无声无息绑架我女儿。换句话说,你背后的人已经知道了我,我人都已经来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们抓我女儿不就是想要挟我么,让他们出来。”
    牛有道摇头:“误会了,不想要挟你什么。我只是不想被人在幕后操控,绑了令爱,也只是我想确认一下幕后的人是不是莎先生。这种幕前幕后的相处关系我不喜欢,我只想和莎先生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另外再次提醒一下,莎先生见到女儿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
    莎如来:“合作?你拿什么跟我合作?”
    牛有道:“我也想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你,可我搞不清莎先生的意图,我不知道莎先生为何要帮我,搞不清这件事,让我如何与莎先生谈合作?”
    莎如来:“有人暗中帮你,你还不乐意吗?”
    牛有道:“乐意,当然乐意,但更多的是提心吊胆。莎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莎先生解释清楚了为何帮我,我立刻带莎先生去见女儿,就这么一个条件,绝不食言!”
    莎如来:“我要是解释不清楚呢?”
    牛有道:“那我只好拿你女儿做人质,只要你女儿在我手上,你便不敢对我怎样,不知我这样说对还是不对?”
    莎如来脸上闪过怒意,可愤怒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是一种心情,最终还是要冷静面对,“我可以解释清楚,但我的解释你未必会相信。”
    牛有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莎如来:“我若说我帮你只是真的想帮你,没有幕后操控你的意图,只是想让你坐大,你信吗?”
    “只是想让我坐大?”牛有道不解,“为什么想让我坐大,我想要个理由。”
    莎如来:“因为我女儿,即是为了我女儿,也是为了我自己。”
    牛有道奇怪:“我坐大和你女儿有什么关系?”
    莎如来:“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暗地里干过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么?你坐大之后,会乖乖臣服于目前的规则吗?”
    牛有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坐大后会反抗目前的规则?”
    莎如来:“难道不会吗?”
    牛有道还是不解,“你希望我反抗?你是目前规则的受益者,我反抗目前的规则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跟你女儿有什么关系?”
    莎如来:“受益者?是受益,受益到我女儿到现在都无法正常嫁出去。她只是个普通人,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希望她过普通的生活,这是她母亲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你以为我是受益者,那只是表象,从时间来大致划分的话,我是我师傅的第三代弟子,前面两代都死了,这一劫我这一代也迟早要面对。”
    “不仅仅是我,你认识的蓝明,他前面也有兄弟,都被蓝道临给杀了。我们这种人,不管再怎么尽心尽力,不管再怎么忠心耿耿,最后都难免同样的下场,什么原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牛有道默了默,徐徐道:“权力!九圣不希望有人挑战到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莎如来:“在九圣的眼里,父子关系、师徒关系只是他们利用的棋子。也许他们心里有父子之情,也有师徒之情,感情上也需要,我们偶尔也能感受到,可只要让他们觉得有挑战他们至高无上权力的可能,任何亲情都可以瞬间捏得粉碎。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修为越高,面临危险就越是紧迫,譬如无量园,我们连靠近都不敢,生怕引起一丝丝怀疑。”
    “可你回避也没用,你越是回避,他们越会认为你城府深。总之,不管你怎么做,最后都是个错。”
    “我将来会是个什么下场,我已有所预料,哪怕我娶了罗芳菲,最终也难逃一劫,罗芳菲的下场最终也会一样。我死不足惜,可我一死,我女儿能有好下场吗?”
    牛有道:“既知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反抗?”
    莎如来:“我们这种是九圣紧盯的对象,他们是不会给我们机会的,看到的任何机会都有可能是陷阱,我们自身是没办法反抗的。在我们之前,不是没人做过,都死的很惨。”
    牛有道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所以你希望借助外力,希望我坐大反抗?”
    莎如来颔首。
    牛有道奇怪了,“这么多年,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选中我?”
    莎如来:“因为你胆大,因为你敢反抗,其他各派的人,你觉得他们敢吗?而这种事光有胆子是不够的,还得具备一定的能力,否则是找死,而你具备一定的反抗手腕。另外,不是我选中了你,而是因为我遇见了你,发现你身上存在这种可能性,才决定在你身上试试看。”
    “天都秘境时,你竟敢在天谷动手杀人,引起了我的注意。还是那句话,光胆大没用,我想测试一下你的能力,于是要你拿第一,把你往死路上逼,看你能不能在逆境中存活。如果你死了,那自然是作罢,我也不会把你弄进圣境。”
    牛有道眉头一皱,“我进圣境历练,不是你夫人罗芳菲点名的吗?是你安排的?”
    莎如来:“你知道还不少,没错,她之所以点你进来,是我做了手脚利用了她。”
    牛有道:“那我后来被罗芳菲送出圣境,也是你安排的?”
    莎如来:“那是一场不在计划中的意外,我没想到她居然真能把你给弄出去。缥缈阁是丁卫在执掌,守缺山庄在丁卫的控制下,丁卫是不会给罗芳菲面子的。谁知丁卫当时不在,负责守缺山庄的黄班也不在,居然被她钻了空子。此事出乎我的意料,不是我安排的,的确是个意外,也因此引起了我师傅的怀疑。”
    牛有道:“照你这样说,有点不合理,你既然想我坐大,为何还要把我弄进圣境,岂不是让我送死。你应该清楚,不管缥缈阁整顿的如何,我们这些人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见他居然知道自己最终是死路一条,莎如来微微颔首,话也放开了,走近两步,脸凑到了他的脸前,“在外面坐大?你以为你身边没有缥缈阁的密探?你在外面做的一切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在缥缈阁的掌控中!”
    牛有道眉头略挑,没吭声,只听莎如来继续道:“想要反抗就要了解,外面的人对圣境内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次历练是你进圣境的机会,也是你了解圣境的机会。”
    “天都秘境,我把你往死里逼,结果你活下来了,于是我详查你在秘境内的所有行迹,发现你果然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偷缥缈阁的衣服假冒缥缈阁的人。根据查证,我可以断定,你一进天都秘境就偷了缥缈阁的衣服,你压根没有任何畏惧和犹豫,进去就下了手,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欣赏你的果断和胆魄。”
    “再结合你在秘境内的所作所为,的确能常人所不能,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或者说看到了我希望看到的利用价值,于是下定决心选中了你。之后我就在考虑该怎样给你助力,恰好九圣发起了圣境历练,这正是你了解圣境的机会,我自然希望你得到这次机会,于是把你弄了进来。你在圣境内胆大妄为的举动,证明我没看错人。”
    牛有道忽眯眼问道:“你说我身边有缥缈阁的密探,是谁?”他在试探。
    莎如来:“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妄动引起某些人的警觉,在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也没必要提醒你。如今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必要再瞒你,负责你茅庐山庄整个情报中枢的人就是缥缈阁的密探,你只怕做梦也没想到吧?”
    牛有道语带挑衅:“公孙布吗?这个我早就知道,他是被你们缥缈阁的百里羯发展的,我想知道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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