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太乙可是无所不能的?”张辽又问了一声。
    “正是!”于牙咬牙道:“黄天太乙尊贵无上,法力无边。”
    “哦?”张辽反问:“那黄天太乙刚才为何不来救那个护法?”
    于牙大声道:“黄天太乙尊贵无上,岂会为了些许苦痛来救他?他受苦痛,正是黄天太乙对他的考验。”
    于牙此言一出,底下那些信徒眼里登时又露出狂热和激动之色,立时就有不少人大喊:“不错,就是考验!是考验!”
    张辽眉头一挑,这厮果然是狡言善变之辈,难怪能做了太平道二把手。
    于牙看到下面有信徒附和,眼里不由闪过得色,又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张使君,黄天太乙神通广大,汝还是早早入道的好……”
    “嗯!”张辽点了点头,于牙以为说动张辽了,不由大喜,忙道:“只要张使君入道,贫道必保使君……”
    他话说到一半,却见张辽铿的拔出了腰间长剑,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吃吃的道:“……张使君……这是何意?”
    张辽摇摇头,大声道:“方才我抽那护法,汝说黄天太乙是考验他,还是我下手太软,看来我还是要来点重手段,把黄天太乙引出来,大开眼界一番,好磕头拜师。”
    “汝欲何为?”于牙眼里闪过惊恐。
    张辽大声道:“砍了汝的脑袋,看黄天太乙能不能为汝安上。”
    “啊?”于牙面色大变,慌忙道:“贫道……贫道方才说……啊!”
    张辽却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长剑斩下,于牙发出半生惨叫,一颗人头滚落,尸体倒下,鲜血狂喷。
    高台上一众太平道头领无不大惊,圣女面色苍白,宫祟身躯微微颤抖,其他人更是站不住了,被绑缚着,掩面不能,有几个直接跪下。
    下面的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张辽说动手就直接动手,一剑砍了太平道的二号人物。
    “于仙长!于仙长!”立时有信徒大哭着就要冲上来,还有人大骂张辽,毫不退缩。
    “哭什么!慌什么!”张辽长剑一挥,怒喝道:“有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黄天太乙在,很快就会来救他。”
    那些哭号的信徒听了张辽这话,无不一呆,停下了哭声,下意识的看向了于牙的无头尸体,还有滚落的头颅。
    张辽两手向天,大声道:“本官坚信,有黄天太乙在,他是能活过来的。难道尔等这些信徒反而不信吗?”
    “哈哈哈哈!”下面的张飞突然大笑起来:“俺信,俺信了!”
    一众亲卫大吼:“我等信了!”
    关羽看了一眼身旁大笑的张飞,脸颊抽搐了下,刘备和鲍信神情古怪,到了此时,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张辽的算计,分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坏了太平道的信仰,他们心中不由暗赞张辽的手段。
    看到如此多的人高喊着相信黄天太乙,那些哭号的信徒反而懵了,有不少狂热的信徒期待的看向天上,还有信徒期待的看那些太平道“仙长”。
    众太平道“仙长”们此时却是额头冒汗,道主宫祟仍然是闭着眼睛,面色却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圣女同样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念叨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行动!”张辽回过身来,朝二十多个太平道“仙长”喝道:“快快祈求汝等膜拜的黄天太乙来救他!该升坛的升坛,该念经的念经,该跳大神的给我跳起来!不要耽误我拜师!”
    众太平道“仙长”和围观的信徒不由面面相觑。
    张辽指向着宫祟和圣女:“听闻汝二人神通最是广大,便祈祷罢,其余人等,一半念经,一半跳大神。”
    他挥手:“台上台下的仙长们,都给我跳起来!道袍、草裙,本官都已准备好。”
    他话音刚落,立时有亲卫抱来二十多件草裙,一半放在台上,一半放在台下。
    宫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些草裙,额头青筋暴跳,那些仙长更是傻眼了。
    “女仙念经,男仙跳舞!”张辽朝亲卫喝道:“帮他们穿起来,不穿的直接裸跳!”
    “啊?”那些仙长不由惊呼,来不及反抗,百数亲卫已经冲上去,强行扒掉他们的道袍,给他们套上草裙。
    有挣扎的厉害的,直接扒了道袍,丢在地上,赤果果的丢在地上,围观的女教徒立时纷纷转过头去,那些男教徒却瞪大了眼睛,至于亲卫,在张飞的带动下,无不大笑。
    道袍被撕成了布条,那些赤果果的仙长不得不抢过草裙穿上。
    转眼之间,台上台下多了二十多个穿着草裙的道士,在上万人的围观下,从来都是道貌岸然的他们一个个羞愤欲死。估计从今往后,他们死也不会在外面传道了,只会躲在山里。
    “很好,我相信诸位仙长,做法的道具我为尔等准备好了,我的拜师礼也准备好了,我张辽已经准要准备拜师了!”张辽一副振奋激昂的神情,一挥手,又有亲卫送来了案台,香炉,猪羊,腊肉,作法和拜师的,一应俱全,连太平道总坛的那套道乐也带来了。
    底下信徒看到张辽这幅姿态,一时间竟然有很多人相信青州牧的诚意了……
    随着锣、鼓、铙、磬声响起,那些穿着草裙的道士却一个个遮掩着面容,直向后退。
    张辽一挥手,乐声停下,他看着那些草裙道士,怒道:“尔等是仙长,向天祈求,何等神圣,一个个遮什么脸,装什么阿婆,左护法都死了,尔等还消极怠工,真是不义之极,跳!谁敢不跳,本官让他来陪左护法等大家跳!”
    一个年轻道士大声道:“贫道宁可陪左护法,也不跳这……”
    “很好!”张辽打量了他一眼,一挥手:“人头留着,把下面的家伙割了,黄天太乙是无所不能的,定然能给他接回去。”
    张辽话音一落,立时有亲卫上去,将道士按倒在地,二话不说,草裙一拉,利刀就过去了。
    围观的众人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包括张飞。
    那道士一下子吓傻了,疯狂挣扎着,嘶声大叫道:“贫道要跳,跳!”
    “起乐,再敢不跳者,阉!”张辽厉喝一声。
    乐声再起,这一次,那些仙长不敢怠慢,歪七扭八的跳起了草裙舞,只是一个个动作拙劣,逗得众亲卫无不大笑,连那些官吏和不少百姓也笑起来,他们今日可算大开眼界了。
    只有不少信徒还在看着天上,看着于牙的尸体,期待着黄天太乙显灵。
    片刻之后,乐声停下,众道士羞愧的相互躲避,张辽踢了一脚于牙的人头,面无表情的拍手道:“好一曲草裙舞,可惜左护法的人头没回去,看来黄天太乙很忙,没工夫理会他,尔等还是为他哭丧吧。”
    有几个道士下意识点头,余者沉默不言。
    “给本官哭起来!”张辽一脚将那人头踢入太平道信徒中,斥骂道:“如此见死不救的黄天太乙,尔等拜他作甚!真是一群贱骨头!还是尔等造了一个黄天太乙出来,欺瞒良善百姓,搜敛钱财,满足一己之欲?”
    众道士噤若寒蝉,此时那些信徒也不喧闹了,纷纷看向太平道众仙长,眼里透出了怀疑和困惑之色。
    张辽一把将一直沉默的太平道主宫祟拉出来,喝道:“宫祟,汝为太平道主,汝且告诉本官,告诉在场的所有百姓,为何祈祷不出黄天太乙?尔等是否编造一个黄天太乙,欺瞒良善,搜敛钱财,图谋不轨?”
    宫祟睁开眼睛,缓缓道:“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跳大神乃巫祠所为,我道家自有符咒正法,不曾有跳大神之说,却不知张使君是从哪里听来的,真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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