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辽的洞房花烛夜磕磕绊绊之时,却不知道有个人正在对他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雒阳城上东门永和里,中军校尉、侍中董璜的豪宅之中,侧房卧室里传来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凄厉的哭泣声。
    外面,曾在东市被张辽打过的黑脸汉子董五带着两个婢女候着,董五面无表情,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两个婢女脸色则露出惶恐和不忍之色。
    须臾,喘息声停下,哭泣声仍是不绝。卧室中传来董璜的声音:“董五,进来罢。”
    董五挥挥手,两个婢女和他一起进去,屋子里散发着靡靡的气息,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撕碎的衣服碎布落得到处都是,一角暗中缩着一个妇人,看不清相貌,正在低泣,而董璜也是衣衫不整。
    两个婢女似乎早已习惯了这场面,一个忙过去给董璜整理衣冠,另一个则收拾屋子。
    董璜端坐在席上,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看向董五:“董五,查的怎样?尹氏可是在平县?”
    “不错!”董五恭敬的道:“小人已经查明,何咸病重之时,暗中派人将他夫妇二人送至小平津,何咸死后,又将尹氏托付给了平津司马张辽,如今尹氏正与张辽住在一起。”
    董璜眼里闪过厉色,拍案咬牙道:“可恨张辽竖子!先是伪作华雄戏弄于我,吾逼得何咸走投无路,眼看就要得到尹氏,却被他横插一手,夺走尹氏!实在可恨!何咸不识抬举,也是死有余辜!”
    董五低头不语,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子的嗜好,最喜人妇,几乎是嗜之如狂,自从来到雒阳之后,几乎每夜都要派自己等人暗中搜寻掳夺民妇,甚至不论姿色,供他享用。当初在何府一见尹氏,便喜得发狂,又得知何咸有病在身,便命自己暗中设法逼死何咸,以占有尹氏。没想到自己和刘龚、王虎全被张辽那个竖子打了,何咸也趁机得脱,尹氏反归了张辽。
    一念及此,董五也是暗恨,当初他们被打,初时还以为是华雄行凶,便给暴打过华雄的张辽送去上等兵器以示酬谢,没想到前几日见到恢复了身体的华雄,一看相貌,顿时发现弄错了,对证之下,赫然发现原本打他们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们先前赞叹酬谢的张辽!
    当董璜得知真相之后,只觉像傻子一样被张辽戏弄了,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几乎愤怒得发狂,只是张辽正好在小平津打了几个胜仗,深得相国信任,他们才不敢去报复。纵然是董璜,也是丝毫不敢违逆相国的。
    因而董璜心中反而更恨,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狠狠一拍案台,脸色闪过一抹青气,森然道:“他夺了尹氏已是罪无可恕,吾鸩杀弘农王,他又夺走唐妃!叔父也是糊涂,张辽不过我董家一个鹰犬走狗,也敢享用如此美人,该杀!真是该杀之极!”
    历史上弘农王本是郎中令李儒鸩杀,但张辽多次提醒过李儒其中的风险和后果,李儒犹豫之后,并未主动请缨,董卓动了杀意后,统领禁卫的董璜主动请缨,董卓怕坏了自家子侄的名声,犹豫之时,董璜已经下手,将弘农王鸩杀,以领其功。
    不过就在鸩杀弘农王之时,董璜见到了品貌端庄、楚楚可怜的唐妃,顿时惊为天人,喜好人妇的他心中淫念大动,决意一定要占有这王妃。不想他还没付诸行动,叔父已将唐妃赐给了张辽为妻。
    董璜得知后,无从反对叔父,却对张辽恨之欲狂,他犹不死心,本思索着能否逼迫张辽得到这唐妃,没想到恰好得知张辽竟是当初在东市暴打董五救走何咸夫妇之人,他再查之下,竟发现原本垂涎的尹氏竟也被张辽得了。
    自己最想得到的两个猎物居然都被张辽那个粗鲁的鹰犬走狗得了,恨上加恨,一时之间,自诩位高权重、风流儒雅的董璜对张辽的艳福和行径可谓嫉恨如狂,只欲杀之而后快!
    若非叔父董卓如今最信重张辽,他早已动手给张辽罗织罪名,令他万劫不复了!
    即便如此,董璜也不甘心就此放过张辽,他为相国亲侄,素得相国亲重,叔父独子早夭,隐以他为继承之人,当今天下,他又惧得何人!便是弘农王也鸩杀了,又何惧一个张辽!
    不过眼下张辽甚是得宠,他若明目张胆动手,必被叔父责骂,董璜面如冠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色:“董五,而今平县令为何人?”
    董五忙道:“回公子,平县令为丁仕,乃尚书丁宫族侄。”
    “丁宫?”董璜剑眉一挑:“很好,明日便请丁宫过府。”
    “是!公子。”董五忙应道。
    尚书丁宫,字元雄,也是个人物,曾历任交州刺史、光禄勋、司空、司徒,刺史乃地方重职,光禄勋位列九卿,司空、司徒更是三公之位,品秩万石,丁宫可谓名重一时。
    董卓进京后,为了进居三公位,免去了丁宫的司徒之职,贬之为六百石尚书,按说丁宫本该怨恨董卓才对,却不想在董卓废帝之时,他竟然是第一个响应废帝的。他也算是明目张胆向董卓靠拢的第一个大员了。
    因此董璜身为董卓侄子,要召丁宫过府,可谓轻而易举。
    “吾要先夺回尹氏,再诛张辽,夺了唐妃,让他羞辱致死,否则不解吾恨!”董璜的英俊面目上显露出几分狰狞。
    这时,两个婢女已经收拾完毕,恭身一礼后退出。
    而屋角那个被掳来的夫人仍在哭泣。董璜长身而起,铿的一声拔过一旁长剑,回身猛的刺入那妇人胸膛,看着那妇人挣扎着惊恐而亡的神情,董璜脸上闪过快意和残忍之色,抽回长剑,擦拭了鲜血,懒洋洋的吩咐董五:“这些日子找来的妇人太差了,没能让本公子享用两晚上的。照例拖出去,丢进洛水吧。”
    “是!”董五紧紧低下头。
    ……
    小平津,张辽夜里不知何时睡去,早上睁开眼睛时,顿时感觉异样。
    他怀中竟多了个人儿,低头看去,却是夜里唐婉这个新婚的小妻子不知何时缩到了他怀里,而两人的两只手还是紧紧相握。
    张辽那会放过这个机会,用力的紧了紧怀抱,将她拥在胸前,软玉温香紧紧相贴,两团柔软令本来晨起火气大的他一下子反应强烈起来,忍不住在唐婉额头上吻了一下。
    “嘤!”他怀中的唐婉早醒了,只是面对这羞人的状况不敢挣扎,突然被张辽拥进怀里,又吻了下额头,强烈的气息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令她如同受惊的兔子急忙挣了出去,俏脸晕红,浑身发软,转身向里,不敢睁眼。
    张辽回味着余感余香,意犹未尽,呵呵笑道:“我真是世之君子也,昨夜可是一夜禽兽之不如哪。”
    唐婉朝在里面,没有回身,但殷红如血的俏脸上满是羞涩,细腻如瓷的嘴角微微上翘,在心里暗道:“你是个好人。”
    张辽自然不会听到,他起身下榻,利索的穿了衣服,道:“我先去练一会,待你梳洗更衣后,我们去拜见师父。”
    新人在次日晨起之后,本是要上堂拜见父母的,但张辽父亲早年死于边乱,母亲又远在并州,此时只能拜见去师父贾诩了。
    除此之外,三月之内,张辽还要带着唐婉回宗祠祭拜祖先,完成最后一项仪式代表着唐婉从此就是张家的人了。
    只是如今兵荒马乱,战事频繁,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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