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溢一拍手:“那不就得了。咱们目的是一样,都是不想让小红帽那家伙逍遥法外。”
    “我有一点不明白了,”我说:“阿赞威图个啥。”
    “你看看,”杨溢说:“阿赞威那是什么人,泰国法师!跟咱中国活佛差不多,讲究的就是降妖伏魔,普度众生!你不能要求人家高人和咱们老百姓一个思想境界吧。“
    我心说放你妈的狗屁,我三舅还是缅甸法师呢,还不是跟老百姓一样。
    姓杨的这小子跟钱明文似的,做生意做的油嘴滑舌,不过呢,我确实对小红帽不踏实,这小子太可怕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给你一下,如鲠在喉,赶紧处理了是真格的。
    我赶紧道:“有道理,你们是不是让我帮忙?”
    “对喽。”杨溢说:“现在能不能抓住小红帽的关键在他的堂兄钱明文身上,可我们不知道他藏哪了,你想办法把他约出来。”
    “钱明文这么重要?”我问。
    杨溢道:“你知不知道小红帽是怎么找到他堂兄钱明文?”
    这个问题我早就质疑上了,一直没想明白。钱明文离开家,藏在我这里,我们先去了医院,又去了火葬场,都是极为冷门的地方,小红帽出现在火葬场就和我们前后脚,他一定有追踪钱明文的方法,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我摇摇头。
    杨溢道:“钱明文和小红帽是至亲,小红帽利用的是一种巫术,叫落血寻踪。所以不管钱明文跑到哪,小红帽都能找到他,除非钱明文把自己身上的血都给换一遍,跟那个外国唱歌的迈克尔杰克逊似的。”
    我喉头咯咯响,姥爷的残本里似乎真的记录了类似的知识。
    杨溢说:“小红帽能利用这个找到钱明文,我们也能利用落血寻踪反向找到他。所以你明白了吧,最关键的人物就是钱明文。”
    我看看他,又看看阿赞威,点点头:“好吧。我帮你们。”
    “这就对了。”杨溢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等明天早上,我帮着你们找。”我说。
    “别价,赶早不赶晚,趁热拉屎,今晚就把小红帽解决得了。”杨溢说:“一晚上任何可能性都有,或许他明早跑海南岛呢,就算知道了方位,也找不到了。”
    “他一个通缉犯,身份证都被登记网络了,连高铁都坐不了,他还能往哪跑?”我说。
    “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小红帽是个法师,有法术在身,一般人还真摆弄不了他,警察更是白给。所以迟则生变,夜长梦多,今晚的事今晚干!”杨溢杀气腾腾的说。
    他说的是真有道理,我便拿起电话,打给钱明文。
    杨溢在旁边小声提醒我,别和他提阿赞威,怕钱明文反感,再不出来就麻烦了,先把他诳出来再说。
    “这不成骗朋友了。”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杨溢说:“小王同志,我就得批评你了,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死脑筋。成大事不拘小节,再说你也没骗他,只是没说明情况而已,把他约出来我们自己跟他说。”
    我叹口气,给钱明文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我和钱明文寒暄了一阵,问他在哪呢,有没有危险。钱明文不耐烦:“我说你磨叽不磨叽,我都告诉你了,小红帽不可能来杀我,他已经放下了心魔,你怎么还不信呢。”
    老钱这句话真正促成了我要把他骗出来的决定,他现在一意孤行,我可得为他好。
    我改变话题,说道:“老钱,我这还有几味药没弄到,你帮我看看,来我家吧,我等你。”
    “草,你把我车都开走了,我怎么去,明天再说吧。”他要挂电话。
    “来吧来吧,今晚来,我在家等你,说好了啊。明天我就得配药给老妈吃了。”我实在想不到怎么能把他弄出来,情急之中只好用这个卖苦的理由。
    钱明文沉默一下:“好吧,你小子欠我一个人情。我晚上过去。”
    我挂了电话,脸色不好看,“杨同志,我把他约出来了。”
    杨溢哈哈大笑,拍我的肩膀:“老弟,叫杨哥就行。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材,以后跟我去东南亚怎么样,卖佛牌小鬼儿什么的保准你发财。”
    我心说话,跟你混,别让你把我卖到穷山沟挖矿就不错了。
    我把杨溢和阿赞威领到家里,那些村民还跟着,村主任老雷头把我拉到一边:“大侄子,这两人是来找你的?”
    我点点头承认了。
    老雷头说:“那个怪吓人的,满身刺身的,不是什么坏人吧。”
    我笑:“人家那是泰国法师,正宗的活佛,没事,你老别担心了。”
    老雷头人不错,跟我说,如果需要帮忙就打他的电话。
    把村民们送走了,我带着两人来到家里。杨溢和我没话找话,说着看似热情的废话,而阿赞威则坐在沙发上,双足盘起,手里捻动佛珠,在默默打坐。
    我们聊了一会儿,实在没啥可聊的,开始看电视。等了一会儿,妹妹回来了,杨溢热情地过去和她握手。阿赞威撩起眼皮,微微看看她,然后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妹妹把我叫到一边:“哥,这都是什么人啊,你怎么把他们都弄到家里来了。”
    我说:“那个老板模样的叫杨溢,是泰国卖佛牌的牌商。满身刺青的那个是泰国顶尖巫师。”
    “啊,我知道了,你把他找来是为了给骨灰加持法力的,对吧?”妹妹说。
    我一听,对啊!我靠,到处找法师,阿赞威就是个相当厉害的法师,怎么把他忘了。
    我看着妹妹:“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把刘东一个人扔在医院?”
    “对啊,怎么了?”妹妹说。
    我咂咂嘴:“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刘东毕竟是外人,照顾咱妈……”
    妹妹说:“没事,我和他早晚的事,再说是他让我回来休息的,妈的情况也稳定了,用不着两个人。”
    我挥挥手示意她早点休息,别掺和我的事。妹妹忙活一天,累恹恹的,可看到阿赞威就像是打了鸡血,非要留下来,看我们要干什么。
    我实在执拗不过她,只好让她留下来。叫她给客人去泡茶。
    阿赞威喝了茶,竖大拇指,表示茶很好。如今不在鬼通之境,他不会说中国话,只能靠杨溢来翻译。
    我咳嗽一声,把骨灰加持的事说了一遍。杨溢翻译给阿赞威听,阿赞威点点头,答应了。
    我乐不颠的到楼上把骨灰捧下来,阿赞威抬起右手,轻轻压在骨灰上,然后闭目诵经,语速很快。我运用舍利子的和尚阴灵上身,开阴阳眼看去。能看到阿赞威右手的手心处散溢出很多白色的气体,至纯至净宛若莲花。
    骨灰上散乱的灵气就像是热水烧开了一样,咕嘟嘟冒泡,灵气如滚动的仙气,凝结宛转,如云如雾。
    我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法术,但如此纯净,想必不是什么坏事。
    大概五六分钟,阿赞威抬起手,我赶紧收了身上的阴灵。阿赞威点点头,表示加持完成。杨溢捧着骨灰盒递给我:“你算是捡着了,阿赞威加持这么一下,十年难遇,平常人不花个十万八万的根本不可能。”
    我美滋滋地千恩万谢,递给妹妹,让她一定保管好。
    我们几个人正聊着,外面响起车喇叭声,我说道:“老钱来了,你们坐,我去开门。”我到外面院子,开了院门,车子进到院里。
    来的果然是钱明文,他从驾驶位下来,满脸疲惫:“怎么回事,哪几味药没找到?”
    他看见屋里有灯光,有些警惕:“你家里有客人?”
    “啊,老熟人。”我说。
    我们两个进了客厅,钱明文一眼看见阿赞威。他脸色一沉,反应极快:“什么意思?是不是把我骗来的?”
    “老钱,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我说。
    钱明文脸拉得跟长白山一样,倒是没急着走,站在那里特别生气。杨溢笑哈哈过来握手:“你好你好,我叫杨溢。”
    钱明文看都没看他:“到底怎么回事,直说!”
    我把阿赞威的来历说了一遍,然后道:“老钱,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为了你好,抓住小红帽不好吗?你说他放下了,那也是你主观臆断,我还说他没放下呢。再说了,小红帽是社会公害,你不要意气用事,觉得他是你弟弟就怎么怎么样,只要他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就会有人受到威胁,可能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无辜的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钱明文似乎没听到我说什么,而是对阿赞威道:“泰国鬼子,我他妈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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