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婉沙摇摇头说:“你自己狭隘就这样揣测别人吗?他们是奇妙的医生,但不是神仙,他们能救死扶伤,但不能起死回生,他们是医生,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化学家药理家,不会制药。”
    凯萨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何况,我要的不是他们制药,而是他们的东西,是他们自己不给,偏要留下来帮我研究药物的。”
    凝婉沙忽然讥笑几声,说道:“凯萨,她得这样的怪病,难道你还不反省吗?你不以为这是老天对你的惩罚,给你的报应吗?”
    话音未落,脸上就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打的她头晕目眩,耳鸣阵阵,鼻间淌出的鲜红的血,手掌落下的红肿,在白净没有血色的脸上格外醒目。
    凯萨抓起针,迅速而准确的推进她的静脉里,好像一迟疑就会后悔一般。
    凝婉沙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如清泉落下。
    “我倒要看看如果你迅速老去,他们有没有办法让你返老还童。”凯萨发疯似得狂笑一阵子,才停下来,拍着凝婉沙气的发抖的脸,接着说,“你要对他有信心,听说李启德顾慧兰失踪时,李为医一夜苍老几十岁,更是白了头,可是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现在不是看上去很年轻英俊吗?他对你应该,没那么狠心,是吗?”
    “畜生!”凝婉沙骂得那么无力,如果真如他所说,她宁愿现在死去。
    门被打开,有人匆匆进来想要与凯萨耳语,却被他呵斥:“说。”
    那人看了看凝婉沙,低声说:“凝太太,凝太太自杀,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凝婉沙只觉得有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凝太太袁梅原本与丈夫在他国为hen做研发工作,因着新药的成功研发也得以与女儿小聚,可没想到竟会出此横祸。她留下一份遗书自杀了,她承认自己的杀人真相,所说的情况与他们调查结果基本符合,杀人动机,就是为了保护女儿和女儿心爱的人。
    遗书中详尽的说出她与丈夫这些年在hen所受的屈辱与折磨,早已让她萌生自轻的念头,可她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最渴望的就是孩子幸福,乔吉安对女儿百般刁难与羞辱,不仅还贪婪着李家药方,更企图强逼女儿跟凯萨发生关系,所以萌生杀意。
    借口药物研究有新的突破,和乔吉安共处一室,用化学药剂将之迷晕后,又注入她少许毒品,接着将几层湿巾蒙在她的脸上,直到她窒息而亡。
    李为医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暂时承认这杀人的罪名,至少情况不会比现在糟。
    而凝婉沙虽然身体没有因凯萨注入的药而迅速老去,但是却成了致命的毒性,一旦发作,五脏六腑如万根钢刀划过,身体也如数马踩踏,骨头连着骨缝都不漏过,挫骨扬灰的疼痛,非人能承受。母亲却又骤然离世,精神更是倍受打击,一度陷入绝望,几次轻生所幸被人及时发现。
    李为医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却没有任何安慰的话,或许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所有的语言都只会让她情绪崩溃。
    “你救救我爸爸,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求你了!”凝婉沙忽然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空洞洞的眼神再没有半点色彩,只有无尽的悲哀与荒漠,但是眼泪却是如此的恳切。
    李为医慌忙拉她:“婉沙,你这是做什么呢?”
    凝婉沙摇头,看着他,哀戚的说:“先生,我知道这些年我给你添许多麻烦,但是先生,我求求你,你知道我妈妈和我都不会杀人的,她一定是为了我们,她怕是我们其中一个人做的,她在替我们顶罪。”
    李为医何尝不知道袁梅这样做的目的,心中满是愧疚,便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抚许久。
    “我求你了,我没有妈了,我爸爸又……你就当可怜我,给他们他们想要的,哪怕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皮毛,换得我爸爸平安无事,我做牛做马报答你。而且,你给了,你和李小姐也能平安了是不是?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凝婉沙再度挣扎着俯身磕头。
    李为医何尝不想带了她与女儿离开这个地狱,可是他给不了,也无法给,否则受害的不仅仅是他们,会是更多无辜的人。
    精神过于紧张,凝婉沙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蜷缩在一起,滚在地上,发出恐怖的叫声,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一双原本漂亮无比的眼睛现在几乎要裂暴出来,唇哆嗦着吐出几口口水,伸手抓着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就算女儿病危也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可现在,他感觉到害怕,害怕她会离自己而去,也怕女儿有一天会有这样的苦痛,那样就比要他得命更残忍了。
    他一时慌神,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撑过去。
    “我想死,能不能让我死?”凝婉沙唇齿间迸发出几个字让他失声哭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李为医不知道这疼痛要持续多久,如果不能有效控制,会不会一直疼下去,直到她没了知觉。
    之前的发作他不在现场,只是听说,也不知道凯萨用了什么法子来帮她缓解,但是他现在就是束手无策,恨自己学艺不精,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贪图盛名……
    “先生,我,我受不了。”凝婉沙的话让他猛然收住哭声,想起他可以封住她的痛觉的,只是,也会封住她的其他感觉,这一点他曾经跟她说过。而,他也只会封住,不会解开,就好像一个武学之人只会点穴,不会解穴一样的。
    可是没有感觉总是好过要她的命。
    这个时候,他不能等她答应,他知道,即便她不清醒,她也会完全依赖他的。
    毫不犹豫,他给她施针用药。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她颤抖蜷曲的身体慢慢平静伸展开来,面孔也不那么可怕了,眼睛凄迷地看着他:“先生,别离开我,我怕我死的时候看不到任何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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