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络臣看得出她眼神中的恐慌和无助,这在从前从来都没有,她天不怕地不怕,可今天竟然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好像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对平安是那样的迷茫。料想她在楼下等自己的那一天里一定格外担忧,担忧父亲会突然去世,担忧hen的人伤害她,担忧自己不信任她……或者还有很多要担忧的。但是这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担忧和苦恼,却偏偏落在她柔 嫩的肩上。
    为了不让她这么伤心,他只好许诺她伤好些就出院。看她平静下来,才长舒口气,轻声说:“泽恩从日本回来了,要不要他来陪陪你?”
    李茶苦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我救了他妻儿吗?既然你们有意隐瞒,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重要,我想知道安然怎么样了。”
    听到她又问安然,项络臣心里便腾出一团火来,可还是压住,柔声说:“你先养好自己,她有她的男人,你也应该有你的男人来关心,不是吗?微微,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
    “我什么都不想听,尤其是你的事情。”李茶如实说道,“谢谢你照顾我,但是,我找你只是因为项总,并不是因为其他。从前,就算我利用了你,现在我做一点咱们也算扯平了。从此我和你,只是因为康家的关系,你是我丈夫的朋友,你若高兴,叫我李茶,或者大嫂。”
    项络臣深吸口气,认真的说:“我姓项,不姓康,我不管你叫什么,也不管谁是你的丈夫,你是谁的大嫂,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图朵微,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李茶看着他前胸衬衫上挂着斑斑血迹,也知道那是自己给他咬伤了,低声说:“你让李嫂来吧,你回去休息吧。你公司正需要你,还有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不就是……”项络臣很想说那个女人就是你,可是此刻都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她曾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是痛苦,但是今天说了很多的话,他已经满足了,一切都要慢慢的来,便一本正经的说,“花伯母要我照顾你,你一天不康复,我便一天不离开你。”
    李茶还想说什么,项络臣已经将水递到了她嘴边,强势的说:“你要怄气,就等好了之后来,咬也行,打也罢。等你休息好,应该告诉我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你得告诉我,我们才能早点想办法应对。”
    任教授回到办公室,思忖着怎么和这个丫头正面谈一下,岳晶莹便拿着几份报告走了进来:“教授,图朵微的报告都出来了,情况有些严重。”
    任教授看着资料,大惊失色,“她头里怎么会有一根针灸针呢?血样化验里面有罕见毒素?”
    岳晶莹轻声说:“从检查来看,她一定是做过脑部手术的,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疾病,但是一定是病得不轻。现在她的头疼,嗜睡和其他一些情况都可能和这根针有关,也和血样中的毒素有关。”
    “立刻清毒。”任教授脱口说道,“必要时候动手术,将这针取出来。”
    “这么大的事情恐怕要她的家人同意才行啊,何况,何况这根针位置十分巧妙,稍微不慎,可能就要了她的命。”岳晶莹分析道,看着任教授越来越难看的脸,还是接着说,“教授,目前我们对于这种毒素还没有更好的方法,何况,毒素已经到了一定的浓度,现在强行给她用药,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好的效果。几年前您也接到过这样一个病人,连病因都没有查到,只在一位老医生那听说可能是因为从外摄取的东西中含有的毒和血清结合凝成了这种毒素,可最终也没有治好。”
    任教授将资料摔到桌子上,冷声说:“试都没试,就说这种话吗?今天的报告一个字都不许跟络臣他们说,我会让她住院的。立刻做清毒的治疗,现在先给她在大椎和太阳穴放血,缓解一下她的头疼。”
    岳晶莹迟疑着问他,“她的外伤很严重,还用我们从前的那种药吗?”
    任教授想起项络臣的摸样,摇头说:“用医院的药。”
    岳晶莹不解的说:“任教授,您的新药不是效果很好吗?这,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我说用医院的药。”任教授冷喝一声,怒视着她说,“没听懂我的话吗?用医院的药,还有那种话以后不要宣之于口,给图朵微的药全部用康氏最好的药,一切都要亲力亲为,不能假手他人。”
    “是。”岳晶莹不敢再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看到查理斯缓缓进来,任教授讨好似的说:“咱们合作这么久了,我甚至在自己的妹夫身上用药来确定药性和结果,而且他马上就要回国,新药在他身上能否起作用也是指日可待了。但是我请你不要打图朵微的注意,她还是个孩子,何况,她身体出了问题,我们,我们就放任自流吧。”
    查理斯看了看桌上的报告说:“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她的,相反我更希望她平安健康,这样对我才有利啊。此毒只在你们中国人身上发现过,暂时无解但是我相信很快就有解了,如果你们救不了她,但是只要维持她这个情况下去就行了,到时候会有人舍命救她。”
    任教授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查理斯呵呵一笑:“咱们之间的合作是咱们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有关系。你只管做好你的研究,等着拿你的荣誉吧。”
    项络臣借口花绵绵之托不肯离开李茶家里,李茶也无力和他争吵,原本还想着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防着任教授,可现在他反而觉得是因为父亲才拖累了任教授,心里愧疚不安。如果自己坚持,恐怕结果更糟糕,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项玉成回国,杜绝任教授的人去接触他,但是又谈何容易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
    项络臣给她不停的夹菜,轻声问:“是不是你和查理斯接触的时候无意中弄到了那些药的。”
    沉默很久后,李茶把自己如何得知一切的前前后后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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